李莊,是一個宏大的話題。下筆好難,不知從何說起是好。
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我們住在李莊下游那個偏僻大學的時候,李莊於我們而言,是一個週日趕集人群摩肩接踵、水洩不通的街鎮,是一個擁有照相館的地方——走3公里路到李莊,記憶中好像就是為了趕集和照相這兩件事。離開那裡許多年後,忽然有一天,李莊出名了,全國各地、甚至世界各地都有人蜂擁而至來看李莊,這座萬里長江第一古鎮,成為中國歷史文化名鎮。我們才發現,原來早在很久以前,李莊就很有名。那個時候,從國外寄信,直接寫“中國李莊”便可收到;那個時候,外國人的地圖上,李莊與重慶、武漢、南京一樣被標註……近兩年流行的《南渡北歸》等書,又再次把李莊推向一個高潮。這讓我們這些曾經是李莊的人,也得從頭來認識李莊。
古老富庶的李莊
從梁代大同六年(公元540年)設六同郡起,李莊已經有1400多年的建置史。地處長江之濱,李莊作為重要的水陸碼頭,曾經商賈雲集,往來皆富人。古鎮文物古蹟眾多,人文景觀薈萃,古建築群規模宏大,鎮上酒肆、茶樓、商店林立,繁華熱鬧。石板街道、明清建築、幽深小巷,仍保存明、清古鎮的格局和風貌。原來李莊擁有九宮十八廟,其中有湖廣會館、有福建會館,除了折射出不同的宗教文化,也是天下商賈雲集此地之見證。
李莊“四絕”
從李莊優秀的建築藝術,也能看出它古老而悠久的歷史文化。其中建築“四絕”是其代表。
一是旋螺殿。建於明萬曆年間,全木斗拱結構,高25米的大殿,沒有用一顆鐵釘。梁思成曾多次到這裡考察,評價“其樑柱結構之優,頗足傲於當世之作”。
二是奎星閣。建於清光緒年早期,三層全木結構亭閣,曾經是導航標和李莊的標誌,梁思成曾贊其為“從宜賓到上海沿長江二千多公里江岸邊建造得最好的亭閣”。可惜的是“文革”期間被拆,現在這個1998年重建的,怎麼看怎麼差點意思。
三是祥雲百鶴窗。建於清道光年間的張家祠堂,有50扇木雕窗戶,全是用上等金絲楠木精雕細刻而成祥雲白鶴圖案。窗戶中間每扇兩隻白鶴,共100只,形態各異,生動有趣。
四是九龍石碑。建於清道光早年的禹王宮,也是湖廣會館,以精美石雕著稱。其中長2.7米、寬1.3米的九龍石碑是其代表作。梁思成評價,如果把故宮太和殿前的九龍石刻比作一頂王冠,禹王宮的九龍石刻就是王冠上的一顆明珠。
四大抗戰文化中心之一
李莊最有名的時候,還是抗戰時期。1940年,李莊地方鄉紳發出“同大遷川,李莊歡迎,一切需要,地方供給”的電文,當時輾轉無措的國立同濟大學、中央博物院籌備處、中央研究院、中國營造學社等10多家科研院所遷駐李莊6年,使李莊成為與重慶、成都、昆明齊名的“四大抗戰文化中心”之一。
同濟大學烽火之下弦歌不絕,在李莊繼續發展壯大;中央博物院籌備處保存了故宮等地重要文物幾千箱;中央研究院史語所在此對殷墟甲骨進行了系統的整理和研究;梁思成、林徽因在這裡完成了《中國建築史》、《圖像中國建築史》等經典著作……
為了同濟大學和各科研院所到李莊,李莊人騰出宮廟等公產,騰出私人住房,熱情接納了上萬外來人士。東嶽廟裡本來供著李莊人篤信的丙靈三太子和其他神像,李莊人把神像請出埋進野地,充分說明了李莊人的開明。後來多方尋找才找到部分,如今陳列在東嶽廟中。
現在到這裡的人,也大多是為了品味抗戰文化。李莊的許多舊址現在都開闢成為陳列室、展覽館,有許多實物和圖片,介紹相關情況。每一個來到李莊的人都會一一前往參觀。李莊的參觀券一票通用,到每一個景點,還會給蓋上一枚紀念章。
一花二黃三白
作為美食之鄉四川的一份子,李莊自然少不了許多好吃的。走到街角,就在七姐麵館吃碗燃面、刀削麵,就是難得的美味。當然,李莊最著名的特產就是這“一花二黃三白”。花生,黃粑、黃辣丁,白酒、白肉、白糕。其中滋味,還須自個兒前來品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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