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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股市場大幅回調，伴隨部分個股閃崩，讓原本因靈活、便捷而備受上市公司偏愛的股票質押業務也成為另一風險聚集地。
6月14日午盤，貴人鳥（603555.SH）突然跌停；截至6月20日收盤，仍有14.1萬手封單封死在跌停價格上。4個交易日內，貴人鳥股價累計跌去35%。而就在貴人鳥股價閃崩的半個月前，5月25日，浙商金匯信託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浙金信託”）剛剛成立了一款名為“浙金·匯實61號貴人鳥股票質押集合資金信託計劃”（以下簡稱“浙金匯實61號”）的產品。
同時，據貴人鳥方面披露的2018年一季度報告，除員工持股信託計劃外，還有包括陝西省國際信託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陝國投”）在內的機構成立了相關信託計劃；2017年底至今，貴人鳥抑曾因為旗下子公司借款提供擔保而將股票質押予包括渤海國際信託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渤海信託”）、中原信託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原信託”）在內的信託機構。
股價跌破平倉線
據《中國經營報》記者掌握的一份內部材料，浙金匯實61號產品規模為“不超過人民幣3億元”；其交易對手為泉州市海浩文化用品有限公司（下稱“泉州海浩”）；產品期限為“不超過18個月”；且“滿12個月後受託人有權要求融資人提前還款”；資金用途為“向泉州市海浩文化用品有限公司發放流動資金貸款，補充公司流動資金”。
增信方面，該文件披露，貴人鳥方面提供了3000萬股流通股票質押與保證擔保兩項措施。浙金匯實61號立項時間為2018年4月4日，當日貴人鳥收盤價為24.6元/股，以此股價計算質押率為40%。浙金信託方面設置了170%的履約保障倍數作為預警線，對應股價為17元/股，同時還設置了142.8%的履約保障倍數作為平倉線，對應股價為14.28元/股。上述交易文件已辦理強制執行公證手續。最後，貴人鳥實際控制人林天福及其配偶提供無限連帶責任擔保。
浙金信託進行的盡調顯示，作為交易對手方的泉州海浩“發展態勢和盈利能力良好”，2015至2017年該公司營收分別為4.15億元、5.42億元與7.08億元；淨利潤分別為5006.27萬元、4425.17萬元與5269.70萬元。且作為質押物的貴人鳥股票“近三年來股價未跌破14.28元”，“大股東及一致行動人實際控盤比例在82%以上”，“近一年股價走勢平穩”。
然而，時隔不久，“股價走勢平穩”的貴人鳥就開始了暴跌之路。6月14日午盤跌停後，連續3個交易日，貴人鳥都沒能開板。6月20日當日交易數據顯示，其5日跌幅已超過35%；當天交易總量僅3463手，成交金額618.15萬元，日換手率僅0.06%。事實上，就算經過4日連續跌停，貴人鳥的市盈率依然高達70.5倍，即以3億元浙金匯實61號對應3000萬股貴人鳥來計算，10元/股股價對應的市盈率仍然有39.5倍，截至記者發稿（6月22日），貴人鳥以14.2元收盤。
值得注意的是，自2018年以來，貴人鳥大股東即先後多次將所持有流通股質押予信託公司。2018年1月16日，該公司宣佈將3900萬流通股質押予渤海信託，質押目的是為貴人鳥投資有限公司（下稱“貴人鳥投資”）借款提供擔保；2018年3月19日，該公司將3500萬股質押予渤海信託，質押目的是為泉州海浩借款提供擔保；2018年4月24日，該公司將3400萬股流通股質押予中原信託，質押目的是為貴人鳥投資借款提供擔保；2018年5月7日，該公司將3000萬流通股質押予浙金信託，質押目的是為泉州海浩借款提供擔保。而在2018年3月29日和5月24日，貴人鳥解除了質押給渤海信託的4900萬股；其中，1000萬股為泉州海浩借款擔保，3900萬股為貴人鳥投資借款擔保。
據公開工商信息，泉州海浩、福建弘智、貴人鳥投資均為貴人鳥集團關聯企業。泉州海浩法人就是貴人鳥實際控制人林天福；據貴人鳥2018年一季度報告，貴人鳥投資法人林清輝系林天福弟弟，他同時也是福建弘智的董事。
截至2018年一季度，貴人鳥集團母公司貴人鳥集團（香港）有限公司持有貴人鳥股份4.7916億股，其中處於質押狀態的有3.4842億股，貴人鳥投資持有貴人鳥股份1050萬股，其中處於質押狀態的有785萬股。二者合計質押股份3.5627億股，佔全部股本的56.64%。
警惕德隆系手法
貴人鳥不僅將股份質押予信託公司，包括陝國投在內的信託公司還成立了信託計劃直接持有貴人鳥股份。2018年一季報前十名股東持股情況顯示，“陝國投·如意87號定向投資集合資金信託計劃”（下稱“投如意87號”）、“陝國投·如意86號定向投資集合資金信託計劃”（下稱“如意86號”）分別持有811萬、798萬股貴人鳥，佔全部股本比例為1.29%、1.27%。
業內人士表示，股票質押分為場內交易與場外交易兩種。場內交易即股票質押式回購業務，由證券公司根據融入方和融出方的委託向交易所交易系統進行交易申報；場外交易則不通過交易所繫統，而是在中國證券登記結算有限公司辦理登記，質權自辦理登記之日起設立，較為靈活，信託、銀行、保險公司、基金子公司等均可以參與場外質押業務。從交易方式可以看出，貴人鳥與諸信託公司達成的均為場外交易業務。
“大股東通過信託計劃持有股份，將股票質押給信託機構或銀行，獲取的借款買自家股票拉抬股價，進行市值管理或套現，這是‘德隆系’多年前的把戲了”，該業內人士說，“這樣的結果就是槓桿疊槓桿，股價下跌時觸發連鎖反應。比如大股東手裡1000萬股股票質押，其中500萬股的平倉線是10塊，500萬股的平倉線是7塊。那麼股票跌到10塊時，機構強制執行拋售的500萬股會對市場造成很大的衝擊，有可能3天就跌到7塊，還沒拋完，就帶著後面的500萬也開始強制拋售”。
對於股價連續跌停，6月19日，貴人鳥發佈《股票交易異常波動公告》。該《公告》稱，“貴人鳥股份有限公司股票於2018年6月14日，6月15日及6月19日連續3個交易日內收盤價格跌幅偏離值累計超過20%經公司自查，公司目前生產經營正常，市場環境、行業政策未發生重大調整，生產成本和銷售等情況未出現大幅波動，內部生產經營秩序正常公司、控股股東及實際控制人不存在應披露而未披露的重大信息公司未發現對公司股票交易價格可能產生重大影響的媒體報道或市場傳聞，公司董事、監事、高級管理人員、控股股東及其一致行動人在公司本次股票交易異常波動期間不存在買賣公司股票的情況”。
對於涉及貴人鳥股票質押及持有貴人鳥股票的信託計劃，《中國經營報》記者曾聯繫致電中原信託、渤海信託、浙金信託、陝國投等多家信託機構，截至本文刊發時，上述公司尚未作出回應。記者也曾向貴人鳥發函並致電，但貴人鳥方面也未作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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