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3 故事:致親愛的你——未曾寄出的四封情書

故事:致親愛的你——未曾寄出的四封情書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個小鎮共享無盡的黃昏

和綿綿不絕的暖意

在這個小鎮的旅店裡

古老時鐘敲出的微弱響聲

像時間輕輕滴落

有時候

在頂樓的某個房間傳來歌聲

歌者依著窗戶

而窗口外面的空地有著大片的鬱金香

你微微眯眼我靠著你

然後就是一生

1.第一封

TO:週週

親愛的週週,今天是2016年1月10日,是新年來到的第10天,下午六點左右我從影院出來,地面溼漉漉的,該是下過了一場小雨,散落的影院也是門可羅雀。

週週,我還記得當年我和你常常坐在倒數第二排的位置,為別人的故事嬉笑怒罵,黑暗中唯有屏幕的光亮像枝枝葉葉席捲而來,緊張、羞澀、不安、狂躁、甜蜜、想念、惆悵,所有的情緒都是熱烈且新鮮,所有的感情都是美好且深刻。

冬天總是寒冷的,窩在家裡不想出去,一起坐在地板上看電影。我喜歡看喜劇和文藝片,你喜歡看偵探類的影片,但我們從未因這個而爭執過,你陪我笑,陪我哭,我陪你燒腦,陪你思考。一天竟也這樣安安穩穩地過去了。

去年上映的《煎餅俠》,我一個人去看了,放映廳裡面坐滿了人,前面大家都笑了我卻忍不住地想要哭泣,因為身邊再也沒有你陪我笑,和我吃同一桶爆米花,喝同一杯可樂。

今年的今天我去看了夏洛克的聖誕特輯,沒有恐怖,沒有驚悚,沒有燒腦,我只是安靜麻木地看完整部電影。

1月10日

澄子

2.第二封

TO:週週

夏天快到了,今天是個好天氣,成都難得的沒有霧霾,天空很藍,陽光正好,多少帶著點雨過天晴的感覺。

午後,院子裡有幾條板凳,凳子上放著一盤水果,旁邊的狗耷拉著腦袋趴在地上。房門輕掩,猶豫了半晌,我終是推開了,與外面的陽光不同,房間裡的陰冷一下子撲面而來。

慢慢的走進去,認真地打量這間出租房。本來是一個大房間,你硬是改成了兩個小房間,一個燒菜用的小廚房,一個集睡覺、吃飯、工作、玩樂一起的大點的房間。

還記得你在廚房燒菜的時候挽起了袖子,露出手上淡淡的疤痕。你微笑著告訴我是因為小時候太頑皮和別人打架受傷的。我貼近你的懷抱,你的不以為然卻讓我的心疼得揪起來,愛的人,即使是受到一點點的傷害,五臟六腑也會疼得像溺水的人一樣難以呼吸。

那時的我們還年輕,愛穿簡簡單單的T恤和牛仔褲,愛吃路邊上小販賣的小吃,愛整天整天地膩在一起看碟、出行,愛拍很多很多各種搞怪的照片。

那年的你還憤世嫉俗卻又驕傲著,有柔順服帖的頭髮,有乾淨的笑容,有清澈的眼眸,全部全部都是我所喜歡的。那年的我還青澀文藝著,有純棉的長裙,有柔順的長髮,有愛著我的你。

房間裡的一切陳設好像是歷歷在目,我眼睛所看到的卻生出了許多模糊。週週你說過,天氣很好的時候就不要想我,出去散步,溫暖地度過。你說這話的時候,病態的臉上帶著微笑,就像陽光一樣。你知道的,我很乖,很聽你的話,所以今天是個明媚的的天氣,我也不再想起你。

6月20日

澄子

3.第三封

TO:週週

週週,今天又下雨了。你知道的,我以前極其討厭下雨天,因為外面下著雨就不能出去。但後來我卻喜歡上了下雨天,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滴在外面的芭蕉樹上,也一下一下地滴在了我的心上,多麼像是一首動聽的樂曲,像你愛唱給我的聽的歌曲。

我一個人待在家裡,靜悄悄的,心裡一下子湧上很多情緒。你離開快一年了,我還是常常地想起你。

我想起前幾天看完的《東京日和》裡的一句話,“從身邊吹過,我看著你哭了……陽子,別人都以為我們是最好的夫妻。其實,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我一起是不是真的開心。”

週週,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過去的三年裡,我們吵過架、冷戰過、大笑過也哭過,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是歡喜的,因為你是我深愛的人啊,在我身邊,執子之手,一路上繁華美景攜你同行。

記得以前,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我們一起看了一部電影。名字我已經忘記了,只記得是部韓國電影,講男主人公是天堂快遞員,他把所有寄給已經不在這個世上的人的信都保存著,一封封閱讀。

其實我們都知道哪會有什麼天堂快遞員,只是活著的我們為了尋找一個慰藉罷了。我也想寄信給你,想問問你,“好久不見,有沒有想過我。”

想問你,“過得好嗎?”

還想把淚水都滴在信紙上,用我所學的所有詞彙請求你回來。

可是啊,今年都快結束了,遠方的你,依然沒有回來,再也不會回來。

11月9日

澄子

4.第四封

TO:週週

週週,記得我的第一次離別是在你高三那會。我跟隨父母去了另外的城市上學。因為太年輕,我們對分別毫不在意,總認為可以天長地久。甚至約定好了考同一所大學,最後卻傳來你準備復讀的消息。我心急火燎地趕過去,你頹廢的樣子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

我笑著開口安慰,“反正我也還有兩年才讀大學。”

你沉默了許久,緩緩地說出了“分手”兩個字。

我靜靜地看著你,你一直低著頭。

記憶中的那條路我們常常走,此刻我卻像迷失了方向。聽到後面急匆匆的腳步聲,我驚喜地回頭,看到你氣喘吁吁地跑來,你抱著我說對不起。

手摸到你瘦削的肩膀,我發現,你真的消瘦了許多。就那麼一下,我根本生不起氣來。

第二次離別後,你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在你生病的第一年,我獨自去了西藏,去了大昭寺,那個傳說中的聖地。我不信佛,但那次卻和來往所有的信徒一樣三跪九拜磕長頭,只為你能康復平安。當時跪拜的時候我對佛說,只要你能康復我願意做一個虔誠的信徒,年年來此朝拜。我願意以後吃素,願意一生修行。

你離去後的那一年,又一次路過大昭寺,我沒有再朝拜,面對佛像時,我合上雙手,心裡想著,今生的你被病痛折磨,願你的來生平安喜樂,走遍所有你想去的地方。也是在那個時候,望著釋迦牟尼的佛像,我決定替你完成你的執著。

今年趁國慶假期去了呼倫貝爾大草原。也是我代你走的最後一站。大興安嶺大片大片的白樺林,在蒼茫遼闊的天空下,孤單又茂密地向上生長著。

《挪威的森林》裡有這樣一段話。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片森林,

也許我們從來不曾走過,

但它一直在那裡,

總會在那裡。

迷失的人迷失了,

相逢的人會再相逢。”

你就是我的一片森林,只是無論我如何努力都找不到它,它存在於過去,也只能相逢在回憶。

過去的日子裡,哭過、怨過、恨過、鬧過、也想過、笑過,最後釋然了,只留下滿滿的惆悵。然而今夜,涼風習習,星光璀璨,我終是明白,釋然並不意味著放下,一段感情最好的告別方式是從別後,山高水遠,一路繁華或荊棘,談笑間依然憶起你的臉。(作品名:《致親愛的你——未曾寄出的四封情書》,作者:胭脂故地。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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