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7 20世紀十大書家評選中,他是唯一靠楷書入選的

上個世紀曾發起過一次“20世紀十大書家”的評選活動,在選出的“20世紀十大書家”中,弘一的特點格外明顯:

20世紀十大書家評選中,他是唯一靠楷書入選的

他是人生轉折最為曲折的人。

63年的人生,從李叔同到弘一,他所經歷的人生劇變與角色轉換目不暇接,就像一幕幕情節曲折的連續劇。

弘一法師的友人夏丏尊說:“綜師一生,為翩翩之佳公子,為激昂之志士,為多才之藝人,為嚴肅之教育者,為戒律精嚴之頭陀,而以傾心西極,吉祥善逝。”

在“十大書家”中,他是唯一的僧人。他的弟子豐子愷認為,弘一法師從“物質生活”,到“精神生活”,再到“靈魂生活”,一層一層地走完了三層樓。

20世紀十大書家評選中,他是唯一靠楷書入選的

弘一法師書法

他是涉獵文藝最為廣泛的人。

在二十世紀的文藝家中,弘一法師是一位罕見的通才和奇人,除了書法,他還在新文藝的多個部類成為先驅者,在音樂、戲劇、美術、詩詞和藝術教育方面表現出色。

他是少數幾位北方書法家之一。

中國文化的地域研究因為牽涉鄉土情感。但是不可否認,至少到明清之後,文化南移趨勢已經比較明顯,文藝家多半來自秦嶺——淮河以南的中國南方。

20世紀十大書家評選中,他是唯一靠楷書入選的

十大書家中,只有兩位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于右任出生於書法遺存極為豐富的陝西,弘一法師則來自正在膨脹中的通商口岸天津。弘一祖籍浙江,但是他不僅出生於天津,而且在那裡一直生活到成年。

其他幾位,均是南方人:康有為生於嶺南,吳昌碩、林散之、毛澤東、沙孟海、謝無量、齊白石則來自長江流域,只有沈尹默略有特別——他生在陝西,但一直自視為浙人,他將陝西視為其父輩的遊宦之所。

人生曲折、涉獵豐富或可帶來與眾不同的聲望,要想贏得專業領域的認可,還需要書法上的專業成就。

20世紀十大書家評選中,他是唯一靠楷書入選的

我們聚焦書法,發現弘一仍然是一個例外:

他是唯一主要依靠楷書(或者行楷)入選“十大書家”的。

這是令人驚訝和難以想象的。其它書家一般都在兩個以上的書體中表現出色,有的甚至創作出面目繁多的風格式樣。

在魏晉小楷、北魏楷書、唐代楷書這三個高峰之後,絕大多數書法家都將楷書視為登堂入室的進階或者炫耀功力的手段,而很少將楷書列為終生目標的。人們對楷書的突破普遍喪失了信心,也失去了興趣。

20世紀十大書家評選中,他是唯一靠楷書入選的

弘一法師早年曾經廣泛臨摹過多種書法經典,作品面貌多種多樣,但是晚年的他出以示人的通常就是楷書,或者稍微帶有一點行書意味的行楷書,基本上都是一種風格模式。而僅僅憑著這麼一種看家本領,他居然榮膺“十大書家”之列。

筆者認為:這並非書法專家們的集體誤判,而是因為他的書法獨一無二,獨闢蹊徑,高蹈絕塵,賦予人們獨特的美學魅力與創造啟迪。

20世紀十大書家評選中,他是唯一靠楷書入選的

弘一書法的外形是瘦的,趣味是寂寞的。

對“瘦”與“寂寞”兩個概念,著名學者朱良志道出了他的細緻感受與精彩分析。朱良志說:“瘦,如留園冠雲峰,孤迥特立,獨立高標,有野鶴閒雲之情,無萎弱柔膩之態,如一清癯的老者,拈鬚而立,超然物表,不落凡塵。”

20世紀十大書家評選中,他是唯一靠楷書入選的

弘一法師書法

在另一處,朱良志談到“寂寞”:“中國繪畫的寂寞境界表達的活潑,不是看起來‘活’,而是讓世界‘活’。不是畫出一個活的世界,那是物質的,而是通過寂寥境界的創造,蕩去遮蔽,讓世界自在活潑。”

理解了朱良志的論述,就領會了弘一書法的意境;或者反過來:先感受弘一書法的趣味,然後就比較好接受朱良志的論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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