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7 散文:想起母親那碗熱“攪團”(原創首發)

老母親離開我們已經十多年了。但母親在世時的多多往事,不時勾起我的回憶,經常回憶母親當年給我們做的那些陝西特色小吃的情景,如手擀麵、涼皮子、攤煎餅、炸油餅,烙鍋盔好多好多……。而讓我記憶最深、回憶最多的,還是老母親給我的那碗熱“攪團”。

  我的家鄉在陝西關中平原。這裡的人們都喜歡和習慣吃“攪團”。

關中人打“攪團”用的是大鍋。先把水燒開,打上點稀面水,倒入鍋中熬。之後,再撒上面粉,用擀麵杖,朝一個方向旋轉,反覆攪拌,最後才形成這道美食。

因為“攪團”是攪出來的,故陝西關中人稱之為“攪團”。

“攪團”這種小吃,當屬陝西關中人的飲食特色。關中人所以特別喜爰,主要是“攪團”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均可食用。春天調劑口味,夏天涼爽可口,秋季新面嚐鮮,冬季溫暖驅寒。

“攪團”的吃法有好多種,即可熱吃又可涼食。

熱吃叫做熱“攪團”。就是先在碗裡拌好蒜汁醋水兒,用勺子直接從鍋裡舀出來趁著那股熱勁兒倒進碗裡。熱吃還有一種吃法叫燴“攪團”,就是把攪團放涼後二次在熱湯中燴炒。

涼食又分為涼拌和“涼魚”。涼拌就是將熱“攪團”舀出來晾在一個光滑的大瓷盤裡,涼後稍硬,切成一寸見方小塊,加汁涼拌。“涼魚兒”則是準備一盆涼開水,將熱“攪團”盛在漏勺裡,通過一個個的小漏洞落入水中,活像一個個在遊動的小魚兒。然後撈出放上各種調料和湯汁即可食用。

“攪團”的湯汁做法也十分的講究,分醋湯汁和漿水湯汁。漿水以芹菜漿水為最好。熗漿水湯汁也很有學問,就是把食油燒熱冒煙滾燙,潑向漿水湯,然後將漿水湯汁燒開煮沸,在湯汁裡放點用油潑過的蔥、姜、蒜,再加點韭菜、香菜、蒜苗之類的“下鍋菜”,添上點油潑辣子和芝麻香油,一碗色澤鮮紅,味道鮮美,香辣過癮的“攪團”就可以開吃了。

“攪團”這種小吃,它是陝西關中人的生活中的特色飲食,也是關中人世世代代賴以生息的一種飯食。農家人一代代伴隨著“攪團”生活,成長,衰老,緩緩的延續著。所以,在陝西關中一帶人們的生活習慣中,對“攪團”都會有一種特別的情感。

我的母親就是一位普通農家婦女。但她又是一位做農家飯食的能手巧婦。若論打“攪團”,她可稱得上是一位“行家裡手”。她打的“攪團”筋道光滑,調的湯汁色香味美,左鄰右舍都知其名,大家經常吃她打的“攪團”。

  我的童年與“攪團”結下了不解之緣。

記得小時候,那時農村生活極其困難,人們經常吃不飽飯,還要餓著肚子去幹繁重的農活。一年到頭家裡的細糧麥面不夠吃,母親就用包穀面,粗糧細做打“攪團”。沒錢買醋,就用野菜做的漿水做湯汁。沒錢買菜買油買肉,平時我們吃攪團的湯汁裡,很難見到點點油星星和“下鍋菜”。

其實,在當年那種生活十分困難的條件下,不管母親做攪團的手藝多巧多好,但每當我們放學回家吃午飯,看到用苞谷面做的“攪團”和清湯淡水的湯汁時,總會表露出一種失望的表情。一年四季,因為常吃粗糧做的“攪團”,我們已經沒有一點食慾反而有點厭煩,甚至埋怨母親怎麼天天吃這種粗糧“攪團”。

而今,隨著社會的不斷進步和經濟的飛速發展,人民的生活條件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現在人們不愁吃,不愁穿,吃飯“四菜一湯”是家常飯,大魚大肉已不稀罕,飲食也講綠色產品和科學就餐。就是吃“攪團”,已不用粗糧包穀面,而用細糧麥子面。現在人們要錢有錢,要油有油,要肉有肉,要菜有菜,吃“攪團”已經不是過去僅僅為了溫飽,而是吃個新鮮,圖個稀罕。

前些年,母親在世時,每次我從部隊回家探親,母親總是要特意給我打頓“攪團”。每當我端起老母親遞到我手裡的那個陝西大老碗,看到碗裡那筋筋的,滑滑的,紅紅的,香香的,辣辣的,美美的“攪團”時,總是情不自禁,不知不覺吃個腰圓肚兒飽。“攪團”那個筋道,那個光滑,那個色澤,那個香辣,實在讓人食之難忘,回味無窮。

一碗熱“攪團”,母親一片情,承載一生爰,懷念一輩子。

吃著母親那碗熱“攪團”,別提心裡是多麼高興、快樂和甜蜜。只有在這時候,做兒子的才能真正感受和體驗到母爰的偉大,親情的真摯。

母親她已經靜靜地走了。她帶走了我最爰吃的那碗熱“攪團”,也帶走了我的那份鄉愁,帶走了我的那份思念。

現在,每當我回到老家農村時,總是念念不忘老母親的那碗熱“攪團”。

何時還能吃上母親的那碗熱“攪團”?那隻能在那美好的睡夢中慢慢地去回憶和品味了。

啊,老母親,您給我的那碗熱“攪團”,將永遠留在兒子的記憶中!

散文:想起母親那碗熱“攪團”(原創首發)

陝西關中美食攪團

散文:想起母親那碗熱“攪團”(原創首發)

陝西關中美食攪團

散文:想起母親那碗熱“攪團”(原創首發)

陝西關中美食攪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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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西關中美食攪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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