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4 【湛江】解放戰爭時期史略——龍頭圩的戰鬥

(莫華才 報道)1949年2月,中共上級黨組織把龐鬥才從外地調協回吳西南區工作。此時,武工隊已發展到十六、七人,西南區中共黨組織也在發展壯大,建立了代號“長江”和“四水”兩個支部,黨員20多人,吳川縣工委領導機關也設在西南區。為加緊迎接全國解放,陳楓調回縣機關,由龐鬥才負責西南區全區領導工作。

1949年4月22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百萬雄師勝利渡過長江天險,23日佔領南京。緊接著,人民解放軍以雷霆萬鈞之勢,揮師南下,全國解放在即,吳西南人民在翹首以待。

國民黨吳川縣末代縣長鄭為楫,也預感末日將至,但並不甘心失敗,還要作垂死掙扎。1949年9月下旬(農曆八月初),鄭為楫棄縣城黃坡,率部屬逃回老家附近的龍頭圩。企圖在危急時從海路逃往湛江或海南島。

鄭為楫原籍隴水鄉大垌村,曾任十九路軍61師師長,在十九路軍“淞滬戰役”抗擊日軍時受過重傷。後任高州府專員。1948年夏任國民黨吳川縣縣長。他選擇逃回龍頭圩,是因為龍頭圩西邊有上圩渡、企坎渡,南邊有山角渡和莫村渡。陸路東西有龍(頭)坡(黃坡)公路,南北有龍(頭)塘(綴)公路,作戰時便於進退。龍頭圩大街有特思鄉公所、黨部和龐氏議事新樓。大街以南,從東到西有三座龐氏大宗祠,均可用作據點。

龍頭圩屬吳西南區特思鄉,歷來是中共地下工作的重點地區。鄭為楫進駐龍頭圩後,一方面進行建柵築寨,修築戰壕工事,派武裝部隊四處瘋狂搶糧;另一方面,加強鄉、保、甲基層政權、組織,並強迫群眾加入反動會道門洪門會,以對抗共產黨並作為潛伏下來的反動力量。

鄭為楫所率的部屬有:鹽務局長梁華超,全局有十幾人;縣自衛隊一中隊長梁志、二中隊長馬德輝、三中隊長煙屎公,三個中隊共250多人。還有特思鄉鄉長龐繼昌及鄉兵十幾人,總共有兵力300多人。

這批殘兵敗將到龍頭後,因缺糧餉,1949年9月底,由鄭保廷、梁炳章帶隊沿龍塘公路企圖到新屋地一帶搶糧、掃蕩。當他們到達羅裡橋時,遭到埋伏在馬肚嶺高地由劉漢、宋文禮、詹輝養率領的縣武裝部隊的伏擊,把他們打得狼狽地逃回龍頭圩,以後再不敢貿然到游擊區搶糧。鄭為楫強迫群眾參加洪門會,也遭到廣大群眾的抵制、拒絕,這一陰謀又不得逞。

1949年10月14日,人民解放軍解放廣州城。二野第四兵團(陳庚兵團)隨後在陽江殲敵數萬,並挺進粵西。鄭為楫一夥龜縮在龍頭圩,處於惶恐之中。10月底,鄭為楫派其部屬韓為芳給武工隊帶信,要求談判。經請示吳川縣工委書記楊子儒同意,答應對方請求。11月4日晚上,鄭為楫派偽警察局長蔡志龍、財政科長楊果夫為代表;縣工委派縣工委委員陳楓、歐學明為代表。談判在新屋地村詹傑才的書房進行(當時歐學明在濱海區未能及時趕來參加)。

談判開始後,蔡志龍發言,他說:“近日雙方在馬肚嶺有過沖突,為避免再有衝突發生,我方保證今後不再到龍頭圩以北地方活動,也希望貴方不要到龍頭圩以南的地區活動”云云。他們不打自招,想劃楚河漢界,死守龍頭圩。陳楓輕蔑地一笑後說:“原來你們前來是談這些。我要正告鄭為楫,中國人民解放軍正在解放中國的每一寸土地,解放全中國,這是誰也阻攔不了的。新華社已多次播發中國人民解放軍命令,國民黨軍政人員,唯有放下武器繳械投降才有出路,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可談。我方領導已決定:限你們三日內全部官兵無條件繳械投降。對投誠人員,一律優待,保證其生命安全。你們不得再有異議。”對方二人聽完,嚇得面紅耳赤,無言以對。最後楊果夫吞吞吐吐地說:“此事我們二人不能做主,要回去稟告老闆。”然後低著頭,沉沉吟吟地走了。

當蔡志龍兩人回到龍頭圩向鄭為楫彙報時,鄭保廷未等主子開口,就暴跳如雷地吼叫起來:“寧可死大海,不可死溝渠,只可向共產黨正規軍投降,不能向土共繳槍。”結果大多數反動骨幹都支持鄭保廷意見。真是世敗奴欺主。此時鄭為楫面對江河日下的處境,也只得隨波逐流、聽之任之了。第二天,鄭為楫又派韓為芳給我方回覆:“鄭縣長說,現在不能接受這樣的條件,如把武器交給你們其他部隊又來要,則無法交待。”拒絕投誠。

縣工委經過研究決定,本著和平解放龍頭圩的意願,於當晚再派通信員張土福帶信去敵營,欲約其再來談判。當張土福帶信至龍頭圩的龍祖廟東側時,鄭保廷私自下令開槍,射殺張土福。消息傳來,激起我方義憤。經上級同意,立即調邊縱支隊前來作戰,徹底消滅敵人。

11月16日晚上8時,邊縱第一支隊第一團,由團長鍾永月帶領,與縣大隊會合。經研究兵分三路,由地方游擊隊引路,搶佔龍頭圩的三個制高點。一是東面的馬路嶺,二是北面的龍祖石嶺,三是西面牛坡嶺。居高臨下,把敵營嚴密地包圍起來。晚12時,邊縱第七支隊司令黎功帶領獨立營前來參戰。17日凌晨2時,向敵營發起總攻。剎那間,機槍聲、步槍聲、手榴彈聲、震耳欲聾,火光射天空,驚得敵人如烏龜一樣,爭相縮回據點內。為逼使敵人投降,再派兩支部隊分別攻打山車和大垌兩村敵據點。偽鄉長龐繼昌在山車集結一批鄉兵,作為龍頭圩敵營的後勤部,要斷敵糧,必克山車;大垌村是鄭為楫的老窩,攻克大垌,可利用政治攻勢,瓦解敵人。我部隊攻入大垌村後,請鄭為楫夫人李氏上轎,將她抬來龍頭圩敵營前,讓她勸鄭為楫投降。在敵人驚慌失措之時,我方派員向鄭為楫送達吳川縣人民政府軍字第七號令:限其即時投降。18日凌晨3時,鄭為楫派人向我方請降。至早上6時,敵營全部豎起白旗,開始向我軍繳械投降了。

是役共俘虜吳川偽縣府官兵300多人,打傷10餘人;繳獲重機槍兩挺,輕機槍五挺,步槍300餘支,子彈萬餘發,其他軍用物品一大批。我軍除張土福犧牲外,再無人員傷亡。當打掃戰場,清點戰利品時,一輪紅日從東方冉冉升起,燦爛的陽光普照著整個吳川大地。當日正值龍頭圩日,一大早,龍頭、官渡、黃坡、坡頭、塘綴等地群眾,聽到龍頭圩解放的喜訊,個個歡天喜地,從四面八方趕來龍頭圩親睹為快。圩內人山人海,到處歡聲笑語。大家議論著:解放龍頭圩,就意味著解放吳川縣,龍頭圩未解放,吳川縣就未算解放。

1949年12月19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粵桂邊縱隊,打敗國民黨行轅副主任鄧龍光,解放了湛江市全境。自此,吳西南人民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經過艱苦卓絕的鬥爭,作出了巨大的犧牲,終於迎來了翻身解放、當家作主的新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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