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6 文革之后,人们忙着控诉、抚慰,文学变成精神的麻醉药与止痛片

人们忙着控诉、求告、抚慰,几乎没有人愿意在遭劫之余再将自己送进忏悔的深渊。于是文学变成精神的麻醉药与止痛片。但另一方面,在思想界各领域都还不曾松动的时节,文学承担了用叙事划破夜空的使命,它往往被比喻得阳气之先的风筝,鼓动着人们对未来的憧憬。

1978年8月11日,《文汇报》刊出短篇小说《伤痕》,拉开了以文学治疗“文革”创伤的序幕。

疗伤的方式不尽相同。《伤痕》(卢新华)、《班主任》(刘心武)、《一个冬天的童话》(遇罗锦等“伤痕文学”采取“控诉”的姿态,用回忆的形式描述普通人蒙受迫害与欺骗的往事。这类作品应合社会的悲情宣泄的需要,一时间蔚然成风,虽然几乎没有任何美学的提高,却担当了整个社会的心理治疗师。

文革之后,人们忙着控诉、抚慰,文学变成精神的麻醉药与止痛片

《波动》(赵振开)、《晚霞消失的时候》(礼平)写于“文革”期间,却在此时被社会阅读,它们是在追问“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精神悲剧”、“信仰为什么走向虚幻与崩溃”,宣言着青年知识分子对旧体制的思考与叛逆。这是八十年代“再启蒙”的滥觞之作,受到多数知识分子的欢迎。

随着“拨乱反正”的展开,许多被打倒批臭的老作家重新出场,他们被统称为“重放的鲜花”,旧作重印,新冕加顶,对“文革”的追叙自然成为他们抒写的主旋律。这批作品的特色之一,是将历史道德化,将饥饿、侮辱与磨难都归结为奸佞之徒如“四人帮”的作乱,如《月食》;特色之二,是重拾五四一代的启蒙话题,反思“国民性”的弱点,如《陈奂生上城》;特色之三,是对苦难的赞美,在详细描写苦难过程中完成知识分子英雄形象的重塑,如从维熙与张贤亮的“大墙文学”。这类书写主要批判过去而不指向未来,采用了民间习见的忠奸模式,符合“宜粗不宜细”的精神,也容易被大众接受,加上老作家的影响力,成为了这个时期的主流。

文革之后,人们忙着控诉、抚慰,文学变成精神的麻醉药与止痛片

同样,“知青文学”试图安抚一代人的焦虑。比起老作家们的遭难来,他们将青春消磨在无意义的上山下乡之中,却又试图为青春寻找意义。于是,梁晓声、史铁生、张承志将“自然”和“民间”变作了自己的图腾,以此来证明“青春无悔”。

总之,人们忙着控诉、求告、抚慰,几乎没有人愿意在遭劫之余再将自己送进忏悔的深渊。于是文学变成精神的麻醉药与止痛片。但另一方面,在思想界各领域都还不曾松动的时节,文学承担了用叙事划破夜空的使命,它往往被比喻得阳气之先的风筝,鼓动着人们对未来的憧憬。大型文学期刊的创立(尤以《当代》、《收获》、《十月》、《花城》等“四大名旦”影响最大),每期销量动辄几十万上百万,作家轻易成为社会追捧的文化英雄,正象征当年文学特殊的社会地位。

文革之后,人们忙着控诉、抚慰,文学变成精神的麻醉药与止痛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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