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8 《奇遇人生》:唯有愛,可抵歲月涼薄

“《奇遇人生》終於開啟了正確的打開方式”,這是我看完周迅的這期後最大的感慨。

在這一期裡,周迅和阿雅探尋了日本山谷中的一個古樸而充滿故事的日式庭院,她們帶著我們走近了一位患有阿爾茲海默症的老人和他的家人。

《奇遇人生》:唯有愛,可抵歲月涼薄

這一期的開頭就讓人眼前一亮,一種電影的質感撲面而來,在日本愛知縣的山中古宅裡,陽光穿過稀薄的樹葉,灑在和屋的白色屏風上,小溪流水,鳥叫蟬鳴。一位七旬的老婦人,每天早晨都要將古宅打掃一番,以迎賓客。她雖然臉上佈滿皺紋,但妝容精緻,看上去就有一種熱愛生活的感覺。這位老婦人叫勝瀨道子,她的丈夫患有阿爾茲海默症,叫勝瀨幸貞。

《奇遇人生》:唯有愛,可抵歲月涼薄

日本其實和中國一樣,屬於人口老齡化比較嚴重的國家。阿爾茲海默症患者的數量在與日俱增,面對這樣的困境,疾病,衰老,死亡......時光飛逝,歲月無情,後來的人生,都是一個不斷回望的過程。

一個人,他所有的生活,在10幾年的時間裡,慢慢的忘記了,也忘記了他最親的人。如果說人最寶貴的是記憶,那當一個人連回憶都沒有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場景?

《奇遇人生》:唯有愛,可抵歲月涼薄

這是一段富有文藝的開頭,也是對阿爾茲海默症的解讀。道子和幸貞的愛情,不是讓人羨慕的青梅竹馬或是自由戀愛,兩人是因為相親才在一起的。我認為相親來的婚姻,如果能一直長久下去,那就是幸運的,幸福的,道子就是這樣,她對於自己的婚姻還是滿意的,因為幸貞是個有進取心且有擔當的男人。

通過道子的描述,我才知道,幸貞先生曾經擁有過屬於他自己驕傲的人生。他喜歡演講,演講體育教育與人性的塑造,他是大學的終身教授,獲得過日本文部科學大臣獎,這應該是他職業生涯最值得驕傲的事情了。

可隨著病情的加重,他卻再也無法站在講臺之上。

《奇遇人生》:唯有愛,可抵歲月涼薄

《尋夢環遊記》裡說過,一個人真正的死亡,是被所有人遺忘。單方面來說,他和家人的關係被切斷了,再也不是這個完美家庭的守護者了。當道子去療養院探望幸貞先生時,她遞出了自己的手想要攙扶住自己的愛人,可是幸貞看到以後,只是緩步上前,他握住道子的手,不斷的晃動:“你好啊”。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朋友間誠摯的問候,在這裡對我的內心造成了巨大的感觸,心裡深處的某個地方彷彿塌陷一般,軟弱無力。這樣的情形會在生病後重複出現很多次,周迅和阿雅不自覺的轉過了頭,說了句“好難受”。

《奇遇人生》:唯有愛,可抵歲月涼薄

但老太太談起這一切的時候,卻似乎只是家庭逸事。幸貞和誰見面,聲音都高出8度,說話手舞足蹈,面對周迅和阿雅,親切的握手——“沒想到那麼漂亮的人,能來看我”,一通亂撩之後,不忘雨露均霑,又誇了阿雅一遍,“阿雅也很漂亮”。在收到了兩人的禮物之後,幸貞如獲至寶,目瞪口呆的表情裡透著萬般虔誠。幸貞很喜歡唱歌和吹口琴,他就像是一位老邁的街頭音樂家,不分場合,不分時間,隨時可以熱情洋溢的為身邊人演奏或是高歌一曲。

不過阿雅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那一個殘忍的問題,“你知道她是誰嗎?”,毫無意外的,幸貞先生看了看道子,說:“不知道”。即使周圍人沉默了,他還是會像孩子一樣笑著,並唱起了他最愛的《四季之歌》。

《奇遇人生》:唯有愛,可抵歲月涼薄

“喜歡春天的人兒 是心地純潔的人”

“像衝擊岩石的波浪一樣 是我的戀人”

他試圖努力去尋找記憶,卻又想不起來,最終只能用歌聲來代替。幸貞先生只唱了戀人的那一段,我相信記憶深處,道子是永遠都在的。雖然忘記了你,但還記得我們的歌。看到周迅和阿雅強忍著淚水,看到道子聽著歌聲,略顯羞澀的笑時,我知道這樣的衝擊感太強烈了。

《奇遇人生》:唯有愛,可抵歲月涼薄

阿爾茲海默症的殘忍在於,它漸漸失去了記憶,失去了認知,切斷了和周圍一切的正常交流,但有時他們身上卻留有令人匪夷所思的烙印,讓人不得不思考這些問題:他好像都忘記了,為什麼還會有這麼遙遠的記憶?他不認識我了,但在內心深處還記得我嗎?有時細微的觀察和記錄,會讓我們感受到病患的一些回應:我知道,一切我都知道,我還愛著你們,只是我無法用正常方式來表達。

《奇遇人生》:唯有愛,可抵歲月涼薄

的確,忘記是一件很悲傷的事情,就像王家衛的電影《東邪西毒》裡的臺詞一樣:“當你不可以再擁有的時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幸貞忘記了沒有關係,道子和他的兒子都還記得,他只要負責快樂就好。一家人也其樂融融,甚至還比以前聯繫得更緊密了。

除此之外,周迅問了道子女士一個問題‘人生是什麼’,道子女士的回答就像山間清流,小泉潺潺,溫柔的拂過人心,“人生就是一個人生活的方式,每個人都可以不一樣,我想有這樣的活法能夠在死之前覺得度過了不錯的人生,覺得幸福”,雖然沉重,但很真實。就像周迅剖析自己的性格,很悲觀,悲觀到底的反彈。

《奇遇人生》:唯有愛,可抵歲月涼薄

禍兮福所倚,如果不是經歷了疾病,道子女士一家也不會如此深刻的意識到:人的一生是漫長複雜的,從前你覺得過不去的坎,早晚會過去。節目的最後,當一家人在攝影機前合影留念時,幸貞先生好幾次高呼:“真是太高興了,都要流眼淚了.....”

《奇遇人生》:唯有愛,可抵歲月涼薄

面對阿爾茲海默症,面對遺忘,面對痛苦,唯願愛能無憂。如果生命總有到站的那一天,那麼終有一個人要在最後的歲月里長敬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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