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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篤君按：薄如蟬翼的輕紗遮掩不住古羅馬美人薩碧娜·薄佩婭身上千鈞之重的性感妖嬈。
書接前文。為了能讓兒子尼祿當上羅馬帝國皇帝，小阿格里皮娜不惜嫁給了自己的親叔父——羅馬帝國皇帝克勞狄一世。公元54年，小阿格里皮娜毒殺克勞狄一世，輔佐愛子尼祿登上帝位，取代克勞狄一世成為羅馬皇帝，小阿攝政。然而僅僅五年之後，為了讓情婦薄佩婭（Sabina Poppaea，32-65）當上皇后，尼祿又設計想要毒死母后小阿格里皮娜——誰讓她是皇后屋大維婭的後盾。在權男身上搞了一輩子事情的狡黠小阿萬萬沒有料到，母愛再深也敵不過情人對兒子的回眸一顧。愛慾之毒，不僅傾城傾國更讓人殺妻弒母。但小阿格里皮娜畢竟是“一代毒後”，連眼睫毛都是空的。當尼祿想要毒死親孃時，大概也忘了自己這點本事還是跟她學的。所以，尼祿至少嘗試了三次給母后投毒，結果是一次都沒得手。
▲ 大理石《薩碧娜·薄佩婭像》
佚名 作
現藏於羅馬國家博物館馬西莫宮
那是一個愛投毒的時代。羅馬史上非著名女毒師魯枯斯塔既是小阿格里皮娜也是尼祿的“投毒助理”。正是在她的輔助之下，小阿格里皮娜於公元54年毒死了克勞狄一世，使尼祿登上皇位；也是在她的協力之下，尼祿在公元55年毒死了同樣享有皇位繼承權的克勞狄一世與前妻所生之子布里坦尼庫斯，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帝位。
▲ 油畫《女毒師魯枯斯塔在尼祿面前用奴隸試驗為布里坦尼庫斯準備的毒藥》（1876）
法國畫家希爾維斯特（J. N．Sylvestre,1847-1926） 作
現藏於盧森堡博物館
在上面這幅繪於十九世紀下半葉的歷史題材油畫中，尼祿和女毒師魯枯斯塔正討論著藥的毒性，而倒在地上的奴隸由於服毒而痛苦萬狀。法國曆史風俗畫家希爾維斯特憑藉這幅畫獲得了1876年的巴黎沙龍獎。十九世紀下半葉，全歐洲的藝術品商人競相購買他的歷史畫，特別受歡迎的是古羅馬和西哥特主題繪畫；從20世紀初開始，這種歷史畫漸漸退潮，受到冷落。
魯枯斯塔本不是毒師，她只是一位來自高盧的鄉下姑娘。小時候在農村她耳濡目染地學了一點民間本草知識。長大後來到羅馬，成了一個“羅漂”，她發現帝都是個人心不如狗肺的地方，到處都是慾望無窮的投機分子野心家，他們無論是睡著還是醒著都在祈盼著自己的競爭對手或那些得瑟沒夠的富豪親友能早點歸西。於是魯枯斯塔就想，自己也許能用那點草藥知識幫助帝都人實現自己的願望，就這樣，這個鄉下姑娘搖身一變成了個職業女毒師。由於毒技高妙——被她送上西天的羅馬人死相都很平和，看上去都是一路平安地赴了天堂——魯枯斯塔很快在羅馬貴族圈中成名。儘管她也會被捕入獄，但由於其大客戶都是high端人士，因此關押她的牢房門是不上鎖的。
▲ 女毒師魯枯斯塔
魯枯斯塔最大的客戶就是羅馬皇室。尼祿對其技藝無比滿意，這從尼祿給她的賞賜上就可以看出來：先是給足了金幣；但相比羅馬黃金地段的土地來說，那些金幣就完全不值一提了；但尼祿還不止於撥給她土地，還鼓勵她辦教育，並親自派人去跟她學習毒藝，生怕這門絕技失傳。在皇帝的支持之下，“魯枯斯塔毒業”取得了巨大的商業成功。直到公元68年，羅馬參議院終於攢足勇氣廢黜了尼祿，並判其死刑。尼祿在逃亡中還隨身帶著魯枯斯塔為他備好的必要時用於自盡的劇毒，但也許是因為尼祿見過太多人服毒之後的慘狀，他最終還是沒有膽量服毒，而是用匕首自了。尼祿死後，魯枯斯塔雖一直設法保持低調，也還是沒能活過那一年年底。
▲ 手抄本插圖《尼祿在其母小阿格里皮娜被肢解之時停下喝酒》（1413-1415）
現藏於美國蓋蒂中心
尼祿曾至少三次嘗試給母后小阿格里皮娜下毒，但一次都沒得手。機警的小阿事先早服用瞭解毒藥，挫敗了尼祿的詭計，逼得尼祿不得不選擇其他手段。最後，他派人鑿穿了母親的御舟，一代毒後小阿格里皮娜最終溺水而亡。
▲ 油畫《小阿格里皮娜遭遇沉船》（1887）
奧地利畫家維特海姆（G. Wertheimer，1847-1904） 作
私人收藏
以小阿格里皮娜的狡黠，她不可能無法再次挫敗兒子的陰謀。當尼祿一次次置她於死地之時，她也才44歲，無論是體力還是智力，她如果自己不想死，尼祿是沒有辦法的。她最終配合著兒子尼祿完成了弒母的情節，也許因為她已經玩膩了宮斗的遊戲，或者看透了宮斗的大戲，抑或只是為了讓那個在公元37年小尼祿寤生之時占星師說出的不祥預言——“此兒不僅將登上皇位，還會殺害自己的親孃。”——不再徹夜折磨自己而已。
▲ 油畫《尼祿面對母親小阿格里皮娜遺體》（1887）
西班牙畫家卡爾沃（1859-1887） 作
現藏於馬德里普拉多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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