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0 被起訴的大V陳嵐,是天使,還是魔鬼?

被起訴的大V陳嵐,是天使,還是魔鬼?

已43歲的陳嵐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她和同樣活躍的“大樹公益”有什麼關係?

被起訴的大V陳嵐,是天使,還是魔鬼?

陳嵐 攝影/陳陽

“小鳳雅”的爺爺王太友沒有食言。5個月前,面對“作家陳嵐”在微博上對他和家人的網絡指控和網絡審判,他聲稱“要起訴陳嵐”。陳嵐後來一度道歉,但王太友家人並不接受她的道歉,陳嵐後又聲稱:她的道歉不是為“事實”道歉,而是為自己的“態度”道歉。

現在,案件進入法定軌道。剛剛,《南風窗》記者和起訴陳嵐一案的代理律師——北京盈科(上海)律師事務所律師施曉俊取得聯繫,施曉俊證實:9月4日,上海市閔行區人民法院已立案受理王太友起訴陳嵐的名譽侵權案。

王太友說,“小鳳雅”倍受病痛折磨時,家人身心俱疲,陳嵐還在互聯網上,一次次傷害他們,誣陷他們,讓他們受到了極大的壓力,“搞得家裡是一團糟,生產生活因此受到了影響,現在已經全權委託給律師處理。”

施曉俊告訴《南風窗》記者,“針對陳嵐在微博上的不實言論,我們決定先以侵犯名譽權起訴,如果涉嫌刑事犯罪,再由法院移交給公安。”

施曉俊介紹,訴訟請求包括:要求陳嵐在河南、上海等地報紙公開向原告賠禮道歉、消除影響、恢復名譽;在陳嵐的微博上公開置頂道歉聲明,並且置頂不少於兩個月時間;賠償原告經濟損失8萬元、醫療損失3130元,精神損失費5萬元。等等。

施曉俊說,由於陳嵐發佈的不實言論,導致不明真相的網民通過短信、電話對小鳳雅家人進行言語攻擊,小鳳雅家人長時間無法出門,導致農田荒廢、家裡的麵包車無法正常營運,這部分經濟損失,經測算為8萬元;另外,由於精神壓力,小鳳雅的母親楊美芹患上抑鬱症,已產生3130元醫療費。

對律師公佈案情的行為,陳嵐說:“絕不贊成用輿論去影響司法,雖然輿論有時或能影響司法。”

對此,施曉俊表示,“我們只是客觀理性公佈,沒有任何渲染,我個人對陳嵐沒有任何成見,以前我對她不熟悉,但涉及法律的問題,我們法庭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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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雅”的爺爺王太友(網絡圖片)

陳嵐也在微博中公開回應,內容如下:

1、相信法律公正。並不存在造謠。之前的長文已將鳳雅事前因後果寫得非常清楚。如再有兒童被棄療事件,仍然會依法報警,並盡個人最大努力援護。直至兒童保護進一步完善、兒童大病救濟福利更加完善。

2、不配合某些律師、媒體人炒作。尤其反對律師用當事人炒作。我起訴他人的名譽侵權案多起,審判結果出來之前,從不在網絡宣傳。只因絕不贊成用輿論去影響司法,雖然輿論有時或能影響司法。

此為法治建設之價值觀我之底線。

3、希望此案經過法庭審理,釐清事實(而非媒體斷章取義或煽情之事實)。並讓更多人關心病兒天賦權益,站在孤立無援的兒童利益角度,參與到兒童的生存、健康權力的保護工作中來。

被起訴的大V陳嵐,是天使,還是魔鬼?

陳嵐 攝影/陳陽

輿論漩渦中的大V陳嵐,究竟是天使,還是魔鬼?

2018年6月,《南風窗》主筆韋星曾在上海對陳嵐以及她周邊的人,進行一個多星期調查走訪,《雙面陳嵐》一文刊發在第13期《南風窗》雜誌上。今天,我們刊發此文,是想向讀者呈現一個更為真實客觀的大V“江湖”,為的是守護我們人類為人處事的共同底線,溫暖我們人類“求善、尚美”的精神家園。

王鳳雅事件中,除了現場出現“志願者”的身影,在互聯網上還活躍著一個微博大V——“作家陳嵐”。

在小鳳雅去世後,家人給她穿上壽衣,但突然又覺得,不能就這樣把她埋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於是,小鳳雅的爺爺王太友果斷撥通警方電話。

民警來了。王家人把剛給小鳳雅穿上的壽衣,又層層扒下,並將這個瘦弱、冰冷而僵硬的軀體不斷翻身,讓警察多些角度拍照、取證,以還家人清白。

這是小鳳雅能為家人所做的唯一一件,也是最後一件事。

王家人所做的這一切,正是為了回應陳嵐和她的追隨者,在網上所掀起的那一場道德審判。

已43歲的陳嵐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她和同樣活躍的“大樹公益”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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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雅(網絡圖片)

不道歉

王鳳雅事件的反轉是在2018年5月末。

此前,王鳳雅的媽媽楊美芹一家已經被陳嵐等人“圍剿”了一個多月。這是一場極不對等的“圍剿”,一群自認為有愛心的城市“精英”對一個身處社會底層的農村家庭進行了無休止的汙名化,甚至騷擾謾罵。

5月27日,陳嵐在微博上公開道歉。

有媒體提及,陳嵐不僅在微博上道歉,還給小鳳雅的奶奶打電話道歉了。對此,今年6月7日,在上海閔行區的一家咖啡廳裡,我當面向陳嵐求證時,她哈哈大笑,“打電話道歉?想得美!”

陳嵐說,她只在微博上道歉,同時,她一次次強調,“我是在為我的言辭道歉,而不是在為事實道歉,我說的都是事實,沒有錯!”

在小鳳雅事件中,陳嵐究竟陳述過哪些“事實”?

到了今天,陳嵐的微博已刪除一些言論,但有些內容還是以截屏等形式被網友保存下來。比如她說,王家人毆打、暴打了前去勸說孩子就醫的大樹公益志願者;比如,她說王家人詐捐、惡意斷絕孩子飲食,導致孩子衰竭而死;再比如,她說,“請立即封存屍體,對死因進行徹查!”她還說,“孩子從來都沒有得到治療!”;她也說“家長拒絕就醫,王家人帶著孩子失蹤了……”

對此,陳嵐不僅在微博上@當地警方,也在線下打電話報警。此時,小鳳雅奄奄一息,而千萬愁緒纏身的家人還陷入一場由陳嵐領銜、“以愛為名”的互聯網攻擊狂歡。

當然,做過4、5年記者、常年客串於各電視臺的嘉賓陳嵐,很懂得為自己留條後路,比如,她的過激言論前,大都加上“我懷疑”、“疑似”、“涉嫌”等詞。接受我採訪時,她也一再強調自己用了“涉嫌”等詞。

在陳嵐活躍時,大樹公益的官方微博“小希望之樹”也很活躍。它於4月8日所發出的一條《尋人啟事》,指責王家人“不顧孩子生死,強行抱著小孩跑了,孩子現在生死不明”,接下來順勢將大樹公益推到前臺,意思是他們可以接盤,有信息就可以@小希望之樹或加白夢雪,同時留下白夢雪的手機號碼。

不過,事情反轉後,大樹公益趕緊刪除其官方微博上關於小鳳雅的這些言論,當然也包括這篇《尋人啟事》。

5月25日,大樹公益發表聲明稱,“王鳳雅事件眾所周知我機構未立項未募款未撥款,我機構公眾號也從未轉發該事件新聞,更未發佈過不實消息。王鳳雅事件和我們的任何項目沒有任何關係。“

這個聲明的措辭嚴謹到足以誤導公眾,因為否認(微信)公眾號轉發該事件的新聞,但並沒有否認其官方微博轉發過。與此同時,他們將“小希望之樹”更名為上海大樹公益服務中心,迅速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洗白。

但截圖以及大樹公益的官網上,“聯繫我們”的二維碼下方還有並沒有更改的“小希望之樹”,點擊“小希望之樹”的鏈接也指向大樹公益的官方微博。

陳嵐、大樹公益、白夢雪,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得從2014年7月說起,彼時,陳嵐等人發起創辦一家名叫“小希望之家”的公益機構,陳嵐擔任理事長,這家機構是全國首個預防未成年人虐待與忽視的機構,屬民辦非企業的性質。至此,作家陳嵐開始了她的“公益之旅”。

但這家機構成立不到一年,理事們就群起質疑陳嵐財物不透明、管理混亂、理事意見不被尊重,要求罷免陳嵐。

2015年8月21日,上海市靜安區民政局對此下發責令整改通知書,讓“小希望之家”停止開展兒童寄養項目。

曾經的合作伙伴——中國婦女發展基金會,也公開聲明停止和“小希望之家”的合作,並要求“小希望之家”停止使用中國婦女發展基金會的相關名稱和內容,“如果(小希望之家)不當行為導致中國婦女發展基金會遭受社會聲譽或經濟損失,保留追償權利!”

這樣,兩年多前,“小希望之家”就已“死掉”,但官微還“活著”,且在小鳳雅事件中也極為活躍,文風和基調與陳嵐的表現極為相似。

此外,小鳳雅事件中活躍著的白夢雪、宇琪、曉輝等大樹公益的工作人員和“志願者”,也都是“小希望之家”的前工作人員和“志願者”。

在小鳳雅事件中,製造衝突和引發新聞事件的,是大樹公益的工作人員和“志願者”,對外發布尋人啟事“通緝”王家人的,也是大樹公益。

不過,大樹公益在刪除相關微博後,卻可以堂而皇之地聲明稱,“大樹公益和小鳳雅事件無關”,而它被仁德基金會暫停在其名下募款的資格,僅僅因為大樹公益“無辜”地出現在小鳳雅事件的新聞裡。

可真如此?

被起訴的大V陳嵐,是天使,還是魔鬼?

撲朔迷離的“大樹公益”

大樹公益服務支持中心成立於2012年11月,創始人和理事長是劉海濤,機構專注於通過種樹改善環境。不過,2014年,在上海崇明橫沙島完成1萬棵樹的種植後,這家機構就處於停擺狀態。直到後來遇到了和陳嵐緊密聯繫的“小希望之家”的那撥人。

2016年9月,以劉海濤為首的原大樹公益理事會成員全部退出,新的理事會換成以楊捷鋒為首的理事長。以種樹為服務內容的大樹公益,也不再種樹。

新的大樹公益包括1名理事長和4名理事,楊捷鋒理事長和1名雍姓的理事都和原先的“小希望之家”有聯繫,他們都是陳嵐的好友。

這樣,已逝的“小希望之家”藉助“大樹公益”的殼,重新回來,幕後的推動者被認為是陳嵐。對“小希望之家”借屍還魂一事,陳嵐否認了。原大樹公益的創始人、理事長劉海濤,在接到我的電話後表示,“不接陌生人的電話”。在我進一步追問“轉讓”背景時,他沒有就此回覆。

6月7日,陳嵐告訴我,她在大樹公益既不是理事長,也不是理事,在裡面沒有任何職務,“只是有些較熟的朋友在大樹公益任職,他們也比較認可我的理念。”

大樹公益執行長姚華6月9日晚接受我採訪時表示,“除偶爾幫我們籌款,陳嵐和我們機構沒有任何關係。”

姚華其實是“小希望之家”時的一名“志願者”,常年在北京工作和生活。在“小希望之家”其他理事集體倒戈和要求罷免陳嵐時,姚華站在陳嵐一邊,在互聯網上,為陳嵐吶喊助威。

除了姚華,大樹公益醫療救助項目負責人白夢雪,也曾是“小希望之家”的會計兼陳嵐的助理。

小希望之家成立前,白夢雪就是陳嵐的小管家,陳去哪裡都是她開車接送,“甚至給陳嵐的大女兒匯款等,都是白夢雪來完成”,6月9日下午,小希望之家理事、陳嵐曾經的得力助手臧偉勝告訴我,陳的大女兒在美國讀書。

正因白夢雪和陳嵐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當陳嵐讓白夢雪到小希望之家任職時,劉波就特別提醒陳“注意避嫌”,但劉波和其他理事的聲音都沒起作用。

劉波當時是上海社科院的博士後,從事社會研究工作,因他是靜安區青聯委員,區裡讓他參與一些社會組織的孵化工作,因此,劉波也是“小希望之家”的導師兼理事。

不過,陳嵐將劉波等理事的善意提醒,視為“故意找茬”,這樣,距離機構的分崩離析,也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小希望之家是我們的痛,我們都不願去回憶”,劉波告訴我,我們沒有領一分錢,大家都投入很多精力和熱情,但理事的意見沒有被陳嵐尊重。

“白夢雪一開始就住陳嵐家,然後會計、出納以及電腦,都搬到她家,你陳嵐負責簽字,這太搞笑了吧。”臧偉勝說。

此外,陳嵐廣被詬病的還有:在資金緊張、理事會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然購買十多萬元和小希望之家服務沒有任何關係的攝影、錄像等器材,這些器材購買後幾天,陳嵐著手成立了一家叫上海女拳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的公司。

發現這些情況後,理事要求約束陳嵐:非兒童救助項目,陳嵐的簽字權縮小在3萬元以內,但兒童救助項目不受此限額限制。

對此,陳嵐拍桌子暴怒:“我在前面流血流汗的時候,你們在哪裡?”

理事會的意見沒被尊重,此後就引發了集體要求罷免陳嵐的事件。

對陳嵐再次捲入小鳳雅風波,臧偉勝一點不奇怪,“她就是這樣的人,哪裡熱鬧往哪裡湊,但這不應該是公益人的行為,公益人更應關注沒人關注的對象。”

臧偉勝目前從事心理諮詢工作,他說,心理學上,陳嵐的這種表現屬於雙相情感障礙和表演型人格障礙。陳嵐平時一個人就是躺著玩手機,亞健康十分嚴重,經常生病,整個人都是蔫的,但一面對鏡頭或登臺表演,就滔滔不絕了。

當時小希望之家租的是個小別墅,一樓是陳嵐辦公的地方,二樓是工作人員大音等人居住,三樓是病孩居住。

“印象中,陳嵐很少上三樓,也很少抱孩子,什麼時候上樓呢?就是記者來的時候,摟抱、擺拍一下。”臧偉勝說。

被起訴的大V陳嵐,是天使,還是魔鬼?

熟悉的模式

這些年,只要陳嵐出現在病孩救助的較大公共事件中,人們就發現一個慣常的手法和模式。

這種模式的源頭,可追溯到8年前的天津無肛女孩事件。

那場公共事件中,一個被化名為“小希望”的女孩,先天無肛,很多疾病纏身,家人在天津救助無望後打算放棄,讓“小希望”到一家臨終關懷機構平靜走完短暫的餘生。

當時,正處於哺乳期的陳嵐得知這些消息後,立即拋下自己9個半月大的孩子,和丈夫以及一群“志願者”一起,從江西飛往北京,連夜趕往天津。當晚,陳嵐冒充孩子的母親搶走“小希望”。

從臨終關懷前往北京途中,陳嵐對著這個先天無肛、肚子圓鼓鼓得像個紫色西瓜的孩子,餵了3個小時的奶——這些細節,在她《72小時,一條生命的生死之界——小希望的營救全程實錄》的博客中,都還保留著。

畢業於第二軍醫大學的觀察者A君強烈譴責陳嵐的這種行為,並稱之為謀殺式餵奶。因為脹氣增加,無肛女嬰排洩受阻,將讓孩子更加難受並加速孩子的死亡。

後來,陳嵐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改稱“只喂幾滴”。不過,因不懂得醫學常識,陳嵐的“護士”身份也受到質疑。

此前,在央視《講述》欄目中,陳嵐以護士的身份講述自己和艾滋病患者之間的動人故事。在“天津無肛女孩事件”中,“小希望”的大伯和父親,分別被描述成冷血大伯、懦弱的父親,以及重男輕女的家庭,“小希望”的家人也被描述成對“小希望實施心狠手辣的謀殺”。

A君說,那些人後來還造謠“小希望”的大伯和弟媳有非正常關係,這次小鳳雅事件,又有人造謠小鳳雅的爺爺和媳婦有非正常關係,不知道這些“愛心人士”心裡想的都是些什麼玩意。

因為“小希望”事件,A君和陳嵐“槓上”了,而且一槓八年。A君說,如果“小希望”只是陳嵐的無心之惡,那麼,此後多年圍繞著病孩持續炒作,則是一種有組織、有機構和處心積慮的惡。

A君注意到,過去八年,從天津無肛女孩“小希望”到救助雲南孩子顧堯,再到小鳳雅,在很多公共事件中,陳嵐的表現,套路非常清晰:孩子有救,孩子很可憐——父母狠心拋棄、玩失蹤——陳嵐正義出手。

不過,套路玩多了,也容易露餡。

如果“小希望”只是陳嵐的個人行為,那麼此後的模式化套路,則有機構作為支撐。

小鳳雅事件中,陳嵐和大樹公益的關係,無論陳嵐還是大樹公益都極力否認和撇清。但為期一週多的調查中,我發現,陳嵐的女拳文化傳媒有限公司,其辦公地址曾標註為:上海市閔行區浦江鎮江月路1059號6A。這個地址是陳嵐作為理事長時,“小希望之家”的一個辦公點。

“小希望之家”被關停,白夢雪轉到大樹公益任職後,江月路1059號6A這個辦公點至今還在,但實際使用這個場地的是大樹公益。

大樹公益的官方網站上,曾也將江月路1059號6A標記為其地址。互聯網上,至今能搜出白夢雪在大樹公益的通訊地址為“江月路1059號6A” 。

“小希望之家”前員工“大音”就此舉報,此後,大樹公益網站上標記的地址就改為:黃浦區黃家路18號9樓7室。

按這個新地址,我開始尋找大樹公益。結果發現,新地址沒有這家機構——黃家路18號9樓907,是上海東方法治文化研究中心在使用。

在黃家路18號9樓,裡面確實有多家公益機構,但沒有一家叫大樹公益的。一位在這裡上班超過5年的工作人員告訴我,“沒聽說過這裡有家叫大樹公益的,也不認識白夢雪。”

6月9日晚,大樹公益執行長姚華接到我的電話時,一直反問:“事情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你還在採訪,什麼目的?!”

我提到有網友反映“大樹公益的辦公室”問題時,她堅稱,“大樹公益有辦公室的”,她同時否認大樹公益佔用“小希望之家”的辦公場所。姚華說,“大樹公益的辦公點就在黃浦區”,但她拒絕透露詳細的辦公地址。

當我向姚華透露,就在白天,我本想去拜訪你,但按照大樹公益官方網站公佈的地址探訪卻發現,大樹公益在黃家路18號9樓07室子虛烏有時,姚華改稱說,“哦,那是註冊地址,但有大樹公益的人在那接待”。我說“經查證,真沒有”時,她再次改口說“可能是官網寫錯了。”

事實上,不僅大樹公益官網左下方標註這個新地址,《大樹公益服務與支持中心的章程》的第五條也載明瞭:“本單位住所地:上海市黃家路18號9樓07室”。但是,這裡真沒有大樹公益。

大樹公益的日常運作人員有白夢雪,通過官網以及關注大樹公益的微信公眾號,就會發現:彈出頁面的聯繫人電話、郵箱等,正是白夢雪的。

6月8日,我來到江月路1059號6A時,在隔壁公司辦公的人稱,6A平時很少人來,以前是“小希望之家”辦公點。6A所屬的旭和產業園物業管理處工作人員也向我證實這些消息,他們說,“目前還在續租,沒有拖欠租金,平時很少來,偶爾白夢雪會出現。”

陳嵐一直堅稱白夢雪三年前就不是她助理了,而且白夢雪從沒在她的女拳公司任職。但查詢發現,女拳公司頁面留下的聯繫人儘管是陳嵐,但手機號碼是白夢雪的。

大樹公益現任理事長楊捷鋒和陳嵐是多年好友,同時也是親密合作夥伴關係。在《小希望》一書中,陳嵐的孩子稱楊捷鋒為舅舅。

陳嵐的老家是江蘇省泰州市姜堰區,她早年畢業於南京理工大學,畢業後曾在泰州有線電視臺、揚州電視臺幹過幾年記者。

前幾年,陳嵐的父親陳祝生在泰州轉讓其名下的泰州郎君酒業有限公司時,陳嵐曾在微博上幫父親喊話,以尋找接盤的合作伙伴。

此後,郎君酒業公司法人代表由陳祝生變成楊捷鋒,再後來,楊捷鋒佔股這家酒業公司60%,陳嵐佔股40%。

就小鳳雅事件,我和陳嵐前後共有8個多小時的對話,陳嵐在稱呼大樹公益時,多次稱為“我們大樹”,對大樹公益流程和工作人員介入小鳳雅事件也一清二楚。只在我特別發問大樹公益和她的關係時,她才再次說,“沒有任何法律或行政上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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