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4 重慶的這幢小樓,曾是領導全川革命運動的“心臟”

核心提示

92年前,軍閥混戰、列強肆虐,偏安一隅的重慶,像中國其他地方一樣身處苦難深淵。但隨著一粒粒共產主義的種子在巴渝大地破土而出、不斷壯大,黨在重慶地區最早的兩個基層黨組織——中共重慶支部和中共綦江支部誕生。

1926年2月,重慶建立起領導全川革命的核心——中共重慶地方執行委員會(以下簡稱中共重慶地委)。中共重慶地委成立後,擔負起領導全川人民革命鬥爭的歷史重任。

應運而生的中共重慶地委

說起位於渝中區望龍門二府衙70號(現19號)的楊闇公舊居,不少重慶市民對名字都很熟悉,但大多不清楚具體位置。

7月12日,記者跟著手機導航,從小什字輕軌站旁的階梯拾級而上,穿過東昇樓、市第一人民醫院等地後,終於在一條小巷裡找到了這幢兩層小樓。

重慶的這幢小樓,曾是領導全川革命運動的“心臟”

渝中區望龍門二府衙,中共重慶地方執行委員會舊址(楊闇公舊居)。記者 魏中元 拍攝、翻拍。

此時,這裡正在舉行“紅色旗幟 巴渝豐碑——紀念中共重慶地委成立九十週年圖片展”,100餘張珍貴的歷史圖片,全景式地展現了重慶地方黨組織的前世今生。

“中共重慶地委的成立是當時社會歷史變革的必然選擇和人民革命鬥爭的必然結果。”黎餘說,中共四大關於組織問題決議案明確提出了重慶等地“應努力開始黨的組織”的要求,馬克思主義在重慶地區廣泛傳播奠定的思想基礎,1926年1月中共重慶支部、中共綦江支部的成立和重慶團代黨工作深入開展打下的組織基礎,一批先進分子成為中共黨員所作的幹部準備,使中共重慶黨組織的建立水到渠成。

重慶的這幢小樓,曾是領導全川革命運動的“心臟”

渝中區望龍門二府衙,中共重慶地方執行委員會舊址(楊闇公舊居)。記者 魏中元 拍攝、翻拍。

“即使如此,創建活動仍是秘密進行的,活動地址選在楊闇公住所,因為在此議事比較方便,且這幢樓的閣樓與周圍其他居民樓頂相連,便於遇到突發情況時躲避。”原渝中區委黨史研究室主任康進說,這幢小樓不僅見證了中共重慶地委的成立,也是當時中共在四川領導機關的“心臟”。

三次請求在川建立黨組織

整個“紅色旗幟 巴渝豐碑”展覽的核心內容,展現的是中共重慶地委的建立過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當時選舉出的中共重慶地委成員的照片。仔細端詳,不難發現這些成員的眉目之間充滿了對革命勝利的期待。

時光回到1925年下半年到1926年初。楊闇公和他的戰友們最關注的一件事,就是在四川建立中共地方組織。

重慶的這幢小樓,曾是領導全川革命運動的“心臟”

中共重慶地委組成人員。記者 魏中元 拍攝、翻拍。

在先後兩次向團中央請求無果後,1926年1月,在廣州召開國民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期間,楊闇公、童庸生等多次與中國共產黨領導人商討在四川建立中共地方組織的問題。會議結束後,楊闇公又繞道上海,第三次向中共中央說明在四川建立黨組織的重要性和準備情況。

這一次,如重慶共產黨人所願,中共中央批准了他們的請求,即成立中共重慶地委。

獲得批准後,楊闇公、童庸生等人以更大的熱情投入到中共重慶地委的創建之中。

2月底,隨著中共重慶地委的正式成立,首屆中共重慶地委的領導機構就此產生。楊闇公為中共重慶地委書記,冉鈞負責組織,吳玉章負責宣傳,楊闇公、冉鈞、吳玉章當選為執行委員,程秉淵、李嘉仲為候補委員。

領導全川革命運動

“中共重慶地委的成立無疑讓重慶和四川的革命活動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站在楊闇公舊居的二樓,黎餘指著牆上的一幅幅老照片對記者說。

史料顯示,中共重慶地委成立之時,重慶一地有黨員19人,由團員轉為黨員22人,整個四川地區黨員總數也只有70人左右。

那麼,92年前,歷史為什麼選擇了重慶作為四川革命運動的領導中心,而不是成都呢?

對此,重慶市地方史研究會會長周勇認為,原因有三:第一,重慶在四川開埠最早,隨著資本主義經濟的發展,這裡建起最初的工廠,產生了第一批產業工人,為黨的創建打下最初的階級基礎;第二,中共重慶支部和中共綦江支部成立後,發展黨員,積累了鬥爭經驗;第三,成都雖一度是四川革命運動的中心,1924年後因政局變化,黨團活動遭到破壞,楊闇公等革命中堅人物離開成都來到重慶。加上四川共產主義運動先驅王右木犧牲在為革命奔波的旅途中,成都黨、團組織驟然失去了優秀的領導人,作為全省革命中心的地位日漸喪失。同時,經團中央特派員蕭楚女對重慶團地委的整頓,重慶成為了領導全川革命鬥爭的核心力量。

中共重慶地委成立後,不僅在重慶城區及周邊建立了巴縣國民師範、巴縣銅罐驛、巴縣高店子、江北縣等黨組織,成都、內江、自流井、萬縣、涪陵、南川、瀘縣、彭縣、鄰水、川北(南充)、江津、開縣、忠縣、榮昌、合江、營山、嶽池、長壽等地黨組織也都紛紛建立。此外,中共重慶地委還在部分川軍中建立黨組織。

在中共重慶地委的努力下,全川黨員總數實現了大幅增長,到1927年3月,全川黨員數量發展到400多人。

與此同時,重慶團地委也進行了調整,童庸生經團中央指定擔任團地委書記。至此,四川地區建立起以中共重慶地委為領導機構的組織系統,實現了黨組織領導團組織的體制轉換。

“中共重慶地委和各級黨組織的建立,不僅使重慶地區的革命鬥爭有了堅強領導力量和組織基礎,還標誌著重慶作為四川革命運動中心地位的確立。至此之後,以重慶為中心,四川革命運動便迅速匯入到全國大革命的洪流之中。”黎餘說。

重慶最早的基層黨支部誕生在渝中和綦江

在中共重慶地委成立之前,重慶已成立了兩個基層黨支部——中共重慶支部和中共綦江支部。它們的誕生,為中共重慶地委的建立打下了良好的組織基礎。

重慶城區最早的黨組織

“重慶最早的中共黨組織誕生地”——在渝中區大溪溝人和街社區的一面文化牆上,這幾個紅色的大字格外醒目。要探究這幾個字的來歷,得從與文化牆相距幾百米的中法學校舊址說起。

重慶的這幢小樓,曾是領導全川革命運動的“心臟”

中法學校舊址。 記者 魏中元 拍攝、翻拍。

如今修繕一新的學校舊址,灰瓦黃牆,窗明几淨。站在這幢二層中西式磚木結構的小樓前,那些頗具年代感的條石和掛在牆上的老照片,似乎都在默默述說這裡曾經歷過的風雨與榮光。

1925年,根據中央明確要在重慶等地籌建黨組織的指示,中共黨員、國民黨中央特派員吳玉章趕赴重慶,與重慶團地委負責人楊闇公、冉鈞等人商議,創辦一所培養中共後備隊伍的學校。

“為了便於開展革命活動,他們將校址選在當時比較偏僻的大溪溝,並在這裡租下幾幢私人別墅作校舍,現在這幢樓就是其中的教學樓,也是當時黨、團員秘密開會的地方。”渝中區委黨史研究室副調研員向上說。

1925年9月,中法學校正式成立。“當時重慶沒有黨組織,都由各地團組織代替領導活動。中法學校在組織學生學習馬克思主義和參加革命鬥爭的過程中,不斷培養革命骨幹,積極籌建黨組織。”市委黨史研究室徵研一處處長簡奕稱。

1926年1月,楊闇公、童庸生等共產黨人在中法學校秘密開會,成立以冉鈞為書記的中共重慶支部,這是重慶城區最早建立的中共黨組織,其成員許多都來自中法學校。

中共綦江支部誕生

“中共綦江支部成立了!”

1926年1月24日晚,夜色茫茫,寒風料峭,7名共產黨員秘密聚集在綦江縣古南鎮萬壽亭縣立第一女子小學一教師宿舍裡。當時年僅27歲,戴著眼鏡、略顯文弱的鄒進賢興奮地宣佈了這一重要決定。

“還沒有資料考證中共重慶支部和中共綦江支部哪個成立在前,所以,黨史上通常將它們並稱為重慶最早成立的基層黨支部。”簡奕稱。

重慶的這幢小樓,曾是領導全川革命運動的“心臟”

中共綦江縣支部成立遺址。綦江區委黨史研究室供圖

在遠離重慶城區的眾多區縣中,為什麼重慶最早的黨支部會“花”落綦江?

簡奕認為,有兩大因素:首先,綦江扼川黔交通要衝,重要的地理位置讓綦江成為川黔軍閥常年混戰的戰場,當地百姓所受的貧窮、戰亂之苦在川渝其他地區少見,所以,他們渴望脫離苦海、改變現實的願望很迫切;其次,一批學習深受馬克思主義影響、急於改變現狀的綦江先進知識分子,將革命思想和新文化運動帶回當地,通過開展一系列活動傳播開來,使綦江成為重慶共產主義運動的起源地之一。

1919年,以“團結青年,增進友誼,砥礪學行,促進地方文化教育,改造社會”為宗旨成立的進步群眾性青年組織——綦江青年砥礪會,就是當時傳播新思想、新文化的主力軍。

該組織通過建圖書館、辦《綦江評論》、成立青年補習學校,吸引了鄒進賢、霍紹文、霍步青、霍錕鏞等進步青年加入其中,他們迅速成長為馬克思主義者。

發動人民、喚醒民眾、積聚力量……隨著革命活動開展,1926年1月24日,中共綦江支部應運而生。

中共綦江支部成立後領導了“東溪米案”“反剿赤鬥爭”等多起有影響力的革命鬥爭,活動範圍擴展到南川、江津、巴縣等地。

重慶黨史上第一份民主生活會記錄寫了什麼?

“這份92年前的批評會記錄,是我黨歷史上一份保存完整的,正確運用批評與自我批評,解決黨內同志誤會與分歧的早期歷史文獻,它給當前我們嚴肅黨內政治生活留下了寶貴的啟示。”7月6日,重慶市地方史研究會會長周勇拿出一份珍貴的歷史檔案對記者說。

這份檔案是中共重慶黨、團地方執行委員會為消除楊洵、童庸生誤會召開的民主生活會記錄。

事情還得從1925年底說起。

當時,中共重慶地委正在籌建中。“由於走上革命道路的經歷迥異,童庸生、楊洵等個性又較強,兩人由此產生了不少矛盾。”周勇介紹,1925年12月24日,楊洵寫信給黨、團中央“告狀”,道出與童庸生等人合作上的不愉快。

為了消除兩人的誤會與分歧,加強黨的團結統一,1926年4月15日晚上,中共重慶黨、團地委召開了這次民主生活會,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楊闇公、冉鈞、童庸生、程秉淵、楊洵、張昔仇、李嘉仲、喻凌翔、劉成輝、吳鴻遜10位同志參加。

會上,楊闇公首先讓楊洵和童庸生先後發表自己的意見看法。兩人就中法學校安排課程、四川省立第二女子師範學校發動學潮等10個問題進行交流。

之後,楊闇公請其他同志對兩人提出了誠懇批評。然後,楊闇公要求楊洵和童庸生進行了坦誠的相互批評。

最後,楊闇公以嚴肅的態度強調:“看哪個才是真正的布爾雪維克化,要從實際工作當中才表現得出來的……我們的同志時時刻刻都應擁護團體的統一的,不應因一點誤會離開團體去說話,表現分裂的毛病……”

“這份92年前的檔案,是我們迄今所見到的時間最早、內容最為詳細的、最原汁原味的黨內民主生活會記錄,至今仍有振聾發聵、穿透歷史、直抵心靈的能量。重讀這份記錄,對我們今天不忘初心,牢記使命,正確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開好各級黨組織的民主生活會,進而嚴肅黨內政治生活大有裨益。”周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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