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5 朱光潛:談美與修養

朱光潛:

慢慢走,欣賞啊——談藝術的生活

人生是多方面而卻相互和諧的整體,把它分析開來看,我們說某部分是實用的活動,某部分是科學的活動,某部分是美感的活動,為正名析理起見,原應有此分別;但是我們不要忘記,完滿的人生見於這三種活動的平均發展,它們雖是可分別的而卻不是互相沖突的。“實際人生”比整個人生的意義較為窄狹。一般人的錯誤在把它們認為相等,以為藝術對於“實際人生”既是隔著一層,它在整個人生中也就沒有什麼價值。有些人為維護藝術的地位,又想把它硬納到“實際人生”的小範圍裡去。這般人不但是誤解藝術,而且也沒有認識人生。我們把實際生活看作整個人生之中的一片段,所以在肯定藝術與實際人生的距離時,並非肯定藝術與整個人生的隔閡。嚴格地說,離開人生便無所謂藝術,因為藝術是情趣的表現,而情趣的根源就在人生;反之,離開藝術也便無所謂人生,因為凡是創造和欣賞都是藝術的活動,無創造、無欣賞的人生是一個自相矛盾的名詞。

人生本來就是一種較廣義的藝術。每個人的生命史就是他自己的作品。這種作品可以是藝術的,也可以不是藝術的,正猶如同是一種頑石,這個人能把它雕成一座偉大的雕像,而另一個人卻不能使它“成器”,分別全在性分與修養。知道生活的人就是藝術家,他的生活就是藝術作品。

過一世生活好比做一篇文章。完美的生活都有上品文章所應有的美點。

第一,一篇好文章一定是一個完整的有機體,其中全體與部分都息息相關,不能稍有移動或增減。一字一句之中都可以見出全篇精神的貫注。比如陶淵明的《飲酒》詩本來是“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後人把“見”字誤印為“望”字,原文的自然與物相遇相得的神情便完全喪失。這種藝術的完整性在生活中叫做“人格”。凡是完美的生活都是人格的表現。大而進退取與,小而聲音笑貌,都沒有一件和全人格相沖突。不肯為五斗米折腰向鄉里小兒,是陶淵明的生命史中所應有的一段文章,如果他錯過這一個小節,便失其為陶淵明。下獄不肯脫逃,臨刑時還叮葉囑咐還鄰人一隻雞的債,是蘇格拉底的生命史中所應有的一段文章,否則他便失其為蘇格拉底。這種生命史才可以使人把它當作一幅圖畫去驚讚,它就是一種藝術的傑作。

其次,“修辭立其誠”是文章的要訣,一首詩或是一篇美文一定是至性深情的流露,存於中然後形於外,不容有絲毫假借。情趣本來是物我交感共鳴的結果。景物變動不居,情趣亦自生生不息。我有我的個性,物也有物的個性,這種個性又隨時地變遷而生長髮展。每人在某一時會所見到的景物,和每種景物在某一時會所引起的情趣,都有它的特殊性,斷不容與另一人在另一時會所見到的景物,和另一景物在另一時會所引起的情趣完全相同。毫釐之差,微妙所在。在這種生生不息的情趣中我們可以見出生命的造化。把這種生命流露於語言文字,就是好文章;把它流露於言行風采,就是美滿的生命史。

文章忌俗濫,生活也忌俗濫。俗濫就是自己沒有本色而蹈襲別人的成規舊矩。西施患心病,常捧心顰眉,這是自然的流露,所以愈增其美。東施沒有心病,強學捧心顰眉的姿態,只能引人嫌惡。在西施是創作,在東施便是濫調。濫調起於生命的乾枯,也就是虛偽的表現。“虛偽的表現”就是“醜”,克羅齊已經說過。“風行水上,自然成紋”,文章的妙處如此,生活的妙處也是如此。在什麼地位,是怎樣的人,感到怎樣情趣,便現出怎樣言行風采,叫人一見就覺其諧和完整,這才是藝術的生活。

俗語說得好:“唯大英雄能本色”,所謂藝術的生活就是本色的生活。世間有兩種人的生活最不藝術,一種是俗人,一種是偽君子。“俗人”根本就缺乏本色,“偽君子”則竭力遮蓋本色。朱晦庵有一首詩說:“半畝方塘一鑑開,天光雲影共徘徊。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藝術的生活就是有“源頭活水”的生活。俗人迷於名利,與世浮沉,心裡沒有“天光雲影”,就因為沒有源頭活水。他們的大病是生命的乾枯。“偽君子”則於這種“俗人”的資格之上,又加上“沐猴而冠”的伎倆。他們的特點不僅見於道德上的虛偽,一言一笑、一舉一動,都叫人起不美之感。誰知道風流名士的架子之中掩藏了幾多行屍走肉?無論是“俗人”或是“偽君子”,他們都是生活中的“苟且者”,都缺乏藝術家在創造時所應有的良心。像柏格森所說的,他們都是“生命的機械化”,只能作喜劇中的角色。生活落到喜劇裡去的人大半都是不藝術的。

藝術的創造之中都必寓有欣賞,生活也是如此。一般人對於一種言行常歡喜說它“好看”、“不好看”,這已有幾分是拿藝術欣賞的標準去估量它。但是一般人大半不能徹底,不能拿一言一笑、一舉一動納在全部生命史裡去看,他們的“人格”觀念太淡薄,所謂“好看”、“不好看”往往只是“敷衍面子”。善於生活者則徹底認真,不讓一塵一芥妨礙整個生命的和諧。一般人常以為藝術家是一班最隨便的人,其實在藝術範圍之內,藝術家是最嚴肅不過的。在鍛鍊作品時常嘔心嘔肝,一筆一劃也不肯苟且。王荊公作“春風又綠江南岸”一句詩時,原來“綠”字是“到”字,後來由“到”字改為“過”字,由“過”字改為“人”字,由“人”字改為“滿”字,改了十幾次之後才定為“綠”字。即此一端可以想見藝術家的嚴肅了。善於生活者對於生活也是這樣認真。曾子臨死時記得床上的席子是季路的,一定叫門人把它換過才螟目。吳季札心裡已經暗許贈劍給徐君,沒有實行徐君就已死去,他很鄭重地把劍掛在徐君墓旁樹上,以見“中心契合死生不渝”的風誼。像這一類的言行看來雖似小節,而善於生活者卻不肯輕易放過,正猶如詩人不肯輕易放過一字一句一樣。小節如此,大節更不消說。董狐寧願斷頭不肯掩蓋史實,夷齊餓死不願降周,這種風度是道德的也是藝術的。我們主張人生的藝術化,就是主張對於人生的嚴肅主義。

藝術家估定事物的價值,全以它能否納人和諧的整體為標準,往往出於一般人意料之外。他能看重一般人所看輕的,也能看輕一般人所看重的。在看重一件事物時,他知道執著;在看輕一件事物時,他也知道擺脫。藝術的能事不僅見於知所取,尤其見於知所舍。蘇東坡論文,謂如水行山谷中,行於其所不得不行,止於其所不得不止。這就是取捨恰到好處,藝術化的人生也是如此。善於生活者對於世間一切,也拿藝術的口胃去評判它,合於藝術口胃者毫毛可以變成泰山,不合於藝術口胃者泰山也可以變成毫毛。他不但能認真,而且能擺脫。在認真時見出他的嚴肅,在擺脫時見出他的豁達。孟敏墮甑,不顧而去,郭林宗見到以為奇怪。他說:“甑已碎,顧之何益?”哲學家斯賓諾莎寧願靠磨鏡過活,不願當大學教授,怕妨礙他的自由。王徽之居山陰,有一天夜雪初霽,月色清朗,忽然想起他的朋友戴逵,便乘小舟到剡溪去訪他,剛到門口便把船劃回去。他說:“乘興而來,興盡而返。”這幾件事彼此相差很遠,卻都可以見出藝術家的豁達。偉大的人生和偉大的藝術都要同時並有嚴肅與豁達之勝。晉代清流大半隻知道豁達而不知道嚴肅,宋朝理學又大半隻知道嚴肅而不知道豁達。陶淵明和杜子美庶幾算得恰到好處。

一篇生命史就是一種作品,從倫理的觀點看,它有善惡的分別,從藝術的觀點看,它有美醜的分別。善惡與美醜的關係究竟如何呢?

就狹義說,倫理的價值是實用的,美感的價值是超實用的;倫理的活動都是有所為而為,美感的活動則是無所為而為。比如仁義忠信等等都是善,問它們何以為善,我們不能不著眼到人群的幸福。美之所以為美,則全在美的形象本身,不在它對於人群的效用(這並不是說它對於人群沒有效用)。假如世界上只有一個人,他就不能有道德的活動,因為有父子才有慈孝可言,有朋友才有信義可言。但是這個想象的孤零零的人還可以有藝術的活動,他還可以欣賞他所居的世界,他還可以創造作品。善有所賴而美無所賴,善的價值是“外在的”,美的價值是“內在的”。

不過這種分別究竟是狹義的。就廣義說,善就是一種美,惡就是一種醜。因為倫理的活動也可以引起美感上的欣賞與嫌惡。希臘大哲學家柏拉圖和亞理士多德討論倫理問題時都以為善有等級,一般的善雖只有外在的價值,而“至高的善”則有內在的價值。這所謂“至高的善”究竟是什麼呢?柏拉圖和亞理士多德本來是一走理想主義的極端,一走經驗主義的極端,但是對於這個問題,意見卻一致。他們都以為“至高的善”在“無所為而為的玩索”。這種見解在西方哲學思潮上影響極大,斯賓諾莎、黑格爾、叔本華的學說都可以參證。從此可知西方哲人心目中的“至高的善”還是一種美,最高的倫理的活動還是一種藝術的活動了。

藝術是情趣的活動,藝術的生活也就是情趣豐富的生活。人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情趣豐富的,對於許多事物都覺得有趣味,而且到處尋求享受這種趣味。一種是情趣乾枯的,對於許多事物都覺得沒有趣味,也不去尋求趣味,只終日拼命和蠅蛆在一塊爭溫飽。後者是俗人,前者就是藝術家。情趣愈豐富,生活也愈美滿,所謂人生的藝術化就是人生的情趣化。

“覺得有趣味”就是欣賞。你是否知道生活,就看你對於許多事物能否欣賞。欣賞也就是“無所為而為的玩索”。在欣賞時人和神仙一樣自由,一樣有福。

阿爾卑斯山谷中有一條大汽車路,兩旁景物極美,路上插著一個標語牌勸告遊人說:“慢慢走,欣賞啊!”許多人在這車如流水馬如龍的世界過活,恰如在阿爾卑斯山谷中乘汽車兜風,匆匆忙忙地急馳而過,無暇一回首流連風景,於是這豐富華麗的世界便成為一個了無生趣的囚牢。這是一件多麼可惋惜的事啊!

朋友,在告別之前,我採用阿爾卑斯山路上的標語,在中國人告別習用語之下加上三個字奉贈:

“慢慢走,欣賞啊!”

朱光潛:詩人的心靈好比蛛絲,但註定是孤寂

心靈有時可互相滲透,也有時不可互相滲透。在可互相滲透時,彼此不勞唇舌,就可以默然相喻;在不可滲透時,隔著一層肉就如隔著一層壁,夫子以為至理,而我卻以為孟浪。惠子問莊子:“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反問惠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談到徹底瞭解時,人們都是隔著星宿住的,長電波和短電波都不能替他們傳達消息。

比如眼前這一朵花,你所見的和我所見的完全相同麼?你所嗅的和我所嗅的完全相同麼?你所聯想的和我所聯想的又完全相同麼?“天下之耳相似焉,師曠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者。”這是一句粗淺語。你覺得香的我固然也覺得香,你覺得和諧的我固然也覺得和諧;但是香的、和諧的,都有許多濃淡深淺的程度差別。毫釐之差往往謬以千里。法國詩人魏爾蘭所著重的nuance,就是這濃淡深淺上的毫釐差別。一般人較量分寸而不暇剖析毫釐,以為毫釐的差別無關宏旨,但是古代寓言不曾明白地告訴我們,壓死駱駝的重量就是最後的一莖幹草麼?

凡是情緒和思致,愈粗淺,愈平凡,就愈容易滲透;愈微妙,愈不尋常,就愈不容易滲透。一般人所謂“知解’都限於粗淺的皮相,把香的同認作香,臭的同認作臭,而濃淡深淺上的毫釐差別是無法可以從這個心靈滲透到那個心靈裡去的。在粗淺的境界我們都是兄弟,在微妙的境界我們都是秦越。曲愈高,和愈寡,這是心靈交通的公例。

詩人所以異於常人者在感覺銳敏。常人的心靈好比頑石,受強烈震撼才生顫動;詩人的心靈好比蛛絲,微噓輕息就可以引起全體的波動。常人所忽視的毫釐差別對於詩人卻是奇思幻想的根源。一點沫水便是大自然的返影,一陣螺殼的嘯聲便是大海潮汐的迴響。在眼球一流轉或是肌膚一蠕動中,詩人能窺透幸福者和不幸運者的心曲。他與全人類和大自然的脈搏一齊起伏震顫,然而他終於是人間最孤寂者。

詩人有意要“孤芳自賞”麼?他看見常人不經見的景緻不曾把它描繪出來麼?他感到常人不經見的情調不曾把它抒寫出來麼?他心中本有若飢若渴的熱望,要天下人都能同他在一塊地讚歎感泣,在心靈探險的途程上,詩人於是不得不獨行踽踽了。

一般人在心目中,這位獨行踽踽者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呢?詩人布朗寧(Browning)在《當代人的觀感》一首詩裡寫過一幅很有趣的畫像。誤解,猜疑,謠啄是相因而至的。你看那位穿著黑色大衣的天天牽著一條老狗在不是散步的時候在街上踱來踱去,他真是一個怪人!——詩人的當代人這樣想。他一會兒拿手杖敲街磚,一會兒又探頭看鞋匠補鞋。你以為他的眼睛不在看你罷,你打了馬,罵了老婆,他都源源本本地知道了。他大概是一個暗探。據說他每天寫一封長信給皇上。甲被捕,乙失蹤,恐怕都是他弄的把戲。皇上每月究竟給他多少薪俸呢?有一件事我是知道很清楚的。他住在橋邊第三家,每晚他的屋裡滿張華燭,他把腳放在狗背上坐著,二十個裸體的姑娘服侍他進膳。但是這位怪人所住的實在是一間頂樓角屋,死的時候活像一條燻魚!一般人對於詩人的瞭解如此。

一般人不也把讀詩看作一種時髦的消遣麼?倫敦紐約的街頭不也擺滿著皮面金裝的詩集,讓老太婆和摩登小姐買作節禮麼?是的,群眾本來是道地的勢利鬼,就是詩人,到了大家都叫好之後,還怕沒有人拿稱羨暴發戶的心理去稱羨他!群眾所叫好的都是前一代的詩人,或是模仿前一代詩人的詩人。他們的音調都已在耳鼓裡震得濫熟,聽得慣所以覺得好。如果有人換一個音調,他就不免“對牛彈琴”了。“詩人”這個名字在希臘文中的意義是“創作者”。凡真正詩人都必定避開已經踏爛的路去另開新境,他不僅要特創一種新風格來表現一種新情趣,還要在群眾中創出一種新趣味來欣賞他的作品。但是這事談何容易?英國的華茲華斯和濟慈,法國的波德萊爾和馬拉梅,費了幾許力量,才在詩壇上闢出一種新趣味來?“千秋萬歲名”往往是“寂寞身後事”。詩人能在這不可知的後世尋得安慰麼?湯姆生在《論雪萊》一文裡罵得好:“後世人!後世人跑到羅馬去濺大淚珠,去在濟慈的墓石上刻好聽的誄語,但是海深的眼淚也不能把枯骨潤回生!”

阿里斯托芬在柏拉圖的《會飲篇》裡說,人原來是一體,上帝要懲罰他的罪過,把他截成兩半,才有男有女。所謂“愛情”就是這已經割開的兩半要求會合還原為一體。真正的戀愛應該是兩個心靈的忻合無間,因此,許多詩人在山窮水盡時都想在戀愛中掘出一種生命的源泉。像莎士比亞所歌唱的:

這裡沒有仇讎,不過天寒冷一點,風暴烈一點。

但是從歷史看,詩人中很少有成功的戀愛者。布朗寧最幸運,能夠把世人看不見的那半邊月亮留給他的愛人看。此外呢?瑪麗·雪萊也算是一個近於理想的人物了。哪一個妻子曾經像她那樣瞭解而且尊敬一個空想者的幻夢?但是雪萊在那不勒斯所做的感傷詩,卻有藏著不讓她看見的必要,他沉水之後,瑪麗替他編輯詩集,發現了那首感傷詩,在附註中一方面自咎,一方面把她丈夫的悲傷推原到他的疾病。讀雪萊的原詩和他夫人的附註,誰不覺得這美滿因緣中的傷心語比蔡女的胡笳,羅蘭的清角,還更令人生人世無可如何之嘆呢?然而這是雪萊的錯處麼?瑪麗的錯處麼?錯處都不在他們,所以這部悲劇更沉痛。人的心靈本來都有不可滲透的一部分,這在戀愛者中間也不能免。

波得萊爾有一首散文詩,叫做《窮人的眼睛》,以日常情節傳妙想,很值得我們援引。我們的詩人陪著他的佳侶坐在一間新開張的咖啡店裡。一個窮人帶著兩個小孩子過路,看見咖啡店的陳設漂亮,六隻大眼睛都向裡面呆望著。

那位父親的眼睛彷彿說:“真漂亮!天下的黃金怕都關在這所房子裡了。”大孩子的眼睛彷彿說:“真漂亮!真漂亮!但是進去的人們都不是我們這種人。”小孩子望得太出神了,眼睛只表現一種呆拙而深沉的欣羨。

詩人們說過,娛樂能使人心慈祥。那一天晚上,這句話對於我算是說中了。我不僅被這六隻眼睛引起憐憫,而且看見奢侈的杯和瓶,不免有些慚愧。我把眼睛轉過來注視你的眼睛,親愛的,預備在你的眼睛裡印證同感,我注視你那雙美麗而溫柔的眼,注視作那雙蔚藍而活躍的、像月神所依附的眼,而你卻向我說:“這般睜著車門似的大眼向我們呆望的人們真怪討嫌!你不能請店主人把他們趕遠些麼?”

親愛的天使,互相瞭解真不是易事,連戀愛者中間,心靈也是這樣不可互相滲透!

連戀愛者中間,心靈也是這樣不可互相滲透,遑問其他!梅特林克說有人告訴過他,“我和我的妹妹在一塊住了二十年之久,到我的母親臨死的那一頃刻,我才第一次看見了她”。這實在是一句妙語。我們身旁都圍著許多“相識”的人,其實我們何嘗“看見”他們,他們又何嘗“看見”我們呢?

西班牙一位詩人說得好:“人在投胎之前就被註定了罪的。”個個人面上都蒙著一層網,連他自己也往往無法揭開。人是以寂寞為苦的動物,而人的寂寞卻最不容易打破。隔著一層肉,如隔一層壁,人是生來就註定了要關在這種天然的囚牢裡面的啊!

“大師話人生”叢書

宣傳語:大師經典,照亮人生/ 精選民國至今八位大師傑作,再現大師醍醐灌頂的人生真諦和處世哲學

《朱光潛:談美與修養》

朱光潛:談美與修養

ISBN 978-7-01-019045-7作者:朱光潛 著

定價:48.00元 出版日期:2018年6月 開本:32開 精裝

★大師經典,照亮人生!再現大師醍醐灌頂的人生真諦和處世哲學!

★朱光潛是我們著名的美學大家,極具親和力,在北京大學終生從事教學,其“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業”的人生信條,影響了很多青年學生和讀者。

★精選民國至今八位大師傑作,他們均是現當代著名文化大師和學者,有關他們對人生事業的主張,為人與處世,讀書與交友,藝術與愛好等方面,迴歸價值閱讀。本書是朱光潛關於“美與修養”的隨筆。

★在迷茫、浮躁的當下,推出“大師話人生”的哲理經典系列圖書,有利於讀者認清自我,融入社會,提振精神,這些佳作是現代人一濟安享心靈的良藥。

內容簡介:

《朱光潛:談美與修養》是朱光潛先生的一部精選隨筆集,主題包括美學與人生、文藝與修養等幾個方面。本書分為五輯,即人生修養、為人處世、生活藝術、文學人生、藝術美感,分別闡釋了朱光潛先生對人生哲理與美學修養的主張,集中展現了他“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業”的人生信條,以及將美學的思想融入到工作和生活中,在平凡的生活中活出新姿態的人生修養境界。

朱光潛(1897—1986),生於安徽桐城,筆名孟實、孟石,我國著名的美學家、教育家和翻譯家,現代美學的奠基人。他1925年出國留學,先後就讀於英國愛丁堡大學、法國斯特拉斯堡大學等,分別獲文學碩士、博士學位。1933年回國,先後在北京大學、四川大學、武漢大學等任教。1946年後一直在北京大學任教,講授美學與西方文學。其代表作有《悲劇心理學》《文藝心理學》《西方美學史》《談美》《克羅齊哲學述評》等,並翻譯了《歌德談話錄》、柏拉圖的《文藝對話集》、萊辛的《拉奧孔》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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