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姚县赵家店镇的紫丘村,位于滇中南永线320国道交通干道边,是2013年后新建的移民安置点。这些移民,来自大姚县金沙江岸贫瘠的山区。如果不知道过往的历史,我们很难理解这个安置点的意义。摄影师陈维寿用自己的方式,记录了搬迁前金沙江岸的傈僳族、彝族群众的生活面貌,为我们了解这段泯灭于历史、淹没于水下的生活,提供了珍贵的影像档案。
七棵树,是一个傈僳族、彝族为主的村寨,属典型的“直过民族”聚居区。他们临金沙江而居,属大姚县铁锁乡。
这里距县城 130公里,距乡政府所在地 26公里,赶集要步行5至7个小时,交通十分不便。“七棵树”的名字,就是其生存条件恶劣的见证。河谷气候炎热,到处是悬崖峭壁,乱石荒滩,草木稀疏,只有七棵老榕树存活着,村子因而得名。
2003年12月,国家通过了金沙江建设观音岩水电站的报告,七棵树面临搬迁。2004年4月,作者第一次来到七棵树了解采访,看到这里的村民淳朴善良,艰难而安静。出于摄影人的责任,考虑到几年后的移民搬迁,作者决定长期拍摄这个地方。
七棵树的村民们晒太阳取暖,枕月亮睡觉,烧食石缝中种植的微薄苞谷籽度日,自酿醪糟酒享乐。日子过得平静而单调。
他们没有鞋穿,也穿不惯鞋。没有公路,没有电,更加没有电器、电话,与当代世界几乎绝缘!
这里虽是河谷,但严重缺水,缺耕地,人均年收入仅有866元(搬迁前的统计数字)。村民长期靠政府救济和帮扶过日子。
这里贫瘠得甚至没有一抷黄土掩埋逝者。老人去世,只能葬于江边乱石岗。活着的人,住简陋的乱石屋、茅草房。
由于自然环境的制约,扶贫攻坚难见成效。政府借观音岩水电站建设的契机,把库区的村民,搬迁安置到了交通便捷的大姚城郊。
尽管金沙江边的生存环境艰难艰辛,但移民搬迁对七棵树人而言依旧是巨大挑战。
他们眷恋这片荒芜的土地,故土难离。为此,当地各级党委、政府齐心协力,组织移民干部一心一意地讲解,融入了他们单纯的世界,使搬迁得以顺利进行。
2013年11月30日,七棵树91户,316人,迁入大姚县赵家店镇紫丘村。
住进了现代基础设施较为完善的新居,村民们的生存和文化、教育、就医环境得到改善。除了基本的生活保障外,还可以享受政府给予的村集体经济分红,技能培训和就业支持等帮扶政策。
然而,适应现代生活的环境,是这些移民面临的较大挑战。这种挑战源自七棵树人固有的自然文明与现代文明之间的冲突。具体表现在人的观念、生存能力等诸多方面。这些冲突,导致他们对新环境一时还不能适应。从金沙江边的七棵树到城镇附近的紫丘村,他们仿佛穿越了时空,其中的年长者或许会有太多外界难以理解的恐惧。这些需要政府和社会继续给予关注,关爱,以帮助他们慢慢适应。
陈维寿,笔名陈墨,男,汉族。云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楚雄州摄影家协会副主席、州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长期从事基层群众文化、宣传、文联等工作。摄影作品曾多次获国家、省、州大奖。曾出版摄影专集多部,现供职于楚雄州大姚县人大常委会。
从七棵树搬到紫丘村,从与世隔绝走入繁华的现代生活,这些沧桑巨变,也是楚雄州发展进步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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