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3 特朗普的對手,不接受富人贊助的“社會民主黨人”伯尼.桑德斯

該來的總會來。

2016年美國大選不同尋常,一個叫唐納德.特朗普的商人以迥異於傳統美國政客的形象闖入美國政壇,他先是吊打傑布·布什等一眾傳統建制派共和黨候選人以壓倒性優勢成為共和黨候選人,並在與民主黨候選人,傳統建制派政客,前總統夫人,前國務卿希拉里.克林頓的對決勝出,成為了第45屆美國總統。

可能是由於特朗普吸引話題的能力過強,讓人們忽略了一件事:其實,民主黨也有一位這樣離經叛道的候選人,他在民主黨內的支持率僅次於希拉里,他的支持者與他的粘性非常高,他的觀點和經歷迥異於傳統政客。而4年後的今天,儘管已經79歲高齡,他依舊堅定的決定參加大選,並且很可能作為民主黨最終候選人而與同樣離經叛道的特朗普一決高下,無論最終結果如何,大家都應該記住他的名字:伯尼.桑特斯。


特朗普的對手,不接受富人贊助的“社會民主黨人”伯尼.桑德斯

特立獨行的“社會民主黨”人

伯尼·桑德斯,1941年9月8日出生布魯克林區,是波蘭猶太人。桑特斯家境一般,在涉足政治前長期從事木匠和記者工作。

桑德斯政治的生涯始於1971年,當時他加入了反對越戰的自由聯合黨,而後以自由聯合黨人的身份參加了多次參議院與州長選舉,但都以失敗告終。但桑特斯屢敗屢戰,終於於1981年成功當選伯靈頓市市長,在任內,桑特斯成功推動下城區活化計劃,得到更多市民認同。

1988年,桑德斯開始競選眾議員,終於於1990年成功當選,而這也使得他成為1950年以來首任晉身眾議院的獨立人士。

在連續連任6屆眾議員後,桑德斯又於2006當選參議員(相比於眾議員,參議員人數更少,任期更長,簡單說,更牛逼。)

2015年,桑德斯加入民主黨並宣佈將參與2016年的總統大選。

桑德斯的特立獨行並不單單表現在他長期以來一直以民主、共和兩黨以外的獨立人士身份活躍於政壇,更在於其在美國主流政客中間顯得格外離經叛道的政治主張:

桑德斯是少有的敢直接宣佈自己有社會主義傾向的美國政客。用桑德斯自己的話說就是:把我說成了一個單純的民主黨人是不準確的,確切的說,我是一個社會民主黨人。


特朗普的對手,不接受富人贊助的“社會民主黨人”伯尼.桑德斯


在美國這樣自由主義思想佔據絕對主流的國家,桑德斯的主張一直被認為是個笑話,在巴馬的最後主持的最後一次國會晚宴上,還特意以“革命同志”調侃了一番桑德斯。

奧巴馬的調侃充滿了傳統的建制派精英政客的傲慢,然而他想不到的是,這個他瞧不起的“革命同志”在民主黨黨內選舉中獲得支持僅次於希拉里,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原本認為最沒有懸念的候選人希拉里在最終的總統大選中卻敗給另一個主流政客們不屑於瞧上一眼的特朗普。

而在2020年的今天,已經79歲的桑德斯捲土從來,並很快獲得大量支持,傳統的民主黨建制派精英們在面對桑德斯時顯得捉襟見肘,如果建制派們不作出調整,今年的美國的總統很可能在特朗普和桑德斯之間展開。

送醫保,免學費,沒錢就徵富人稅

該說一說桑德斯這個“社會主義者”的政治主張了(西方國家語境中的社會主義含義與我們有些出入,你可以簡單把西方語境中的社會主義理解為“福利主義”,代表就是北歐國家),既然是社會主義,其政治主張的核心一定是提高福利,而福利有多個方面,在這些方面中要如何取捨呢?當然以美國社會上的主要問題為重點。

那麼好了,美國社會的主要問題是什麼呢?簡單說就是貧富差距不斷拉大以及由此衍生出的社會和民生問題。


特朗普的對手,不接受富人贊助的“社會民主黨人”伯尼.桑德斯

住別墅的富人和無家可歸的窮人


新世紀以來,美國的富差距逐漸拉大,儘管美國的GDP在這20年間增長了一倍,但是美國80%民眾的收入停滯甚至降低,美國前1%富豪的收入相當於後90%民眾的總和。

而這種貧富差距的急速拉大正在極度摧毀美國的社會活力,因為美國社會底層人民實現階級躍升的最好途徑——教育卻成為了加深階級鴻溝的幫兇,美國教育太貴了。在美國,大學的學費往往高達10餘萬美元,家境普通的學生在完成學業後需要揹負十幾甚至幾十萬的貸款,這些貸款讓大學畢業生們剛走上社會就背上重擔,而桑德斯認為,美國應該借鑑歐洲和中國的經驗,由政府出錢,大幅減輕學生的貸款壓力,甚至讓一部分學生實現免費上大學。

另一個造成美國普通人攢不下錢的重要原因就是美國的醫療已經貴出了天際。隨便的一個CT檢查就要1000多美元,大牌醫生甚至查一次房你的醫療賬單上就會多出數千美元,醫療是導致美國人破產的最主要原因,就連一貫主張市場定價的特朗普也指出醫療費用簡直如同天價。如果說教育是美國學生們的痛,那麼醫療就是全體美國人的痛,對於這一現狀,桑德斯批評道:美國是世界唯一一個沒有實現全民醫保的發達國家,他承諾,如果當選將改變這一現狀,由政府為全國人民提供醫療保險。

好了,問題來了,什麼都政府埋單,政府的錢哪來呀?毫無疑問,稅收,而且桑德斯說了:我們不賺不收窮鬼的稅,我們就收富人的稅。對於富人稅的觀點一直是桑德斯受詬病的地方,因為桑德斯甚至發表過:億萬富翁就不該存在這樣極端的議論。桑德斯的競選理念核心就是大幅增加富人稅收來為窮人和中產階級提供更多的福利以解決美國的教育、醫療等諸多社會問題。

年輕人的偶像,難以找到汙點,支持者相當堅定

為什麼桑德斯獲得內華達、愛荷華與新罕布什爾三個州的得票領先讓傳統建制派如此害怕?這就不得不提到桑德斯在競選中所表出的一些特點和優勢:

第一點是桑德斯在年輕人中的支持率遠遠高於拜登、布隆伯格等傳統建制派候選人,即使在拜登最終獲勝的州,35歲以下年輕人中,桑德斯的支持率依舊高於拜登。這應該與他的教育改革主張有關,桑德斯的教育改革使得揹負著沉重的教育貸款的學生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而往往,年輕人的投票熱情是最高的,這些年輕人構成了桑德斯的鐵票倉。

第二點則是桑德斯是黑點極少一個理想主義者,他平民出身,一直以獨立人士身份參與政治,與財團和傳統政客走的很遠,除了議員的工資,桑德斯的收入主要來源於出書和演講,但加起來也不過幾百萬美元,與建制派精英政客相比的確不值得一提,所以,想在經濟問題上找到桑德斯的黑料很難。桑德斯的政治主張什麼明確,並且一直沒有太大改變,所以,說他政治傾向搖擺的常用打壓政敵的手段在桑德斯身上很難實現。而至於桑德斯的最大軟肋——社會主義傾向,在如今貧富差距問題如此嚴重的美國反而可能為桑德斯的優勢。

可以說,桑德斯如同一隻突然闖入的新物種,建制派打壓政敵的那些管用手段在桑德斯身上大都失靈,建制派4年前依靠希拉里的威望勉強壓下了這個怪物,但者4年間,這個怪物再次成長,他的理論更加完善,而建制派對他更加沒有辦法。

第三點則是桑德斯的支持者態度十分堅定,他們對於桑德斯的支持已經近乎狂熱,想要去撼動這些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特朗普的對手,不接受富人贊助的“社會民主黨人”伯尼.桑德斯


桑德斯一直以為窮人請命的政治領袖身份出現在公眾面前,他與富豪們直接對立,而這種對立可遠不是停留在嘴上,桑德斯是唯一一個沒有財團資助的候選人,桑德斯的全部競選經費均來自平民的捐贈,他不接受單筆20美元以上的資助,是真正的普通人一點一滴湊出來的錢,但不要小看這20美元,桑德斯宣佈參選短短几天,就獲得了1000與萬美元的競選經費,也就是說,至少有50萬人堅定的支持桑德斯,他們不光打嘴炮,而真願意付錢,而這只是在競選的開始階段,隨著競選的深入,願意捐款的人恐怕會越來越多。

民主黨的兩難

在4年前的大選中,特朗普這個奇葩的橫空出世一舉成為共和黨內最受支持的候選人時,共和黨內就因為特朗普過於離經叛道,而試圖利用超級代表“陰”掉特朗普(事實上即使利用超級代表也不一定能夠成功),但如果這麼做,共和黨內就會面臨兩難:因為特朗普本人也宣佈,如果共和黨敢這麼幹,他也將以獨立候選人的方式參加選舉,這樣一來,就會大幅分散共和黨的選票而增大民主黨獲勝的幾率。

而今年,輪到民主黨人面臨這樣的問題的,如果桑德斯在民主黨內獲得最高的支持率,而民主黨由於桑德斯的觀念太過極端而耍一些超級代表等手段黑掉桑德斯的候選人資格,那麼桑德斯也有可能效仿特朗普,畢竟,他的政治生涯中的大部分時間一直獨立於民主共和兩黨之外,如果他退出民主黨那麼對於民主黨的選票也會形成一種巨大的分流。

如果民主黨內真敢耍什麼手段,而桑德斯本人並尋求以獨立身份參選,那麼情況也好不哪去,因為桑德斯的支持者過於堅定,4年前的大選中,希拉里敗選的一個原因是因為“郵件門”,而郵件中內容中就包括希拉里利用自己影響力去黑桑德斯,儘管當時的情形是即使希拉里不去黑桑德斯,她的支持率仍然高於桑德斯,但是這一事件竟然導致了四百餘萬桑德斯的支持直接放棄投票,他們堅稱希拉里不配當總統,而今年如果上述情況重演,桑德斯的支持者們甚至有可能轉而將票投給特朗普。

所以,民主黨現在面臨這一個“桑德斯困局”:如果不派出桑德斯參選,則幾乎等於將總統之位送給特朗普,如果派出桑德斯,則民主黨的主流政治主張將不會在總統大選中得到體現。

建制派衰落,極左的桑德斯與極右的特朗普

2016年之前,總統競選大體上還是精英政客之間的角逐,期間雖然也會有一些其他行業的人象徵性的參與大選,但相比於民主、共和兩黨的精英政客來說,這些人根本難登大雅之堂,只是大選的調味劑罷了,但這一切在2016年發生了根本性改變,毫無從政經驗的特朗普吊打一路共和黨大佬;而一直以來堅持“民主社會主義”的桑德斯的支持率則僅次於呼聲震天的前國務卿希拉里。而今年大選,特朗普進一步鞏固了他在支持者心中的形象,而桑德斯的前期競選之路也勢如破竹,如果桑德斯勝出,今年的美國大選將在兩個非建制派之間展開。


特朗普的對手,不接受富人贊助的“社會民主黨人”伯尼.桑德斯


沒有從政經驗的特朗普,不依附於民主共和兩黨的桑德斯,為什麼這兩個非主流人物可以吊打一票傳統建制派精英政客,其實說到底就是他們的觀點簡單、明確、不拐彎抹角,當然,換個角度講,也更極端。

特朗普與桑德斯的異軍突起標誌著傳統的溫和派政治家當前的美國政治環境下已經越來越不受民眾待見。事實上,在種種政治正確和潛規則確實對於傳統的政客們形成了諸多掣肘,使得他們越來越難以有所作為,而特朗普與桑德斯極端的政治理念正是希望減輕這種掣肘,給自己施政贏得更多閃轉騰挪的空間。

而從某種意義上講,建制派政客們的溫和改革也確實難以真正解決美國如此嚴重的社會問題。故而選民們把希望寄託於主張較為極端的特朗普與桑德斯。


特朗普的對手,不接受富人贊助的“社會民主黨人”伯尼.桑德斯


特朗普與桑德斯的不同之處在於特朗普是極右,他的主張完全是美國的自由主義思想,既政府少收稅,少管事,讓人民自由賺錢。而桑德斯是極左,他主張政府要多幹預,多向富人徵稅以補貼窮人。

美國的總統選舉經過200餘年的發展,終於走向了反精英化和直接對抗化,總統候選人的觀點也終於從溫和走向極端,這不能說是件好事,卻也未必是件壞事,只能說這將成為一種趨勢。線彆著急下美國藥丸的結論,也許這些非主流政治家所帶來的劇烈的改革真比建制派那些溫和的改革措施效果更加明顯,也許治療美國社會的頑疾真的需要這些猛藥。

可以肯定的是,很多之前被全球化帶來的經濟增長所掩蓋的問題都將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顯現出來,美國社會將迎來重大變革,無論好壞,世界亦如此,未來的一段時間,我們一定會反覆回憶起這個不同尋常的庚子年。

2020,祝各位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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