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年羹堯手握重兵,雍正帝是採取什麼手段解除他的兵權?

天山在的來客


君主翻臉如翻書,與其共患難易,共富貴難。為臣一日,需謹慎一日,恪守君臣邊界才不至於被君權吞噬。

青海叛亂平定後,雍正將年羹堯視作自己的“恩人”,並要求世代子孫都牢記年羹堯的豐功偉績:

“不但朕心倚眷嘉獎,朕世世子孫及天下臣民當共傾心感悅。若稍有負心,便非朕之子孫也;稍有異心,便非我朝臣民也。”

對年羹堯的賞賜,雍正也毫不吝嗇,又是加官晉爵,又是雙眼花翎、四團龍補服等非常物品。至此,年羹堯志得意滿,走到了人生巔峰,但盛極也容易走衰。他沒有謙遜謹慎,反而飛揚跋扈;沒有忠心不二,反而拉幫結派;沒有激流勇退,反而“長臂管轄”,最終引起雍正的記恨,以至家破人亡。

君臣關係的變化,源自年羹堯第二次進京見雍正。雍正二年,年羹堯進京途中,他令督撫大臣範時捷、李維鈞等跪道迎送;到京城時,百官跪迎,年羹堯安坐馬上,視而不見;在雍正面前,“無人臣禮”。雍正如此愛面子之人,年羹堯此舉必會傷其自尊。

年羹堯回任後,雍正給了他一份諭旨:

“凡人臣圖功易,成功難;成功易,守功難;守功易,終功難。為君者,施恩易,當恩難;當恩易,保恩難;保恩易,全恩難。若倚功造過,必致反恩為仇。”

雍正這份諭旨,一改過去嘉獎稱讚的語氣,也寓示著對年羹堯打擊的開始。此後,年羹堯的境況急轉直下。

剝洋蔥,掃清年羹堯的外圍力量

要防止年羹堯狗急跳牆,就要先將其羽翼剪除,特別是西北。在年羹堯離京後,雍正就開始給相關人員打招呼。一是鼓勵年羹堯的親信主動與年羹堯劃清界限,揭發年羹堯的不法行為,以圖自保;二是年羹堯不喜歡的人,讓他們知道年羹堯快倒了,讓他們堅定立場;三是與年羹堯關係一般的人,讓他們疏遠年羹堯,不要站錯隊。接著,雍正開始給年羹堯“摻沙子”。

雍正三年正月,雍正將圖裡琛調往陝西。圖裡琛是雍正安排專門針對年希堯(年羹堯哥哥)的廣東布政使,年希堯被解職後,圖裡琛急調陝西任巡撫。雍正給他的密旨中說:

“朕調你,因你是滿洲,敢作敢為,此數年陝西官員皆成年羹堯隨從矣。爾到後,不得稍有憚懼,即使一百個年羹堯也不能加害於爾”

接著,雍正提拔年羹堯的“死敵”蔡珽為左都御史。這是向天下發出信號:要清理年羹堯了。蔡挺不負聖望,帶動了一批人,彈劾年羹堯的奏摺一本接一本。

雍正三年三月,雍正開始對西北“換血”。罷免年羹堯親信甘肅巡撫胡期恆,讓嶽鍾琪兼理甘肅。嶽鍾琪與年羹堯關係密切,雍正對他並不完全信任,因此,雍正下令讓圖裡琛連嶽鍾琪一起監視。其他年羹堯的黨羽,或調離,或罷免。

等到年羹堯孤掌難鳴時,雍正解除了他的川陝總督以及大將軍之職,將其調離西安老巢,改任杭州將軍。

一步一步貶到底

年羹堯在去杭州的路上,雍正就佈置好天羅地網,下令各地督撫嚴密注視年羹堯。他前腳離開,後面就有人彈劾,西安副都統立刻向雍正密奏:年羹堯貪贓枉法,所得錢財無數;嶽鍾琪也揭發年羹堯損公肥私之舉;田文鏡直接奏明年羹堯行李數量之巨……

到了杭州,年羹堯受到巡撫法海和杭州副都統傅森的“招待”。這兩人都是雍正的親信,很清楚主子的用意,所以,他們一邊蒐集對年羹堯不利的證據,一邊添油加醋地彈劾年羹堯。

只要有人彈劾,雍正就下令年羹堯來一個“明白回奏”,再給一個處分。七月到杭州,八月就成了閒散章京,年羹堯因此成為任職時間最短的杭州將軍,僅有25天,當時就流傳著“一日降了十八級”的說法。九月,年羹堯已經被雍正一棍子打到底,所有職銜都被剝奪。

等到年羹堯成了“孤家寡人”,朝中臣子紛紛揭發,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做好時,雍正下令將其抓捕、抄家、押送回京審訊。經過京城各部院審訊,年羹堯被定九十二款大罪。

雍正三年底,年羹堯被賜自盡,一條白綾了卻餘生。

秋媚說:君主是棋手,執棋掌控全局;臣子是棋子,只有被棋手利用的份。年羹堯成功牽制了胤禵、平定了西北,本就失去了利用價值,繼續耍大牌無異於自取其辱。


秋媚讀史


都說年羹堯的手底下有幾十萬的軍隊,就是這麼一個強大的人,卻被雍正皇帝簡簡單單的就擺平了。事實上,年羹堯並沒有幾十萬的軍隊,在雍正時期全國的軍隊加起來也只是50多萬人而已。在西北方向調遣士兵時,年羹堯總共控制的士兵也就10萬人而已,而且年羹堯在使用這些士兵之前,還需要向雍正報告,才能進行下一步。

年羹堯對於自己被解除職位和自己周圍的親信被廢掉表示接受,也沒有進行什麼大的反抗。當時清朝的制衡體系已經非常完善,指揮的是一撥人,掌管兵馬的又是一撥人,而且,一個省市之內有十個互相不統屬的部門,制衡的力量簡直無處不在,一般人根本沒有機會去擴充自己的勢力。

許多地方都不是直屬關係,你能夠在這個職位上呆的長長久久,都是靠著你自己的實力,靠著你穩固的根基來的。對待這些人,雍正皇帝對於年羹堯只要下“聖旨”就能把他的權力剝奪,其他一些官員更是不在話下。其實,年羹堯他也沒有可能會去控制軍隊,軍隊中的糧食以及軍隊中職位的任命,都是皇帝自己一個人去做的,皇帝根本不害怕你。

年羹堯即便控制著再多的軍隊也沒有什麼大的用處,皇帝不怕他。再者,明清時期的儒家忠君思想已經是根深蒂固,再加上年羹堯是漢八旗身份,他也沒有造反的可能,作為一個被滿化的漢人,他的奴才身份使得他很難會有造反的想法,再加上從宋朝以後,和平時期的軍隊將軍,就算權力再大也不敢輕易去造反。





神車駕駛員


年羹堯手握重兵也沒有用,他的兵權是皇帝給的,皇帝說拿走隨時可以拿走。



歷史上可以造反的部隊不多,比如岳飛的岳家軍,戚繼光的戚家軍,曾國藩的湘軍,李鴻章的淮軍,還有袁世凱小站訓練的新軍,這些部隊都是私人部隊,養這些部隊經費都不是皇家出的。這些部隊軍人只聽主人命令不聽皇帝指揮,他們才是可以造反的部隊。所以趙構害怕岳飛造反,慈禧害怕曾國藩造反,載灃害怕袁世凱造反。

年羹堯手握十幾萬軍隊,吃糧是皇家給的,軍餉是國家發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國家養部隊是維護國家安全的,不是用來造反的。



據說雍正到年羹堯部隊慰問,夏季天氣很熱,雍帶讓人把帶來的西瓜分給士兵吃,沒有一個敢吃的,年羹堯發話了,士兵才敢吃西瓜,似乎年羹堯在部隊有絕對權威。但那是部隊紀律,要知道古往進來紀律都是服從政治的。部隊是雍正養的部隊,只是讓年羹堯帶管,要是讓十幾萬部隊一起跟著年羹堯造反根本沒有可能。少量的年羹堯的親信跟著他一起走,這是有可能的。



雍正要收拾年羹堯,並沒有太多的擔心。當然為了以防萬一,雍正還是講究一些策略的。他先是密詔交代嶽鍾琪做好防範和準備接任年羹堯工作,同時讓圖裡深帶聖旨去西北宣召,調年羹堯任杭州將軍。年羹堯離開了西北也就失去了根基,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還沒到杭州就又被貶為杭州參將,一連幾道聖旨下來年羹堯就成了城頭看門的。

雍正解除年羹堯的兵權,比收拾他的兄弟要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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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得觀史


謝謝炒米視角的問題,我來答:

在解除年羹堯的兵權之前,雍正帝是有一定準備的。

朝廷上下一致彈劾年羹堯,且年羹堯對雍正帝的大不敬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拿下年羹堯只是一個時機問題。
(圖片來自影視資料)

正好,被雍正帝派往大西北監視並控制年羹堯軍餉的孫嘉誠讓年羹堯給殺了,孫嘉誠是朝廷的柱石,敢直言納諫,這是人人知道的事。

孫嘉誠是甘肅巡撫,執行著雍正帝的新政的推行,也受到了年羹堯的阻繞。

本來派孫嘉誠在年羹堯的身邊是有深刻含義的。
(圖片來自影視資料)

雍正帝是想;你年羹堯一看到孫嘉誠似乎應該有所警覺,有所收斂,覺得就像雍正帝在身邊一樣,時刻提醒你年羹堯就是一個奴才,不要妄想這邊一塊雲,那邊一片雨的,哪成想年羹堯他膽大包天竟然給孫嘉誠殺了!

此時的雍正帝真正的火了!但是雍正帝還是沒想殺了年羹堯,畢竟他是自己府裡出去的奴才。

還有一層就是年羹堯的妹子年氏是雍正帝的妃子,且年羹堯立有大功,如果殺了他,難免天下人會說雍正帝殺功臣,有兔死狗烹之嫌。
(圖片來自影視資料)

但是必須要解決他了!雍正帝作了如下調動,又下了幾道密旨:

一,令張廷玉全權負責處理此事。

二,令岳鍾琪接管大將軍一職並全部撤換原將佐。

三,雲、貴、川、陝、甘寧密切監視西北大營,如有異動可就地繳械。

四,派圖裡深率親兵前往宣詔,如不奉詔就地正法。
(圖片來自影視資料)

經過雍正帝的秘密處置和上書房大臣兼領侍衛內大臣張廷玉的周密部署,在年羹堯毫不知曉的情況下,順利的解除了年羹堯的兵權。

此時的年羹堯還做著他的春秋大夢,摟著蒙古胖妞尋歡作樂呢!
(圖片來自影視資料)

當圖裡深拿著雍正帝密詔以欽差大臣的身份宣讀:

是鬼神奪走了你的魂魄的時候,年羹堯這次如夢方醒,剛明白過來,已經成為了一個杭州將軍。
(以上圖片來自影視資料及網絡)歡迎網友們一起互動、評論、留言必回覆!


日堯居


在當時的情況下,雍正帝其實也不需要採取什麼手段,完全可以將任何一位將領解除兵權,而出於穩妥,做些適當的安排即可。

不少人覺得,年羹堯當時手握重兵,雖然不比封疆大吏,但卻也不是那麼可以輕易撼動的。其實,這種想法是一種誤解。要弄清這個問題,首先要搞清清代的軍隊和君臣關係,之後的事情便很好理解了。

入官後的清代軍隊,是以滿洲八旗為核心的,同時另有蒙古八旗和漢軍八旗,這種情況直到晚清時才逐漸改變。但是,儘管後來在鎮壓太平天國時興起了地方團練,清末又組建了新軍,八旗系統一直是清代軍隊的重中之重,而滿洲八旗則更是清朝統治者最為倚仗的軍隊。

作為軍政合一的社會組織和軍事組織,清代八旗有著一整套領導和監控體系,而他們雖然有各級領導,但所效忠的卻僅有一人,那就是皇上。在西北用兵時,不僅是當時的年羹堯也好,還是之前的康熙十四子、雍正的胞弟胤禵,也不過是皇帝的臣子。清代的臣子,說白了就是皇帝的奴才,在這一點上,滿漢皆同,即便很少有人這麼說,但這確實事實。

這種情況的最終實現,也是經過了長期的鬥爭和調整。但可以肯定的是,到雍正帝時,古代的君主專制發展到了頂峰。皇帝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殺大權,即所謂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年羹堯是這樣,雍正的兄弟們,也是這樣。

而談到雍正處置年羹堯,也是一步步進行的。最初,雍正先是把年羹堯從西北調走,解除其川陝總督職,命他交出撫遠大將軍印,調任杭州將軍。但此時不少人見年羹堯已經大勢已去,便紛紛趁機對其進行檢舉參劾。雍正帝則很快下令將年羹堯逮捕回京,進行會審。最終,煊赫一時的年羹堯身敗名裂,被賜自盡。

可以說,在雍正時期,清代的君主專制已經發展至頂峰,根本不存在什麼“手握重兵”的大臣和將領,皇帝用他、寵他,他便可以顯耀、得勢,而一旦決定不用他,一道旨意便可令其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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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年羹堯手下有幾十萬軍隊,雍正擺平他似乎讓人不理解。

其實,年羹堯沒有幾十萬軍隊。雍正時期,全國軍隊人數不過五十多萬人而已。從康熙五十年後的西南運兵,常常是三四萬而已;西北用兵時,年羹堯、嶽鍾琪等人共掌兵力也不夠十萬。但請注意,他們無論調兵還是佈防以及軍事計劃都要事先稟報雍正。

對其解職、廢掉年羹堯的親信等都非常順利。年羹堯和朱元璋手下的那些大將們一樣,基本屬於“安穩接受、引頸受戮”。

(1)清朝的制衡體系非常完善

至於有人拿年羹堯手下人做督撫也視作自己的軍事範疇,這其實太小看“制衡”了。

督、撫只是指揮者,掌兵者卻是總兵,且一省內起碼有“十個互不統屬的部門”。比如你巡撫運籌糧草但主要幹事兒人卻是布政使,布政使歸戶部官,你巡撫只是等級上高於或平級,但布政使可不是巡撫的下屬。再加上,隱形“特務系統”,制衡的力量無處不在。

另外,還有按察使、學政、將軍等都和你不是直屬關係,巡撫、總督的制衡者還有很多,而且你能否坐穩巡撫、總督也要看你的能力以及你的根基和坐此職長短。對於這些人,雍正對付年羹堯都僅僅是“聖旨”就能削其權,其他人更不在話下了。

(2)年羹堯沒有控制軍隊的可能性,軍糧、職務任命、供給皆可皇帝“從容”任命,皇帝根本不懼你

年羹堯控制在多的軍隊也沒用,人家不怕他,特別是軍事將領間。別人怕他、敬他更不是因為他有軍功。

“軍功”“戰功”在我們凡人、後人看來很牛,但在許多將領看來不服氣的人可能更多。諸如“不就是皇帝信任你嘛,讓我打比你強得多”的人,永遠是大面積存在的。不斷地讓你的下級有取代你的心,是制衡的主要辦法。

(3)明清儒家“忠君思想”已經根深蒂固,再加上年羹堯的漢八旗身份,他根本沒有“造反”的可能。但其“武人性格”導致“蔑視皇權”引來殺身大禍

年羹堯作為已經被滿化的漢人,其奴才身份很難使其有“造反”的可能。再加上,自宋後,和平時期軍事將領權力再大都不敢造反。明初朱元璋手下的將領們哪個不是牛氣哄哄,但在朱元璋的屠刀下哪個不是引頸受戮?

因此,年羹堯的種種“蔑視皇權”的行為,我們只能說其“武人性格”導致。


坐古談今


雍正皇帝“內靠隆科多,外仗年羹堯”,在經歷九子奪嫡事件之後成功登基。

雍正皇帝的上位離不開年羹堯的幫助,年羹堯追隨雍正為雍正打江山,而年羹堯的妹妹也是雍正的妃子,可以說二人的關係是十分親近的。

但是好景不長,成為撫遠大將軍、加封一等公的年羹堯開始變得貪婪、囂張跋扈,甚至不把雍正帝放在眼裡。

手握重兵的年羹堯已然成為雍正心中的一大心患,但是畢竟年羹堯是一直忠心追隨於他的臣子,如果突然將他治罪必然會給後世留下兔死狗烹的壞名聲。

而且此時的年羹堯已是朝中的重要人物,黨羽親信遍佈朝廷于軍隊地方,如果處置不好,還可能帶來其它的變故。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隨著越來越多彈劾年羹堯的奏摺被呈上來,雍正為了江山社稷著想,還是決定要處置年羹堯以免成為後顧之憂。

但是年羹堯的勢力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剷除的,必須步步為營才能解決年羹堯集團。所以雍正以各種理由將年羹堯的親信派往全國各地。

之後雍正便做出以下決定:

一,令張廷玉全權負責處理此事。

二,令岳鍾琪接管大將軍一職並全部撤換原將佐。

三,雲、貴、川、陝、甘寧密切監視西北大營,如有異動可就地繳械。

四,派圖裡深率親兵前往宣詔,如不奉詔就地正法。

年羹堯自知無力抵抗,便束手就擒。

朝廷議政大臣年羹堯開列92款大罪,雍正念及舊情,賜其獄中自裁。


我是三分簡史,一名國史研究者!


三分簡史


對於胤禛能順利當上皇帝,民間也廣泛流傳著他“內靠隆科多,外仗年羹堯”的說法。而當雍正帝皇位穩固的時候,作為最詳知內幕的兩個功臣的末日也就到了。當初的功臣則成為他的心腹大患,不難想象“兔死狗烹”也就成為雍正帝對付自己“幫兇”的方法了。

雍正帝在《大義覺迷錄》中聲稱康熙帝臨終前曾向隆科多口述傳位皇四子,而隆科多在被捕後卻供認:先帝賓天時,他並不在御前,也未派任何人近御前。對於康熙帝臨終前有沒有“顧命託孤”,去世當天有沒有宣讀遺詔,這在《清聖祖實錄》和《清世宗實錄》中都沒有記載。經查找,最早見於官方記載的是在雍正二年下半年的《上諭八旗》和《雍正朝起居注》,向國人公示時間則是雍正七年下半年,見於《大義覺迷錄》一書的記載。

由此可見,康熙帝向隆科多口述傳位皇四子這件事情是雍正帝一手編造出來的彌天大謊。

雍正三年(1725年)十二月,領侍衛內大臣馬爾賽和步兵統領阿齊圖來到京師刑獄前,向關押在這裡的原川陝總督年羹堯傳旨:

歷觀史書所載,不法之臣有之,然當未敗露之先,尚皆為守臣節。如爾之公行不法,全無忌憚,古來曾有其人乎?朕待爾之恩,如天高地厚,意以爾實心報國,盡去猜疑,一心任用。爾乃作威作福,植黨營私,辜恩負德,於心果忍為之乎?……朕統御萬方,必賞罰分明,方足為治。爾悖逆不臣至此,若枉法曲宥,曷以彰憲典而服人心?今寬爾磔死,令你自裁……爾非草木,雖死亦當感涕也。

年羹堯聽罷,卻遲遲不肯自裁,然而雍正帝決心已下,令年羹堯的冤家對頭蔡珽為監刑官,在多次催逼之下,年羹堯最終不得不上吊自殺,至此,一代名將“年大將軍”在雍正三年(1725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斃命。

早在雍正二年(1724年)五月,年羹堯的幕僚汪景祺就對年羹堯提出過警示:

鳥盡弓藏,古今同概……舉酬勳之典,受殊爵之榮,位極人臣,威似王者,又何所苦而反乎?橫加猜疑,致成嫌隙。進不得盡其忠節,退不得保其身家,撫馭乖方,君臣兩負。嗚呼,千古之豪傑英雄所為椎心而泣血者也……疑也、畏也、怒也、厭也,以此四者待功臣,有不兇終而隙未者乎?

年羹堯(1679—1726),字亮工,號雙峰,原籍安徽懷遠,漢族,後改隸漢軍鑲黃旗。他的妹妹是雍正帝的敦肅皇貴妃,因此他是雍正帝的大舅哥。他還是康熙朝進士,曾任內閣學士、四川巡撫、四川總督。康熙五十九年(1720年)任定西將軍,平定西藏叛軍,之後任川陝總督。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與嶽鍾琪平青海郭羅克叛亂。雍正元年(1723年)接替十四阿哥允禵任撫遠大將軍,主持西北軍務,與嶽鍾琪討伐羅卜藏丹津叛亂。雍正二年(1724年)平叛後加強西北的統治,並開發西北屯墾,深得雍正帝的寵信,但此時的年羹堯一點沒有感覺,現在的雍正帝已非當初的雍正帝了,政權穩固、政治經驗豐富的雍正帝已經不再需要他了,一把無影的大砍刀已經對準了年羹堯,而年羹堯依舊我行我素,居功自傲,行為不加檢點,賄賂營私,傲視百官,他所推薦的官員有“年選”之稱。不僅如此,他不遵守臣道,吃飯稱“進膳”,賞給屬員物品稱“賜”。他所到之處官員跪迎。種種逾制行為都為他自己埋下了禍根。雍正三年(1725年)二月,因功高驕橫,濫殺無辜,遭彈劾查辦。同年四月十二日,調任杭州將軍。雍正於同年九月下令捕拿年羹堯押送北京會審。十二月,朝廷議政大臣向雍正帝提交審判結果,給年羹堯開列92款大罪,請求立正典刑。其罪狀分別是:大逆罪5條,欺罔罪9條,僭越罪16條,狂悖罪13條,專擅罪6條,貪婪罪18條,侵蝕罪15條,忌刻罪6條,殘忍罪4條。之後賜其獄中自裁。年羹堯父兄中任官者俱革職,嫡親子孫發遣邊地充軍,家產抄沒入官。

年羹堯在歷史上的確是一位才華卓越的軍事指揮者,曾著有《治平勝算全書》、《年大將軍兵法》等15萬字的兵書。康熙帝在世的時候,就對年羹堯比較賞識,稱其“實心用事”、“治事明敏”,在官爵上屢屢加封。胤禛稱帝后,作為妹夫的雍正帝對他恩賞有加,更是加官晉爵。雍正帝還經常說:“朕福薄,不能得爾十來人也。” 並表示希望能與年羹堯“做千古君臣之遇的榜樣”。看到年羹堯在平定青海叛亂上奏的奏摺中有“臣之未能就枕者,已十一夜矣”時,雍正帝批示道:“好心疼心疼,真正社稷之臣。”年羹堯奏:“身面微瘦,精神照常。”雍正帝則批示:“好漢子,鐵丈夫,朕少放寬矣。你一身之系如泰山之重,惟有虔誠對佛天佑你平安如意之外,亦無他暇他及也。”而當年羹堯平定青海叛亂回北京時,雍正帝則表現出來欣喜若狂的姿態,多次在奏摺上寫道:“大功告成,西邊平靜,君臣慶會,亦人間樂事!”“大功告成多日,君臣慶會在邇,臨書不勝欣喜!”“一路平安到來,君臣慶會,何快如之!”,等等。這種感情的表現,足以體現雍正帝對年羹堯的重視,而這一切均是在胤禛當了皇帝之後。

人們不禁要問:“年羹堯作為一代封疆大吏,何以能得到雍正帝如此寵信?難道僅僅就因為他是雍正帝的大舅哥嗎?” 答案非也,這裡面有著重大的機密事件。雍正稱帝后,年羹堯上奏的第一份奏摺裡面就明顯透露出不可告人的秘密。

署理大將軍印務公延信、四川陝西總督臣年羹堯為密陳下悃,仰祈聖訓,以免貽誤事。 竊惟國家大事莫重於用兵,委任人臣莫重於軍務。臣等知識短淺,過蒙聖主委任,令會同辦理軍務,雖思之又思,慎之又慎,難保盡合機宜。是以共相勉勵,寧遲毋急,寧慎重毋輕忽,倘有錯誤,臣等獲罪之事甚小,上關聖主用人之處甚大。臣等請嗣後凡有緊要事情先具奏稿密睿覽,伏求聖訓批示,以便繕摺奏聞。雖未免煩瀆宸聰,然往返之間,為期不過一月。既經聖慮,自有乾斷,不獨臣等獲有遵循,而軍務大事可免錯誤矣。理合奏明,臣等不勝悚惕之至。 雍正元年正月初二日具 硃批:朕安。朕原不欲爾來,為地方要緊。今覽爾所奏,爾,爾若不見朕,原有些難處。難處者,軍務總事結局處。舅舅隆科多奏,必得你來同商酌商酌地方情形,汝若可以來得,乘驛速來。再,舅舅隆科多,此人朕與爾先前不但不深知他,真正大錯了。此人真聖祖皇考忠臣,朕之功臣,國家良臣,真正當代第一超群拔類之稀有大臣也。其餘見你面再細細問你。有旨。

在這份奏摺裡面,年羹堯對雍正帝表示出小心謹慎的設防姿態,不想來北京,而雍正帝則表示:朕原不欲爾來,舅舅隆科多奏,必得你來同商酌商酌。為了表示對年羹堯的信任,雍正帝在批示裡面還這樣評價隆科多:舅舅隆科多,此人朕與爾先前不深知他,真正大錯了。此人真朕之功臣,其餘見你面再細細問你。這時候的年羹堯對於雍正帝來說是非常的重要,從諭旨中也可以看得出來,雍正帝有重要事情與年羹堯、隆科多商量,而且是隆科多提議的。什麼事情這麼重要,非要年羹堯來北京面談呢?在批示的一開始說是“軍務總事”,後面則隱含著還有其他的重要事情。雖然目前還沒有直接證據說明年羹堯在雍正帝繼承大統上幫助過雍正帝,但這裡面也可以看得出來,年羹堯對於剛剛即位的雍正帝的重要性,非一般軍務大臣所能承擔的。雍正帝在批示中口口稱沒有在跟前的隆科多為“舅舅”,一來表示對隆科多的尊重,二來也是對年羹堯的一種暗示:我雖然是高貴的皇帝了,但依然在心裡把你和隆科多當成了親人,你我之間是親戚關係,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卻在隆科多之上。

換個角度思考,以上奏摺和批示則可以這樣理解,在宮中,雖然隆科多幫助雍正帝奪嫡成功,但此時的雍正帝政敵太多,而且有實力最強悍的十四王允在外擁有重兵,一旦允發動軍事政變攻擊北京,雍正帝的皇位很可能會得而復失,並且可能會落得個最悲慘的下場。而年羹堯在川陝總督這個位置上有重兵,因此能夠保護北京的安全,保護他皇位的穩固、人身的安全。也因而說此時同樣握有重兵的年羹堯對於雍正帝的重要,已經遠遠超過了隆科多。雍正帝深知這點,自然利用拉關係、套近乎的方法手段籠絡年羹堯。雍正帝為了保證年羹堯與隆科多能真正成為自己輔政的左膀右臂,後來乾脆自己做主,將年羹堯的兒子過繼給了隆科多,也就是出於他的這種政治考慮。

後來的事實也在說明雍正帝用心叵測,正因為有年羹堯這個統兵大員的威懾,十四王允未敢輕易發動兵變,在被解除兵權軟禁之後,雍正帝將允的“撫遠大將軍”權力交給年羹堯管理。年羹堯也因此成為雍正帝最寵信的親信,滋長了驕橫跋扈氣焰,但這並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雍正帝皇位鞏固後對知情人的陷害打擊,用以來維護自己統治的合法和延續。因為年羹堯知道了太多的內幕,也因為後來的年羹堯沒有了使用價值,於是,雍正帝抓住年羹堯的一時疏忽錯誤,開始了史無前例的打擊行動。

雍正三年(1725年)三月,出現了“日月合璧,五星聯珠”的所謂“祥瑞”,群臣稱賀,年羹堯也上賀表稱頌雍正帝夙興夜寐,勵精圖治。但表中字跡潦草,又一時疏忽把“朝乾夕惕”誤寫為“夕陽朝乾”。雍正帝抓住這個把柄借題發揮,公開批評年羹堯說:

年羹堯本內字畫潦草,且將‘朝乾夕惕’寫作‘夕陽朝乾’,年羹堯非粗心辦事之人,真不欲以朝乾夕惕四字歸之於朕耳!……年羹堯既不以朝乾夕惕許朕,則年羹堯青海之功,亦在朕許與不許之間而未定也。

雍正帝說年羹堯故意把字寫錯,其原因在於年羹堯認為自己“自恃己功,顯露不敬之意”,藉此,雍正帝故意抹殺年羹堯的青海戰功,說年羹堯在青海的戰功,也是在可給與可不給之間。原本“朝乾夕惕”是形容一天到晚勤奮謹慎,沒有一點疏忽懈怠。而寫成“夕陽朝乾”不但意思不通順,還意思大變,把原本說雍正帝勤奮謹慎說成雍正帝快要死了。這是大不敬之罪。

藉此機會,在這之後,雍正帝更換了四川和陝西的官員,先將年羹堯的親信甘肅巡撫胡期恆革職,署理四川提督納泰調回京,使其不能在任所作亂。四月,則乾脆解除了年羹堯川陝總督職,命他交出撫遠大將軍印,調任杭州將軍。此時雍正帝“必處置年羹堯”的用意很顯然了,而此時的年羹堯對雍正帝還抱有幻想,希望雍正帝能放過自己,在三月赴杭州的路上滯留不前,但這卻讓雍正帝惱羞成怒,雍正帝在年羹堯上奏謝恩杭州將軍奏摺上這樣批覆:

朕聞得早有謠言云“帝出三江口,嘉湖作戰場”之語。朕今用你此任,況你亦奏過浙省現象之論。朕想你若自稱帝號,乃天定數也,朕亦難挽;若你自不肯為,有你統朕此數千兵,你斷不容三江口令人稱帝也。此二語不知你曾聞得否?……看此光景,你並不知感悔。上蒼在上,朕若負你,天誅地滅;你若負朕,不知上蒼如何發落你也!……你這光景,是顧你臣節、不管朕之君道行事,總是譏諷文章、口是心非口氣,加朕以聽讒言、怪功臣之名。朕亦只得顧朕君道,而管不得你臣節也。只得天下後世,朕先佔一個是字了。

這實際上就是雍正帝對年羹堯發出的一個最明顯的信號:我決心已下,你必將受制。

有人說年羹堯死有餘辜,罪有應得,但是要知道,在羅列年羹堯的92項大罪還沒有出爐之前,年羹堯必死的結論就已經在雍正帝心裡下定下了。雍正三年(1725年)十二月初四日,蔡珽上奏雍正帝奏請提拔張鍾辦理賬務,然而雍正帝的重點則是向年羹堯的政敵蔡珽答非所問的批示,準備處理年羹堯的心路歷程和最後決定。

蔡珽(?—1743)字若璞,漢軍正白旗人,雲貴總督蔡毓榮(?—1699)子。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進士。雍正二年(1724年),代理四川巡撫的蔡珽與時任川陝總督的年羹堯因採鉛礦發生矛盾而獲罪,此時雍正帝已經開始著手處理年羹堯案件。雍正帝為了嚴厲打擊年羹堯,決定利用其政敵來剷除權臣年羹堯,於是不但沒有殺蔡珽,反倒重用,授左都御史而監視年羹堯。雍正帝在蔡珽奏摺上這樣寫道:

一大奇事,年羹堯之誅否,朕意實未決。四五日前,朕寬意已定,不料初三白日,一虎來齊化門外土城關內,地方報知提督,帶新滿洲,虎已出城外河內葦草中。新滿洲到已晚,伊等周圍執槍把火看守半夜,忽然突出往南去,從東便門上城,直從城上到前門,下馬道,入大城,並未傷一人,直入年羹堯家上房。至天明,新滿洲九門等至其家,放鳥槍,虎跳下房,入年遐齡後花園中,被新滿洲追進,用槍扎死。有此奇事乎?年羹堯,朕正法意決矣!如此明彰顯示,實令朕愈加懍畏也,朕實驚喜之至。奇!從古罕聞之事也!

上述雍正帝在奏摺上批示重點圈點出來就是:年羹堯之誅否,朕意實未決。四五日前,朕寬意已定,不料初三白日,一虎直入年羹堯家,被新滿洲追進,用槍扎死。年羹堯,朕正法意決矣!

其大概意思是說:是否殺年羹堯,我還沒有想好。在四五天前,我還打算寬恕他,不料在初三那天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一隻老虎來到城裡,進入年羹堯的家,最後被官府打死。因為這件事很是奇怪,這是天災暗示我的意思,於是我聯想到年羹堯,決定殺他了。

雍正帝通過老虎事件來判斷年羹堯的凶兆,於是在奏摺上寫下:“年羹堯,朕正法意決矣!”在這裡可以看出,雍正帝殺年羹堯的決心比年羹堯罪狀的最終出臺早了8天。

年羹堯之死,到底是罪有應得還是雍正帝殺人滅口,或者說是借年羹堯之罪而殺人滅口,很難辨析,因為雍正帝不可能讓這些文字在歷史上留下把柄或痕跡。但大家可以看看與雍正帝繼承大統有著重要關係的另一個人物——雍正帝所謂的舅舅隆科多之死,或許就能看出一些真相了。


七賢薈


【米瑞君】的觀點:許多事情的真相,光靠眼睛是看不出來的:看似年羹堯統領數十萬大兵,但是真正的兵權根本不在他手裡。他只是藉著兵力為皇帝打仗而已。在清朝這樣一個集權制達到頂峰的封建王朝,一切生殺大權都由皇帝一個人說了算。解除年羹堯的兵權並不是什麼難事。

年羹堯戰功赫赫,卻不懂得低調避鋒芒,拎不清自己的位置讓他一步步滑入深淵

年羹堯在平定青海叛亂中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績,正因為如此雍正非常器重他,而且還在信中誠摯地表達了對年羹堯的讚賞和感謝之情:

“不但朕心倚眷嘉獎,朕世世子孫及天下臣民當共傾心感悅。若稍有負心,便非朕之子孫也;稍有異心,便非我朝臣民也。”

之後便是對年羹堯的大力獎賞,功名利祿在一夜之間全得到了。年羹堯的人生達到輝煌頂點,此時的他不懂得躲避出頭露面的機會,反而志得意滿,做事非常高調。

在邊境時,年羹堯讓蒙古王公必須跪拜自己;赴京路上,他讓總督巡撫們跪地迎送。而這兩種禮節都是臣對君的禮節。年羹堯不合身份的要求,逐漸傳到了雍正的耳朵裡。

年羹堯平定叛亂後,二次進京面見皇上竟然沒有跪拜,態度傲慢,舉止無禮,這說明他心理極度膨脹,拎不清自己的位置了,雍正大怒,對年羹堯的態度有了180度轉變。

面對不可一世和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羹堯,雍正開始著手接觸他的兵權,並讓他再無翻身機會

首先是陷年羹堯於孤獨之境地,雍正把年羹堯的心腹從他身邊支走,並全部安排在邊遠地區,以此減少他們的聯繫和感情,削弱年羹堯的勢力。

其次是革去年羹堯川陝總督和撫遠大將軍之職,朝中官員一看年羹堯失寵,就紛紛上奏年羹堯的罪狀,年羹堯大勢已去,再怎麼掙扎也不似之前輝煌了。

再次是雍正採取了一系列手段來接洽失去兵權的年羹堯的工作:對年羹堯的處理由軍機大臣張廷玉全權負責;由嶽鍾奇來接管年羹堯的大將軍一職,原來的副手全部換掉;與青海新疆相鄰的省份總督要密切關注大西北的動靜,隨時做好應戰準備;雍正派大內侍衛圖理琛率領精兵前往川陝宣讀詔書,不奉詔的官員可以就地正法。

所以,在年羹堯還沉睡在自己美夢中時,雍正聯合張廷玉將他的兵權徹底解除。之後,年羹堯被任命為杭州將軍,可是僅僅25天之後,他就被剝奪了全部職權,他的人生也走到盡頭了。雍正三年底,年羹堯被賜自裁,用一條白綾了結殘生。

臣子的功成名就是把雙刃劍:一方面可以光耀門楣,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但另一方面,來自君主的猜忌和不滿,又讓有功之人不能自由而徹底地享受榮華富貴,一旦越界,可能就招來殺身之禍。自古至今,像年羹堯一樣功高但被殺的例子舉不勝舉。

王朝是皇帝的,但凡臣子表現出哪怕撲風捉影的不軌之心,皇帝也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一個功高又傲慢的人是最危險的,就像年羹堯,從神壇到地獄,只隔了2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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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瑞談歷史


《雍正王朝》中的雍正最終下定決心賜年羹堯以自盡,可以說是頗為無奈的,甚至可以說是被朝臣和朝堂上整體輿論的“倒逼”下,做出的決定。然而,歷史上雍正在處死年羹堯的時候,心中並沒有如同在《雍正王朝》中的那般“內心掙扎”與“不捨”,反而其決心是無比的堅定,態度也是異常的決絕。

而與此同時,雍正在處理年羹堯的整個過程中,可以說是將他的“陰狠”和“腹黑”彰顯無遺,並且是以非常“高超”的政治手段將年羹堯至於了死地。


年羹堯,當之無愧的“功臣”,但也是不折不扣的“罪臣”。

年羹堯與雍正的關係自不用說,自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康熙將年羹堯家族所在的鑲白旗漢軍第五參領第一佐領下全部劃歸雍正統領,整個年家便與雍正建立了非常密切的關聯,年羹堯也就此正式成為了雍正的“藩邸故人”。

康熙五十年(1711年),在康熙皇帝的授意下,雍正迎娶了年羹堯的妹妹年氏為王府側福晉,這又使得年羹堯成為了雍正的大舅哥,兩家人就此有了更加直接而又異常緊密的利益關係。

於是,在“九子奪嫡”的進程中,年羹堯無疑是雍正最為堅定的支持者,而在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康熙皇帝去世,雍正登基之後,時任川陝總督的年羹堯又進而成為了雍正在地方封疆大吏中最為重要的擁護者。

雍正元年(1723年),青海蒙古貴族羅卜藏丹津發動叛亂,使得剛剛登基的雍正陷入了巨大的內憂外患之中,皇位穩固也受到了極大挑戰,而這個時候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年羹堯。

一方面,是因為年羹堯常年在西北地區領兵平叛,對於整個西北的戰局走向、民族風情、山川地理等非常的熟悉,並且在西北現有的軍隊中,年羹堯有著極高的威望。而另一方面,還是因為年羹堯和雍正的特殊關係,使得雍正只有將此時全國數量最為龐大的軍隊交給他的這位大舅哥,才能真正的放心和安心。

於是,雍正將年羹堯任命為“撫遠大將軍”,領兵前往青海平叛。

《雍正王朝》中,年羹堯平定羅卜藏丹津的叛亂可謂是頗費周章,不僅前前後後打了兩年的時間,幾乎掏空了整個國庫,而年羹堯本人更是生活奢靡、鋪張浪費,儘管最終平定的叛亂,但是雍正為之付出的代價也是極為慘重的。

而歷史上的年羹堯平定羅卜藏丹津過程卻與《雍正王朝》中的演繹恰恰相反。

年羹堯本人是極度節儉,用“一分錢掰成兩半花”來形容都不過分。而與此同時,年羹堯的軍事天賦也在此次平叛過程中予以充分展現,前後僅耗費四個月,與叛軍直接交戰的時間更是少到只有不足二十天,包括部隊的傷亡、糧草輜重的損耗都是非常之少。可以說年羹堯是極小的代價徹底平定了這場叛亂,全殲叛軍部隊,羅卜藏丹津本人更是化妝成一婦人才得以逃脫,此後再也沒有東山再起。

而伴隨著羅卜藏丹津叛亂快速被平定,雍正的皇位也就此穩固,立下如此不世之功的年羹堯也被雍正奉為了“恩人”般的存在。

“朕不為出色的皇帝,不能酬賞爾之待朕;爾不為超群之大臣,不能答應朕之知遇。”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其權勢地位到達巔峰的同時,年羹堯也開啟了“自我作死”之路。

一來,年羹堯居功自傲,目無君主。

此時的年羹堯是真的把自己當成是雍正的“恩人”,其行為相較於《雍正王朝》中所說的“用膳”、“翻牌子”等等,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以至於在雍正面前,他都不顧君臣禮儀,當面“箕坐”。此時的雍正並沒有拘泥於年羹堯的這些“小節”,這也使得年羹堯浮誇的行為舉止開始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二來,就是年羹堯貪贓枉法,生活也開始極度奢靡起來。

年羹堯一改其在平定羅卜藏丹津過程中的節儉作風,生活極度奢靡,並且貪汙腐敗,收受賄賂,不斷網絡財富。

三來,年羹堯也就此開始結黨營私。

他仰仗雍正對其的信任與器重,開始把持官員的任免與升遷,官場稱之為“年選”,與此同時他又在不斷培植黨羽,任用親信,排除異己,弄得朝堂上是烏煙瘴氣。

年羹堯的如此行為引得了雍正的巨大不滿,只不過此時的雍正鑑於年羹堯巨大的功勞,並且考慮到自己又是剛剛對年羹堯全家都進行了極盡的封賞,貿然處置會令自己的皇權威信受到折損,於是選擇了忍讓。

但是,年羹堯拙劣的表現非但沒有改善,反而呈現出了愈演愈烈的趨勢,終於讓雍正對其是忍無可忍,於是雍正就此下定了處置年羹堯的決心。


雍正的“腹黑”在處理年羹堯的過程中,可謂是盡顯無遺。

正如前文中所說的,儘管此時的雍正對於年羹堯有著諸多的不滿,但是他對於處理年羹堯也是有著自己的擔憂。當然,他擔憂的並不是年羹堯的權勢以及手中掌握的重兵,而是擔心自己貿然處理年羹堯會引發朝堂輿論的動盪,威脅到自己的皇權統治。

於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雍正便採取了一系列“腹黑”的舉動,把年羹堯置於不利的輿論境地之下,進而最終一步步將其送往了生命的盡頭。

首先,雍正藉由年羹堯的“死對頭”蔡珽,暗示自己的想法。

蔡珽與年羹堯的結怨是在康熙朝時期,當時年羹堯擔任川陝總督並且署理四川巡撫事務,後來蔡珽到任四川巡撫,並與年羹堯在諸多方面產生了矛盾,兩人關係就此交惡。在年羹堯平定羅卜藏丹津叛亂,權勢地位到達巔峰的時候,他開始以權謀私對蔡珽進行了構陷與迫害,使得蔡珽被議罪並被判處了斬監侯。

這個時候的雍正已經對年羹堯產生了巨大的不滿,於是他不僅赦免了蔡珽的死罪,還將其任命為左都御史,專門負責調查年羹堯的種種罪行。

雍正將蔡珽赦免並委以重用這一舉動,無疑是在告知朝堂官員自己想要動一動年羹堯的想法,而上至六部九卿,下至地方督撫的各級官員,對此也是心領神會。

其次,雍正藉機將年羹堯調離他的“西北老巢”。

雍正三年(1725年)三月的時候,出現了“日月合璧,五星聯珠”的 “祥瑞”之兆,使得群臣紛紛寫詩做賦,敬上賀表,向雍正祝賀。這個時候的年羹堯也向雍正上疏慶賀,但是在他的文章中,誤將“朝乾夕惕”寫作了“夕惕朝乾”。

於是雍正對此開始“大做文章”,認為年羹堯此舉是大逆不道,將“朝”與“夕”調換位置就是在詛咒自己早點去世,好讓新君得以繼位。與此同時,雍正更是指出進士出身、有過翰林院任職經歷的年羹堯犯這樣的錯誤絕非“粗心”,而是完完全全就是“有意”而為之,對此雍正表現出了極大憤怒之情。

當然,這實際上純粹是雍正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目的也非常明確,就是要找理由將年羹堯進行貶謫。

於是,年羹堯從“撫遠大將軍”的位置上掉了下來,被任命為杭州將軍,統領軍隊的人數由十多萬人,驟減到只有幾千人。而在此期間,年羹堯的曾經的黨羽與親信,也遭到了雍正的打擊,使得其在西北的固有勢力土崩瓦解。

再次,就是雍正暗示、授意大臣們對年羹堯進行彈劾。

這一期間,此前被雍正安排調查年羹堯罪證的蔡珽,不斷將年羹堯所犯的罪行予以披露,而雍正也藉機“添油加醋”,進而鼓動官員們上疏彈劾,特別是那些年羹堯的同黨、舊部或者與年羹堯有過交往和關聯的官員們,更加對其強調現實的嚴重性。

一時間,彈劾年羹堯的奏摺如同雪花一樣飛向了北京,所有官員一邊痛斥年羹堯的不端行為,一邊極力撇清與年羹堯的關係。

最後,雍正為年羹堯定下了“九十二條大罪”。

在這“九十二條大罪”中,包括大逆罪五條,欺罔罪九條,僭越罪十六條,狂悖罪十三條,專擅罪六條,忌刻罪六條,殘忍罪四條,貪婪罪十八條,侵蝕罪十五條,這其中,抄家滅門、處以極刑的罪過多達三十條。但是雍正還是念及年羹堯的功勞以及同年家的特殊關係,僅僅是賜年羹堯自盡,殺掉其子年富,至於年家的其他人包括年羹堯的父親年遐齡、兄長年希堯以及年羹堯的其他兒子,則沒有過多的牽連。

而實際上,雍正在將年羹堯議罪後,並沒有馬上將其處死。原因就在於年羹堯那位嫁給雍正的妹妹年氏。

雍正對於年氏是非常的寵愛,兩人感情深厚。在雍正處理年羹堯期間,年氏病重,雍正為了害怕擔心而加重病情,還可以將此隱瞞。後來,雍正為了給年氏“沖喜”,將其冊封為敦肅皇貴妃,以示恩寵,只是天命不假,在年氏受封皇貴妃後的第三天便去世了,而年羹堯也就此失去了最後的“保護傘”。

就這樣,在年氏去世後一個月,年羹堯被雍正下旨賜死,結束了其跌宕起伏的一生。


可以說,這一整套計謀與手段,是雍正屢試不爽的“慣用伎倆”,在處置隆科多、三阿哥胤祉、八阿哥胤禩以及九阿哥胤禟的過程中,雍正都是用到的這樣的方式。

總結起來就是:第一步,先向朝臣暗示態度,製造輿論;第二步,進行調離後者隔離,做好後續工作的鋪墊;第三步,暗示官員上疏彈劾,籍此營造“官場動盪”、“民怨沸騰”的輿論環境;第四步,宣佈大罪,但是予以一定的從輕處分,以顯懷柔之道。

於是,雍正就這樣,在每一次都看似是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迫不得已”的做出決定,而在最後的處置過程中,他還不忘以“寬和”與“仁德”為自己塑造正面的形象,這份“腹黑”可謂彰顯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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