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帶到一家酒吧，裡頭是震天的音樂，人頭攢動。她有些害怕，上輩子這樣的場面不是沒見過，被那個男人威脅的時候。
那時候，她怕極了。
上了二樓往裡走，最裡頭有個VIP豪華包間，給特定的人用。
溫顏他們進去的時候，裡頭正在放《友情歲月》，那個時候很火的一首歌。但是沒人唱，不知是誰開了燈，一屋子的人都看著她們。
男男女女，神色曖昧又玩味。
沙發正中間那個男人看過來，正對上溫顏的目光。那張臉的輪廓很硬朗，連眉眼都是冷的。
溫顏忽然站住了腳步，上輩子那些事從記憶深處洶湧而來。
上輩子也是這一天，她遇到這個男人。
她以為可以避過，但換了場景換了輪迴，一切還是沒有改變。
“站那麼遠幹什麼，走不過來？”男人聲線低沉，帶著幾分不近人情的冷。
溫顏的腿卻像是灌了鉛，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她還穿著九中的校服，藍白相間，胸口彆著校牌，上頭端端正正寫著她的名字：溫顏。
男人不動聲色，挑眉。
旁邊的手下眼觀鼻鼻觀心，“驍爺問話，聾了嗎？”
孟驍身邊的人，可比那些小流氓更心狠手辣，溫顏渾身一個激靈。孟驍喜歡她什麼，上輩子，他愛的是她那張臉。
溫顏自己不是不清楚，那時候追她的男生多，她天生長著一張乖巧純情的臉。
有一回惹惱了他，被他摁在衛生間。洗手檯前面就是鏡子，她嚇得渾身發抖。他的指腹摩挲她的臉，慢慢挪到脖子間。
她的脖子白皙纖細，他慢慢用力，她臉色蒼白。
可他終於笑了，低頭咬住她的耳垂，“這樣不是很好嗎，乖乖的，招人疼。”
他喜歡她聽話，喜歡她乖。
溫顏往前又走了幾步，停在背光處，抬起頭來，“你們以多欺少，不覺得害臊嗎？”
她的腿有些顫抖，聲音也怯怯的，但雙手握在身側卻很緊。
有那麼一瞬，房間裡安靜下來，但緊接著所有人都爆笑起來。
溫顏：……
哪裡好笑嗎？她這麼嚴肅，難道是不夠兇？
前面的茶几上放著半瓶紅酒，還有個空酒杯，溫顏控制住喉頭的顫抖，“我喝酒，你們就放我們走嗎？”
她記得那個男人，最討厭她喝酒。
她給自己倒了整杯，一口喝下去，那味道又苦又澀。上輩子不是沒嘗過這個味道，但還是不習慣。
一口喝得太猛，她只覺得腸胃都在翻湧。受不住蹲下身嘔了兩口，到底沒有吐出來。
方可嚇壞了，趕緊給她拍背。
頭頂那片陰影遮下來，男人的皮鞋就在這時候，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心裡一慌，抬起頭來。
全然不知自己的狼狽和惶恐無措。
揹著光的時候，孟驍並沒有看清她的臉，大約覺得有幾分青澀。
此時他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她仰起頭來，那張臉就正好撞進他的眼睛裡。
這些年，他見過的女人不少，不是沒有漂亮的，可這樣一張乖巧純情的臉，他是第一次見。
她看著他，不知是害怕還是難受，眼裡盈滿了淚水，迎著燈光，竟有幾分楚楚可憐。
“高中部，一年級五班。”他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小小的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
她想挪開臉，卻只能被迫看著他，嬌嫩纖細的脖子，淨白如瓷的肌膚，彷彿一用力，就能將她骨頭給捏碎了。
可到底還是沒捨得用力，半晌放開了她，轉過身去，“放她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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