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知道,書聖王羲之的書法極具審美價值,很受人們的推崇,但,在古代,能被稱為“聖”的,往往在當時過得並不怎麼樣。比如孔聖人,早年生活極其困苦,後來周遊列國還險遭殺害,一路走來荊棘滿地。
大書法家王羲之也是如此,雖然滿腹才華,錦繡文章,還出身名門,是王導的表侄,父親和祖父都是有名的大官,但卻一直不得志,雖然出仕,但卻被當成一種擺設,無足輕重,後來辭官歸隱,雲遊四方,與他兒子王獻之身居高位,手握重權,形成巨大差異。
一
王羲之小時候語言遲鈍,人們都不認為他有什麼出色的地方。他13歲那年去拜訪周領,周領見到他後很驚奇,認為是個奇人。
當時在宴會上很重視烤牛心這道菜,通常是獻給最尊貴的客人吃的,結果周領沒給別人吃,先切給了王羲之,從此王羲之出了名。
王羲之成年後善於辯論,為人耿直,特別擅長楷書,人們評價他的書法,說他運筆的氣勢飄忽如浮雲,流動如受驚的龍。
王羲之很受王導和王敦的器重,當時陳留人阮裕名氣很大,在王敦手下任主簿。王敦對王義之說:"你是我們家優秀的人,應當不比阮主簿差的。"阮裕也認為王羲之和王承、王悅三人是王家最優秀的青年才子。
太尉郗(xi)鑑派人去王家選女婿,王導讓來人隨便相看他家的子侄。這人回去後對郗鑑說:"王家的青年都不錯,當他們知道我是來為您選女婿時,一個個都爭相恐後,只有一個人在東床上敞開衣服袒著肚子,就和沒有這回事一樣。"
郗鑑說:"這個人就是我要找的好女婿啊!快帶我去看看。"
然後一問,才知道這個人就是王羲之,太尉很滿意,於是把女兒嫁給了他,稱女婿為"東床",後來當著別人的面也稱呼其女婚為"令坦"就是這麼來的,這也是“東床快婿”的來歷。
二
王羲之很喜歡鵝,會稽郡有個老寡婦養了一隻鵝,叫聲很好聽,王羲之想買下來,但沒有成功。
於是王羲之帶了幾個朋友去觀賞,那個老寡婦聽說王羲之要來,不知道他是衝著鵝來的,見自己家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就把那隻鵝殺了,做成菜來款待他,王羲之因為這件事而嘆息了好久。
後來有個道士養了一群好鵝,王羲之前去觀看,越看越喜歡,提出要買下來。
道士說:"你替我抄一部《道德經》,我就把這些鵝全部送給你。"
王羲之欣然同意,抄完經書後就興沖沖地把鵝裝進籠子裡提回去了。其實那些鵝的價錢和他的字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但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王羲之是一個率真坦誠的人。
有一次,王羲之到他一個門客家裡,看到桌子表面光滑潔淨,書興大發,於是在桌子上寫滿了字,一半是楷書,一半是草書。
後來門客的父親不懂書法,以為桌子被弄髒了,在王羲之走後把桌子上的字都給刮掉了,那個門客為此懊喪了好多天。
又有一次,王羲之看到個老婦在賣六角竹扇,叫賣了半天,一把都沒賣出去,王羲之很同情她,就把扇子要過來,在每把扇子上都寫了字。
老婦不認識他,見扇子上被寫了字,覺得被弄髒了更不好賣,於是很生氣地看著他,但見他一副大官的模樣,也不敢阻止他。
王羲之寫完後對老婦說:"你只要對別人說這上面的字是王右軍寫的(王羲之擔任過右軍將軍),一把可以賣100個錢。"
老婦雖不信,還是照著他的話去做了。
人們一看扇子上的字果然是王羲之寫的,競相購買,不ー會就把老婦的扇子搶購一空。
過了幾天,老婦又拿來扇子找到王羲之請他題寫,這次王羲之只是笑笑,沒有理她了。
三
王羲之曾經說過"我的書法和鍾繇的相比,可以說是並駕齊驅,但比起張芝,只能說僅次於他。"
他在給別人的信中說道:"張芝在池塘邊練字,光是洗毛筆就把池水染成了黑色,別人如果也這樣入迷的話,未必趕不上他。"
王羲之的書法一開始的時候趕不上庾翼(外戚,東晉書法家,徵西將軍庾亮和皇后之弟),直到晚年才達到精妙的境界。
他曾經用章草體給庾亮寫信,庾翼看到這封信上的字後十分佩服,在給王羲之的信中道:"我以前曾收藏過張芝的10幅章草,因為戰亂,過江的時候全部遺失了。我經常因為這種精妙的書法絕跡而感到遺憾。見到你給我哥哥寫的信,信上的書法美妙絕倫,好像當年張芝的書法又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王羲之和驃騎將軍王述齊名,但王羲之看不起王述,兩人關係一直不太好。王述在會稽當過官,因為母親去世而回鄉守孝,王羲之接替了王述的職務,只去弔唁了一次就沒有再去了。
王述呢很看重王羲之,他只要聽到吹號角的聲音,就以為是王義之來了,於是趕緊打掃庭院等著接待王羲之,結果等了幾年,王羲之都沒有來,王述因為這事開始怨恨起王羲之來。
後來王述被任命為揚州刺史,臨行前到會稽各地走了一圈,卻沒有看見王羲之,直到他要走了,王義之オ去象徵性地告別了一下。
以前王羲之對別人說:"王述頂多也就是個做尚書的材料,到他老了還有可能得個僕射的官職。他得到會稽內史的地位就開始飄飄然了。"
後來王述升了大官,王義之是他的下屬,經常為此感到羞恥,於是派人去朝廷建議把會稽郡分出來設立一個越州,好擺脫王述,但派出的人言語失當,反而落下笑柄,王羲之一直為這件事耿耿於懷。
四
王羲之的兒子王凝之和王獻之也都擅長書法,王獻之造詣尤高,和父親王義之並稱"二王"。梁武帝蕭衍曾說:“王羲之字勢雄逸,如龍跳天門,虎臥鳳闕,故歷代寶之,永以為訓。”到了唐太宗:"心慕所追,此人而已,其餘區區之類,何足論哉!“
王羲之的字經過唐太宗的大力推廣,煊赫一時,對後世也產生了深遠影響。自唐以後,王羲之”書聖“的地位也就確立了下來。
另外,加封王羲之為”書聖“,也彰顯了朝廷對人才的重視,對那些鬱郁不得志的人才,也是一種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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