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8 河間“傻姑娘” 照顧癱瘓丈夫38年

王連香,出生在上世紀50年代,年輕時是出了名的俊姑娘。在那個生活困難的年代,她幸運地讀到高中畢業,之後在村裡做了一名民辦教師。媒人踩破了門檻,很多“吃香”部門的帥小夥都對她情有獨鍾,但她卻義無反顧地嫁給了一個半身癱瘓、一無所有的退伍軍人。她用中國女性特有的善良、奉獻、堅韌,為丈夫撐起一個溫暖的家。如今,他倆已經幸福地度過了38個春秋。

河間“傻姑娘” 照顧癱瘓丈夫38年

王連香和丈夫王萬通。

俏姑娘的軍人情緣

王連香是河間市臥佛堂鄉南王莊人,出生在一個比較富裕的家庭,上有哥哥,下有弟弟,她是家裡唯一的女孩,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在那個很多家庭都吃不飽、穿不暖的年代,她卻能無憂無慮地上學唸書,直到高中畢業。之後,她在村裡做了一名民辦教師,從事著受人尊敬的工作。

在王連香教學期間,有一年,一個本家伯伯回家探親,喜歡上了這個聰明可愛的侄女,於是找到她父母商量,想帶她去部隊當兵。王連香做夢都想穿上軍裝,做一名帥氣的女兵。但父母考慮之後,說:“我們就這麼一個閨女,捨不得她走遠啊!”她不忍讓父母傷心,只好遵從父母的意願。

但是,這個人生的小插曲卻讓王連香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情愫,她對軍人越來越崇拜。

轉眼,王連香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前來提親的媒人絡繹不絕。媒人把很多“吃香”部門的帥小夥介紹給王連香,糧食局的、供銷社的、鄉政府的等等,卻都沒有贏得姑娘的芳心。

1976年5月份左右,一個媒人再次來到王連香家裡提親,這次要介紹的是一個在部隊當兵的小夥子,還帶來了照片,他叫王萬通。

兩人的關係還沒有正式確定下來,隨即就發生了唐山大地震。王連香每天帶著孩子們上課,相親的事也就耽擱了下來。但是這個兵哥哥的消息卻不斷傳來,聽說他隨部隊參加了抗震救災,還聽說他受傷造成半身癱瘓。這期間,王連香一直靜靜等著,她用如花的年齡等了三年多。

直到1980年正月,王萬通出院回到家,王連香不顧父母反對獨自找他去相親。這才瞭解到,王萬通因為抗震救災傷了腰椎、9根肋骨、一根鎖骨,還砸掉了半個腳後跟,醫生說他以後也不可能站起來了。王連香心裡做好了要照顧他一輩子的準備,很快,這個24歲的姑娘義無反顧地嫁給了這個比自己大5歲、半身癱瘓、一無所有的男人,把自己的生命和軍人融匯到一起。

柔弱肩膀撐起貧寒之家

河間“傻姑娘” 照顧癱瘓丈夫38年

王連香每天曬豆腐渣。

王連香和王萬通結婚後,婆婆借給他們四個碗、兩個盆、一口鍋、一個甕,借住著別人的房子,除了善良的愛情,他們一窮二白。生活向這個身高只有一米五多的弱女子發出了挑戰。

丈夫需要專人護理,婚後的王連香不再去代課,每天在家裡照顧丈夫。因為之前長期不能活動,得不到鍛鍊,丈夫的腳一塊一塊地腐爛,王連香就輕輕地給他消毒,還每天用溫水給他洗身子、按摩,幫助疏通筋脈。

沒有收入,日子過得捉襟見肘,吃了上頓沒下頓。癱瘓在床的王萬通,身體越發沒有抵抗力,總是愛感冒發燒,後來又患上了哮喘。每次去醫院看病,王連香都記著丈夫的症狀和醫生開的藥方。時間長了,她就知道用什麼藥了。為了省錢,她就自己去買藥,拿給丈夫吃。

有一次,丈夫在醫院輸液時,跑針了。王連香對護士說:“你教我,我來試著扎吧。”沒想到,心靈手巧的她一下子就紮好了。從此以後,王連香就拿藥在家給丈夫輸液,既解決了丈夫出行難的問題,還省了不少費用。

即便這樣精打細算,還總是無米下鍋。為了生活,王連香又重新走進學校去任教。兩個孩子的出生,給這個家庭帶來了無限歡樂,也加重了她的負擔。尤其是患有智障的女兒,更讓她放心不下。工作之餘,她賣過破爛、倒過西瓜、打掃過衛生、開過包子鋪、承包過單位的伙房……王連香笑著說:“凡是能幹的事,我都幹過了。有時候在外面受了委屈,還不敢和丈夫嘮叨,怕丈夫擔心、生氣。無論日子多難,我也不偷不搶。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我憑自己勞動掙的錢都是乾淨的。”

後來,兒子長大,到了參軍的年齡,王連香就讓兒子去報名。鄰居們問她:“你家老王是當兵抗震救災受傷的,就這麼一個兒子捨得讓他去當兵啊?”“保家衛國是每個公民的責任、義務,危險的地方你不去,他不去,誰去啊!國家有需要,就得向前衝,沒有國還會有家嗎?”她立即反駁道。

1999年11月14日,是兒子入伍的日子。入伍之前,當媽的總想給兒子做頓好吃的,無奈手裡沒有多餘的錢。王連香狠了狠心,到市場買回了10塊錢鮁魚,燉了。說到這裡,作為母親的王連香充滿了愧疚,低下頭,忍住了眼裡噙著的淚水。

送兒參軍的這天,王連香自己來給兒子送行。前去送兵的父母都哭了,可是她一滴眼淚也沒掉。當時城關鎮的武裝部長問:“別的爹孃都哭了,你為什麼不哭?”王連香說:“孩子去部隊我放心,他是去鍛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兒子去了條件最艱苦的西藏當兵。

這些年,王連香就像一隻高速旋轉的陀螺,辛苦無人能知。這大半生的艱難困苦在她的嘴中卻變得雲淡風輕。“嫁給他時,我就想好了,我不需要他掙錢養家,只要他在家,我就一定能照顧他。路是自己選的,我不後悔。”她望向窗外,目光沉靜。

相濡以沫 開心到老

如今,王連香的兒子已成家立業。兒子孝順,媳婦賢惠,一家人和和睦睦。王連香每天把丈夫伺候得舒舒坦坦,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然後就推著丈夫出去遛彎兒,還一起去廣場看跳舞。看得次數多了,自己也想學著跳。

王連香是愛說愛笑、喜歡熱鬧的脾氣,年輕時整天為生活忙碌,無暇顧及自己。如今,苦盡甘來,生活也能隨性一些,哄自己開心了。在學交誼舞的時候,王連香學的是男步,每次和她搭夥跳舞的都是女伴。別人問她怎麼回事,她說,擔心丈夫看見自己和別的男人摟著跳舞心裡不舒服。這個善良的女人,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丈夫。

王萬通說,妻子身體也不好,得糖尿病十多年了。看到王連香每天急匆匆地忙這忙那,總是心疼地勸她:“咱夠吃夠花就行了,別受這麼大累了。”

為了給丈夫補身體,吃上笨雞蛋,王連香在老院子裡養了很多雞。每天,她開著三輪車去固定的兩個麵館收集剩菜、剩飯,回來餵雞。還去一個燒餅店收集豆腐渣,回來曬乾再賣掉,每天能掙3塊錢左右。

已經癱瘓43個年頭的王萬通,精神飽滿,面色紅潤,不能不說是王連香創造的一個奇蹟。王連香說,多年來當地政府對他們一家非常照顧。

為了方便王萬通與外界聯絡,王連香還給丈夫買了部智能手機。“他玩微信,我不玩,省得他擔心我跟別人聊天聊跑嘍。”王連香說到這兒,哈哈大笑。

男人也很開心地笑了:“她傻,不會跟人跑。”

“俺婆婆也說俺傻,說俺在妯娌間不知道爭不知道搶。”王連香說。

王萬通說:“你就是傻,不傻怎麼會嫁給我?”此時,滿滿的幸福感在他的臉上盪漾開來。

(燕趙都市報記者 代晴 通訊員 白會勝 文/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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