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1 護航湄公河:“黃金水道”再現 讓沿岸國家緊緊相連

護航湄公河:“黃金水道”再現 讓沿岸國家緊緊相連

聯合巡邏編隊護航商船。鍾立業攝

過了中老緬三國交界處的244號界碑,瀾滄江便改稱湄公河,奔騰南去。

“1997年重慶河運學校畢業,我們同學26人主動報名來湄公河跑船。”42歲的肖清虎說,“那時候關累港還只有幾間茅草房,抽支菸就能轉兩圈。面上不說,心裡止不住叫苦。”

但歲月終不辜負理想。2000年以後,隨著中國、老撾、緬甸、泰國四國簽署商船通航協定,關累港作為湄公河次區域國家經湄公河進出中國的第一港,商人、船員競相到此安家。“飯館、旅店、百貨店,乖乖,從幾間茅草房變成了繁華街市!”肖清虎說。

不料,2011年10月5日,兩艘中國商貿船在湄公河“金三角”水域遭劫持,13名中國籍船員被槍殺。慘案發生,關累港一夜間門可羅雀。肖清虎也穿鞋上岸,到妻子老家雲南勐海縣買下400株橡膠樹,做起了割膠人。

沒有安全和秩序,就無法維持湄公河航道的繁榮。當年10月31日,中老緬泰在北京召開湄公河流域執法安全合作會議,攜手宣佈“切實履行維護湄公河流域治安穩定責任,迅速建立四國湄公河流域安全執法合作機制,還沿岸各國人民以和平安寧”。

2011年12月10日,中老緬泰湄公河聯合巡邏執法正式啟動。擁有10多年跑船經驗的肖清虎,順利通過特招進入雲南公安邊防總隊水上支隊,成了湄公河聯合巡邏執法的一分子。

時光流轉,“黃金水道”繁榮再現。今年5月21日,夜宿關累港,9點鐘往後,大大小小的燒烤攤旁,坐滿南來北往的貨主、靠岸歇腳的船員、以運輸為生的大車司機。不同的口音相互混雜,吵嚷聲竟如那沖刷著灘頭的湍流,徹夜不息。

护航湄公河:“黄金水道”再现 让沿岸国家紧紧相连

肖清虎(左一)在指導徒弟掌舵。本報記者 郝迎燦攝

闖出來的航道

“湄公河上本沒有航道,走的船多了便有了航道”

5月22日一早,汽笛鳴響,中老緬泰第七十次湄公河流域聯合巡邏執法船艇編隊從關累港啟程。夜裡落過冷雨,山脊纏幾道白雲,河面蒸騰些霧氣,碼頭上十幾艘商船兀自沉睡,幾隻雲雀撲騰著翅膀在兩岸間穿梭。

肖清虎高中畢業便離開老家四川安嶽,入重慶河運學校求學。年輕人心裡總揣著不安分,肖清虎揣著的是個通江達海夢。

“臨畢業分配,校長說西雙版納一家船運公司的老總是校友,去那裡跑一趟船,至少要經老撾、緬甸、泰國3個國家。”精精瘦瘦的肖清虎,常年在水上漂泊,膚黑齒白,校長的話言猶在耳,“駕船出國,不似長江空闊無際,倒不寂寞。再說遍地香蕉芒果,還有你們從沒見過的異國風情。”

肖清虎同25個巴蜀漢子聽罷,便大咧咧地報了名。

山青水碧、天光澄明,眼前確是一番別樣景緻。出國境經老緬水域直插“金三角”,沿途停靠緬甸萬崩、老撾孟莫、泰國清盛諸碼頭,確能體驗異國風情。

讓肖清虎哭笑不得的是,校長隻字未提航道艱險這一節。“如果說以前在長江實習開船是走高速,在湄公河行船就像走鋼絲。”

彼時航道尚未疏浚,肖清虎平均一個月跑一個航次,半數會遭遇觸礁、擱淺。最誇張的一次,光撞上石頭就有4回。

第一回在青苔灘,出關累港不到50公里,撞歪了舵軸,打不了滿舵。那也得硬著頭皮往前。

接著過楠累河,撞開一個礦泉水瓶大小的口子,不算嚴重,用被子堵上,壓上木板,接著趕路。

誰知不過一個小時,經一處S形彎道,操控已受影響的船體不幸撞出一個方桌大小的窟窿,全員抱起被子下艙堵漏。

返程也不太平。路過霸王灘,灘上閒坐著一條貨船,一瞧就知道擱淺了。接上纜繩,開足馬力,肖清虎想拖那貨船強行衝灘,孰料手中的船舵突然失控,整條船以脫韁之勢砸向岸邊,船底又添一道口子。無奈,肖清虎鳴笛示意無能為力,抱憾而去。

“你知道船上備得最多的生活用品是啥了吧?”

“吃的?纜繩?”

“被子啊!”肖清虎嘿嘿樂。

“這麼說吧,湄公河上本沒有航道,走的船多了便有了航道。”肖清虎清清嗓子。從關累港經老緬水域到“金三角”這條航道並非天然形成,而是靠船體撞出來、試出來的,硬生生闖出了一條航道。

“河上礁石、淺灘林立,哪條船不走運撞個口子,便在航圖上做個標記,時間久了,便繪製出一條勉強可以通行的航道圖。”肖清虎說,同為民船船長特招入支隊的譚建華,曾花5年時間修訂完善了一本300多頁的《瀾滄江—湄公河航行參考圖》,礁石、淺灘、磧壩都在何處,豐水、枯水兩季航道怎麼變換,一一標明。

儘管危險重重,可自上世紀90年代開航後,湄公河上的商船越來越多。從最初的西雙版納兩家國有船運貿易公司到“百花齊放”,航運日益繁忙。

中老緬泰四國達成協議,自2000年起對湄公河河道進行疏浚。2003年疏浚工程完成之後,船舶觸礁、擱淺等事故發生頻率大幅減少,還實現了全年通航的目標。即便如此,從關累港到“金三角”水域全程約250公里,仍有激流21處、險灘23道。

也正是在2003年,肖清虎和3個老同學從國有公司出來單幹。繁忙的時候,肖清虎一年要在關累港和泰國清盛碼頭之間往返20多次,國內的蘋果、大蒜、百貨順流而下,老緬泰3國的橡膠、木材、熱帶水果則逆流而上,源源不斷。

“湄公河沿岸,人民幣、泰銖幾乎通用。”肖清虎說。航運繁榮起來後,“一艘船能富一家人”的說法也在湄公河流域迅速傳開。2010年前後,不管是哪一國的公民,只要有一個人能到商船上當上水手,就足夠維持一家人的生活。

然而“黃金水道”並不太平,2007年至2011年,湄公河上共發生針對中國商船的各類案件35起,造成15人死亡、31人受傷,經濟損失上百萬元。

儘管駕駛艙的空調開足了風力,回憶起被搶劫的經歷,肖清虎還是不斷擦汗。“幾艘小艇把船逼停,人端著槍上來,說是查毒品,一陣翻箱倒櫃,把米麵菸酒蒐羅一通搬下船去。”肖清虎在2011年前後4次遭劫,“槍口抵著腦門,冰涼冰涼的。”

當年5月,肖清虎再不能承受“槍口指腦袋”之重,丟下一個月工資不要,回妻子老家勐海縣割膠去了。

被召喚的勇士

“她跟我說,總得留一個人照顧家”

割膠的日子是安逸的。凌晨三四點,肖清虎便提了膠桶往膠林裡去,萬籟俱寂,膠刀割樹皮的沙沙聲格外清晰。最厭雨天,膠汁被雨水衝散,不順割痕流進膠杯,一天的收成便無著落。白日裡除了收膠,心思便全在讀小學的女兒身上。

這閒散日子不過小半年,一個照常收膠的早上,還在跑船的朋友和海事局相繼打來電話,“王建軍不在了。”待回到家裡看新聞,肖清虎看到電視臺播報“10·5”慘案,包括王建軍在內的13名中國籍船員被殘忍殺害、拋屍河中。

王建軍和肖清虎在河運學校同班同宿舍。王建軍平日裡一副大嗓門,賺得個綽號“高炮”。

再三確認,肖清虎兩腿一軟,癱在沙發裡。“胸口惴惴像壓塊石頭,說不清是啥感受,既驚恐,又慶幸,更為老同學傷心難過,一時間陷入了巨大的無助和沮喪。”

“10·5”慘案發生後,四國政府達成共識:沒有安全和秩序,就無法維持湄公河航道的繁榮。四國一致同意合作查清“10·5”案件案情,通過聯合辦案、專項治理等手段確保案件查辦進展,並建立四國執法安全合作機制,儘快開展聯合巡邏執法。

讓肖清虎從沮喪中振作起來的,還是一個電話。“對方說是邊防的,問我還想不想回去開船,明天早上8點到景洪市體檢。”

人近中年,激情怕是不比當年,但曾經夢想過的東西總還會在胸中湧動。晚飯,肖清虎如往日駕船駛過霸王灘一般,小心翼翼地試探妻子的態度,孰料,妻子把臉一沉,撂下碗筷,“走,我陪你去!”

當時已是晚上8點,去景洪的班車早已停了。來不及向女兒道別,倆人騎著摩托,趕了3個多小時夜路到景洪。翌日,體檢、政審,35歲的肖清虎順利成為雲南省公安邊防總隊水上支隊的一員。

2011年12月9日,中老緬泰湄公河聯合巡邏執法聯合指揮部在關累港碼頭揭牌,標誌著四國執法警務合作新平臺正式建立。次日10時30分,3顆信號彈劃過天空,“起航”命令響徹關累港,中老緬泰湄公河聯合巡邏執法首次巡航正式啟動。

中方承擔聯合巡邏執法任務的,正是雲南公安邊防總隊新組建的水上支隊。支隊成立之初,最不乏如肖清虎般“拋家別子”的故事。

原任雲南保山某邊防派出所教導員陸炳禮,妻子起初堅決抵制他去湄公河執行任務,“要麼我們離婚,要麼你轉業。”“當時我說,作為一名警察,危難時刻就應該響應組織的召喚。”後來,妻子見他去意已決,便辭掉了在昆明機場11年的工作。“她跟我說,總得留一個人照顧家。”陸炳禮紅了眼眶。

廣東某邊防支隊的黃永甲在陪未婚妻挑選結婚物品時接到支隊領導的電話,而後他來不及向未婚妻解釋便火速趕回部隊。當時,水上支隊的成立是個敏感話題,未婚妻打電話來詢問,他只能回答:“過後我再慢慢向你解釋。”直到岳父母到單位興師問罪才明瞭其中緣由。

水上支隊組建之初,“臨陣脫逃”的準新郎有近10人。“有的後來沒能走進婚姻的殿堂。” 陸炳禮說。

四國聯合指揮部揭牌當天,雲南公安邊防總隊水上支隊也正式成立並舉行誓師大會。這是我國公安邊防部門第一支承擔國際河流聯合巡邏執法的隊伍,與老撾、緬甸、泰國執法部門共同開展湄公河聯合巡邏執法,確保湄公河航運安全。

鮮為人知的是,就在當天,老撾一艘巡邏執法船主機出現故障,特招入隊的老船員沈慶勇連夜搶修,直至次日凌晨5點,終於將機器故障徹底排除。

“剛來支隊,你一宿沒睡就搶修機器,有什麼想法沒有啊?”完成任務後,大夥兒親切地詢問沈慶勇,他笑笑說:“既然成了支隊一員,就不能還把自己當成地方上的船長,拼了老命也要完成任務!”

巡出來的秩序

“護航以來,沒再發生劫船勒索的事”

5月25日10時許,歷經三天三夜的航程,巡邏船艇編隊過了旱泉灘,回返入中方水域。肖清虎伸個懶腰,繃直的脊背頓時鬆弛下來,重重貼上了椅背。“剛開始巡邏的時候,每次都慶幸活著回來了。雖然再沒發生武裝襲擊搶劫事件,但不能放鬆警惕。”

2012年春節前夕,巡邏編隊本已停靠老撾孟莫碼頭,突然接到報警,中國籍商船“盛泰11號”在孟喜島上游會龍河口附近遭到槍擊,此後便失去聯繫,情況不明。當時“10·5”慘案主犯糯康還未被抓獲。這是一起單純的襲擊商船事件,還是設下陷阱對巡邏編隊另有圖謀?

巡邏編隊緊急起航,探照燈被夜色和霧靄裹挾,猶如瞎子一樣在水面摸索前行。隨著越來越接近出事水域,指揮室內的氣氛更加緊張。

水上支隊的4名戰鬥隊員做好上岸實施解救的準備,脫下橘紅色的防彈救生衣,換上更適合在夜間陸地使用的迷彩防彈衣,撕掉熒光條。每個人帶上了6個壓滿子彈的彈夾,10枚爆震彈,還有紅外夜視儀。

午夜時分,水上支隊巡邏船艇駛抵出事水域,跟“盛泰11號”船靠攏。隊員們摸黑爬到二樓的船艙內,見到驚魂未定的船員安然無恙,這才放心。

湄公河兩岸,大大小小近20支各種地方武裝,可自從開展聯合巡邏以來,不管是大的隊伍還是散兵遊勇,再也沒人敢駕上快艇、端上衝鋒槍劫船勒索。“近幾年雖然再沒有發生武裝劫持襲擊事件,但根據掌握的情報來看,仍有不明武裝針對巡邏編隊的襲擊計劃,尤其是糯康殘餘勢力,曾想在水面放水雷、在岸上放冷槍等,但都被提前應對掉了。”水上支隊三大隊隊長朱文軒說。

在31號巡邏艇的工作艙內,掛著一幅《關累至清盛航道情況示意圖》,不同的顏色標註著不同航段的危險程度——從關累至楠勇河口是綠色,雖有地方武裝活躍,但總體太平;從擋石欄到相臘灘為黃色,屬管控不力河段;而三顆石至孟莫,則用紅色標明此為高危河段,“10·5”慘案即在此發生。

“2011年的時候,我三次遭到搶劫,大米、麵條甚至換洗衣服都被搜個精光。”“寶壽21號”船長吳德昌在湄公河上闖蕩已有整整20年,“‘10·5’慘案後,航道停航,我差一點回老家種地去了。後來中老緬泰四國搞聯合巡邏執法,河面上風浪又慢慢平息下來。護航以來,沒再發生劫船勒索的事。”

一路上,每遇商船,肖清虎就用無線電與之相互應答,提醒對方謹慎駕駛和注意避讓,四川話、雲南話此起彼伏。快相遇時,肖清虎更是早早拉響汽笛,提前減速。

“開巡邏船比開民船更難!以前開民船,最怕擱淺、觸礁。現在開巡邏艇,你猜我最怕啥?民船!” 肖清虎解釋說,“沿途老撾、緬甸的民船都是小小的一個長條,叫做香蕉船,稍不注意就會被我們掀起的浪頭打翻,且不說賠償,人家會怎麼看聯合巡邏?”

一路上每遇礁石險灘,都是同行的巡邏艇在前打頭,確定安全之後再讓商船通過。而在最初巡邏的那些日子,夜間船隊停泊時,巡邏執法船停在最外圍,將商船圍攏在裡面,並由四國執法人員在外圍執勤警戒。

如今,隨著2014年景洪電站和糯扎渡電站相繼啟用,湄公河流量調控能力明顯提高,水位相對更為穩定,船隻擱淺事故相應減少。聯合巡邏以前,湄公河上最大航船排水量僅為兩三百噸,如今500噸以上的航船已經超過30艘,還出現了專事冷鏈運輸的集裝箱貨輪。“總體運力是聯合巡邏前的三四倍。”肖清虎說。

割不斷的情誼

“一條河讓沿岸國家緊緊相連”

5月22日下午,巡邏編隊一停靠孟莫碼頭,緬甸方面便派了一艘小艇來接中方技術人員,原來他們船的主機出現了故障。

“之前駐孟莫聯絡點的同事已經幫他們看過,只需要更換一兩個零件。但這次到了現場一看,主機已經被拆得七零八落,零件散了一地,只能等下次再來時做足準備進行大修。”肖清虎告訴記者,“四國每年都開展船艇業務研修交流,現在老緬兩國日常養護、小修沒問題,但要是大修還得拉到中國。”

“黃金水道”再現生機,離不開中老緬泰四國的通力合作。而這合作的背後,更離不開執法隊員從細節上培養互信。

“碰到哪國的商船,執法檢查就以哪國為主,這是主權問題,來不得半點含糊。相互配合,聯合指揮,這是安全問題,更需要協調。”雲南省公安邊防總隊水上支隊支隊長袁亞平說,一線執勤官兵首先要接受外事禮儀培訓,“老緬泰都信仰佛教,禁止賭博,我們就要求官兵在公共場合不打撲克。”

在聯合巡邏執法的同時,每個季度的文體交流如今也已常態化,由四方輪流舉辦。常設項目有藤球、法式鐵球、足球、拔河,充分照應各方所長。拔河一項,中國隊從未讓冠軍旁落;而另外3個項目,中方的目標是努力爭取“不墊底”。“水平不夠,但也要賽出風采。水上支隊特別挑選了12名官兵組成藤球隊,抽出時間練習。”袁亞平說。

有了互信,執法合作也越來越便利。第三次巡邏,緬方和泰方指揮官登乘中方執法船。第四次巡邏,老緬泰都派員參加,泰方為巡邏編隊補給油料,中方首次登乘緬方執法船。到2013年5月第十次聯合巡邏後,四國已固定每月開展一次聯合巡邏執法。

為便於聯絡查緝、應急救助,老中雙方先後在老撾孟莫、班相果建立了聯絡點。聯絡點獲取物資不便,中國警察就在巡邏、訓練之餘種菜自給。沒有種菜傳統的老撾士兵起初不願參與,可後來吃了幾次中國營區種植的蔬菜,也跟著種了起來。“各國文化有差異,勸不如干,嚐到了甜頭,各方自然都會共同幹。”袁亞平說。

無論是在孟莫還是在班相果,記者發現不少老撾士兵都會一口流利的漢語。“每年一期中文培訓班,老緬泰三國各派10名一線執法人員參與。我們水上支隊也建立了外語學習制度,要求至少會50句日常用語。”袁亞平說,隨著四國交流越來越頻繁,中文培訓受到各國士兵歡迎。

在班相果聯絡點5月23日舉行的晚宴上,老撾南塔省軍區外事處處長馬諾思特意向袁亞平提出,“目前為期1年的漢語培訓可否調整為1年、2年、3年三個班次?”

晚宴過後,與老方25歲的准尉通賽聊天。通賽從今年3月開始參與聯合巡邏執法行動,“一條河讓沿岸國家緊緊相連,聯合巡邏執法讓流域治安狀況越來越好,各方之間的往來更加緊密,這是割不斷的情誼。”

說話間隙,駐班相果營區的老撾士兵蘇哈,抱著吉他坐到記者身旁,彈了一曲《童話》,這是他在中國進行語言培訓時學的歌曲。繼而又彈起老撾當地的民歌,曲軟情長,正襯這溫柔暮色。

回到船上,夕陽的餘暉潑灑下來,浸染得水天一色。佇立船艄,肖清虎感慨,“你看這水面,還真像‘黃金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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