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鳳殿的床上,腦袋暈沉的厲害,像是躺了許久後所留下的後遺症。
“你終於醒了。”
這個清冷的聲音……鳳輕悠渾身一僵,側過頭,便見到了一臉淡漠的獨孤衍。
他……怎麼會在這?
“我睡了多久?”鳳輕悠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的厲害,像是久久未進水一般。
“半個月。”
獨孤衍彷彿只是在回答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他端起時刻為她準備好的一碗水,也不管她習慣不習慣,直接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餵給她喝。
他的神情太過於冰冷,即便如此溫情的動作,也讓鳳輕悠彷彿被一根尖刺刺中,心臟一度疼的厲害。
太多的東西橫在她和獨孤衍之間,這讓鳳輕悠心頭愈發苦澀綿綿,從前,她恨不得日日夜夜都待在獨孤衍身邊。
可是如今,她和獨孤衍明明近在咫尺,心,卻隔了千山萬水,隔著一條永遠都跨不過的溝壑。
獨孤衍看了一眼靜候在一旁的女太醫沈靜姝,“給皇后診脈。”
沈靜姝聽命上前,將手搭在了鳳輕悠的脈搏上,她眉頭緊緊地皺著,良久,才宛然一笑,“娘娘已無大礙,且,已有孕半個月,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獨孤衍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絲波動,他看著怔愣住的鳳輕悠,眸子裡竟也浮現了久違的笑意。
“辛苦你了。”話落,他又看向了沈靜姝,“好生照顧皇后,以及她腹中皇嗣。”
“是。”沈靜姝垂眸,恭恭敬敬地答道。
鳳輕悠望向了獨孤衍,睫毛顫了顫,卻並未落淚。
其實,在她聽到自己有孕的消息時,她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她怕,怕獨孤衍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可是如今一看,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獨孤衍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看到她在乎這個孩子,他的眉眼,也溫柔了幾分。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獨孤衍淡淡一笑,“等你好些了,朕陪你到明渠走走,那的荷花已經開了。”
他記得,那是鳳輕悠最喜歡的花。
鳳輕悠袖子下的手微微一顫,心臟倏然一疼,“可以現在去嗎?”
如果現在不去,以後,怕是沒有什麼機會了。
“好。”鳳輕悠幾近懇求的聲音讓獨孤衍無法拒絕,他只得無奈應允。
沈靜姝退了下去,鳳輕悠的丫鬟玉兒伺候鳳輕悠更衣,等鳳輕悠踏出鳳殿的時候,他的左手,已經撐了一把傘。
而右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支簪子。
獨孤衍將傘給了身旁伺候的李公公,自己則走到鳳輕悠身邊,將簪子簪在了鳳輕悠的雲髻上。
那是由上好的羊脂玉打造而成的玉簪,簪頭是荷花形狀,顯然是照著鳳輕悠的喜好去做的。
鳳輕悠身子一僵,卻聽得獨孤衍說道:“司珍房前幾日打造的頭面中有這支簪子,朕便拿來了。”
獨孤衍沒有告訴鳳輕悠,這支簪子,是四年前他親手為鳳輕悠做的,鳳輕悠知不知道並不重要,只要這支簪子現在依舊回到了鳳輕悠手上便好。
獨孤衍從李公公手裡拿回了那把傘,他擺了擺手不讓任何宮人跟著。
他牽著鳳輕悠的手,一路走到靈渠那邊。靈渠的荷花開的正好,微風吹過來的時候,鳳輕悠聞著淡淡的花香,一時間,神情有些恍惚。
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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