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9 它當年風靡貴陽城,擁有老老少少的“黔粉”,它取上學名時,已是“老壽星”

它當年風靡貴陽城,擁有老老少少的“黔粉”,它取上學名時,已是“老壽星”

在貴州,曾經“地無三尺平”的殊境,令諸多久遠的文化得以留存。絢爛文化的基石,是尋常百姓祖祖輩輩的的日常與勞作。

黔山深處,“非遺”蘊藏豐厚,這些從歷史中迤邐而來的人和故事,世代傳承、生生不息。

貴州的大戲:黔劇

你看過黔劇嗎?當代貴州中青年大多搖頭。有所耳聞略知皮毛的,卻有些撿芝麻而丟西瓜。比如有人說,貴州本來沒有黔劇,是後來編的;黔劇的觀眾太少;還有人說,黔劇沒什麼特點嘛,云云。它当年风靡贵阳城,拥有老老少少的“黔粉”,它取上学名时,已是“老寿星”

《秦娘美》劇照

而貴陽七十歲以上的老人,卻是對其耳熟能詳的。我屬市井小民,年輕時曾經喜歡看戲,也算得是黔劇當年風靡貴陽的見證者之一。1960年,我在貴師附小教書,與黔劇團毗鄰。下課鈴聲一響,全班學生的童聲念唱就高聲響起,是黔劇《秦娘美》的韻白:“珠郎家,像蛤蟆,毛都(停頓半拍)沒有!”那停頓後的再起,沒有誰會“放槍”;比起音樂課上怎麼也唱不好的“後半拍起”,可是無師自通。為什麼?學生說,詞兒好玩,調子好聽,聽了就會!在河濱公園片區,居民們大多會哼唱一些婉轉的、極富抒情風格的黔劇調子,有時聚到一起你唱我和,興味盎然。

它当年风靡贵阳城,拥有老老少少的“黔粉”,它取上学名时,已是“老寿星”

劉玉珍飾演的秦娘美 資料圖

1960年5月,周恩來總理出訪緬甸等國回程,在貴陽觀看了黔劇,併為黔劇團題詞,更將“黔劇熱”推向一個高峰。在20世紀60-80年代,黔劇團的那些角兒們,像劉玉珍、崔燕鵬、餘重駿、包珊等,都有戲迷簇擁,是地道的“黔粉”,猶如當今的粉絲團。包珊是我老同學,唱老旦,嗓門圓潤洪亮。她父親是黔劇的創始人之一的包淨六先生,對黔劇的成型立下大功。黔劇這些角兒的一招一式、表演花絮,也為那個年代的貴陽市民街談巷議,津津樂道。

它当年风靡贵阳城,拥有老老少少的“黔粉”,它取上学名时,已是“老寿星”

《奢香夫人》劇照

黔劇的誕生可以追溯到兩百多年前。其“先祖”是貴州民間一種分角色坐唱的“貴州揚琴”。1953年黔西縣的民間藝人們將“貴州揚琴”搬上舞臺,稱為“文琴戲”,這就是黔劇的雛形。黔劇這個劇種的正式命名有點晚,是在1960年2月。但這就像一個人生下來就被以乳名呼之一樣,沒上戶口,沒取學名,卻自由自在活了一世,直到長成老壽星。誰也不能因其沒取學名,就說這個壽星沒降生啊。

它当年风靡贵阳城,拥有老老少少的“黔粉”,它取上学名时,已是“老寿星”

《奢香夫人》劇照 韓承峰/攝影

過去的幾十年間,貴州曾經湧現過二十多個黔劇團,擁有大小劇目五百三十餘出。黔劇曾是貴州戲曲史上的一支朝氣勃勃的生力軍。

黔劇音樂挺抓觀眾,大家一聽就熟。只要看過兩出戏,一聽到它的音樂響起,就如遇知音,而絕不會將它與其他戲曲混淆。伴奏樂器以高胡、揚琴為主,配以其它管絃樂。揚琴在黔劇音樂中獨佔鰲頭,彈撥起來響亮而柔和,就像貴州山裡的徐徐和風,潺潺溪流,餘音總會留在你心深處久久縈迴。這就是它的特點。黔劇器樂曲的來源有三:一是繼承貴州揚琴傳統曲牌;二是吸收貴州梆子戲曲牌;三是新編曲牌。

它当年风靡贵阳城,拥有老老少少的“黔粉”,它取上学名时,已是“老寿星”

《奢香夫人》劇照

黔劇的道白、韻白,一聽就懂。它是以貴陽話及黔西話為主的,屬北方語系的西南官話,甚至比含有入聲字的京劇韻白還更接近普通話發音,明白曉暢。

黔劇博採眾長,吸取了其他藝術門類的營養,包容性很強。六十年前,貴州曾經派出二十多名黔劇藝人到杭州拜崑曲名家為師,吸取崑曲的長處,創造出自己獨特的黔劇表演程式。

它当年风靡贵阳城,拥有老老少少的“黔粉”,它取上学名时,已是“老寿星”

《奢香夫人》劇照 來源:新華網貴州頻道

黔劇歷史上最為叫響的兩個大戲,一是侗族題材的《秦娘美》,二是彝族題材的《奢香夫人》。一個地方劇種,能夠把這樣具有代表性的少數民族文化發掘、吸收過來,並作為自己的重點劇目排演,這在其他地方劇種中是十分罕見的。

它当年风靡贵阳城,拥有老老少少的“黔粉”,它取上学名时,已是“老寿星”

侗戲《珠郎娘美》劇照 來源:人民網貴州頻道

《秦娘美》源於侗族民間傳說的愛情故事《珠郎娘美》。20世紀20年代,它被搬上了侗戲舞臺。從侗戲到黔劇的改編,是一個質的飛躍。1960年,梅蘭芳大師觀看了演出,並揮毫題詞。1961年,上海海燕電影製片廠將其拍成了電影。那年月,拍電影可是大事,只要上了銀幕,就火了。《奢香夫人》描述明初貴州水西地區彝族女政治家奢香夫人積極維護明中央政權,反對分裂,忍辱負重,維護民族團結的故事,普及度挺高。

它当年风靡贵阳城,拥有老老少少的“黔粉”,它取上学名时,已是“老寿星”

梅蘭芳為黔劇《秦娘美》題詞 資料圖

黔劇雖有這樣深厚的根基,但在幾十年的政治風雲變幻中,它經歷了大起大落。文革期間自然是一個低谷,之後復甦。而自20世紀80年代後期起,又因為經濟大潮的湧起而再陷低谷。黔劇與許多傳統文化遺產一樣,因沒法適應現代人審美趣味的變異而風華不再。如何突破?這是黔劇“申遺”成功之後的一個重要課題。

黔劇有著海納百川的傳統,因而就擁有更加廣闊的發展空間。貴州的苗、布、侗、土家、彝、仡佬、水等諸多少數民族豐富多彩的文化資源,取之不盡;在黔劇已有的劇目中,還只發掘了“滄海之一粟”。

它当年风靡贵阳城,拥有老老少少的“黔粉”,它取上学名时,已是“老寿星”

黔劇是貴州的戲劇,對貴州各少數民族文化和貴州本土文化,都可以實行“拿來主義”。這種“拿來”,不是硬貼,而是吸取其精髓,使之化為黔劇的骨肉。那兩個傳世劇目就是成功的範例。新創的建國70週年獻禮劇目《天渠》,受邀晉京演出,業內評價為“叫好又叫座”“能啟迪人們心靈”。當下的要務,是要讓黔劇藝術與現代人的審美需求更加合拍,黔劇能否擁有一批新的“黔粉”?

編審:陳薇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