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3 堅強的盲人:獨自照顧植物人兒子、癱瘓母親和九旬耳聾父親


他叫湯朋,16歲時因家族遺傳,雙睛失明,從此生活在黑暗之中。而到了58歲,湯朋的兒子因為車禍成了植物人,還有癱瘓的母親與年邁的父親需要照顧。此時的他,真希望自己能復明——這樣才能更好地照顧好家人。

31歲的湯星星,是湯朋的獨子,3歲時,孩子的母親就離家出走,失明的他,靠著種田把孩子養大。長大後的星星很懂事,早早地娶妻生子當了家,在廈門有了自己的小生意,也讓湯朋的生活有了新盼頭。可這樣的盼頭,就因為這場車禍戛然而止。送到醫院後,湯星星被確定為一級重傷,成了植物人。“整個人睜不開眼睛,也張不開嘴,我就對著他守了十天。”湯朋低聲說道。

在廈門住院的一年時間,還有兒媳在照顧,對方賠償的8萬元很快就用完了,之後,對方再也不願拿出一分錢,沒錢做康復治療,湯星星很快出了院。 兒媳把兒子送回了茶陵老家後,就帶著孫女離開後,再也沒有音訊。就這樣,湯朋又如同年輕時那樣,開始照顧起兒子,而另一頭需要照顧的,是81歲癱瘓的母親,以及耳聾手也抖的90歲父親。


他這樣形容一天的生活,給兒子和母親抹澡、做飯、餵飯、洗衣,這樣週而復始。每天早上6點起來,湯朋會先後給兒子還有母親抹澡,因為看不見,從舀水到進屋,再摸索著給他們擦身子,所花費的時間,要比普通人多一倍。在這之後,便是洗衣服。每天,不能自理的兒子與母親,總會留下如山的衣物給他,由於看不到衣服是否洗乾淨,每次洗完一件衣服,除了用手來感知,他還會用鼻子來聞是否還有異味。

臨近中午,他摸索著進廚房,因為沒有通風,火燃起來以後,屋子裡濃煙亂飄,這讓他更加慌亂,他一邊咳嗽一邊欠著身,摸索著切好菜,再扶著牆壁來到了灶臺旁,把一隻烏黑的鐵鍋架在火上,一隻手扶著鐵鍋,開始炒菜,“總會把菜倒錯地方。”因為看不見菜是否已炒好,他只能用心計算著時間,但往往會將菜煮過頭,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浪費,只能全家人湊合著吃。有時候是一碗辣椒,有時候是一碗白菜,他說,“沒有條件吃好吃的。”

讓他最頭疼的,是如何給兒子餵飯。起初的日子,他會用勺子,但總送不到孩子嘴邊。“騰不出手來又看不到,總會掉在枕頭上。”他想了一個法子把米飯和菜,放置在一個小杯子裡,然後用手摸到兒子的嘴巴,再將飯菜倒進兒子的嘴裡。給兒子喂好飯後,湯朋再把飯菜送到母親身邊,用同樣的方法,餵給母親吃。在此之後,他和老父親,坐在堂屋正中間,匆忙地吃上一口飯後,房屋那頭,又會傳來母親的呼喊聲,他意識到,母親大小便又失禁了。


湯朋沒想過自己還能撐多久,家裡四兄弟姊妹,他排行老大,妹妹和2個弟弟家裡的條件也不好,也因為遺傳,視力不好。傳統家庭裡,長兄為父,他覺得即使再難,也要把照顧父母的擔子獨自扛著。有時弟弟妹妹也會說他們來照顧,但都被他推了。早些年他學了盲人按摩的手藝,就是為了能讓家庭更好。他說,他並不怕一個人照顧父母還有兒子,只是一想到兒子還年輕,因為家裡沒錢而不能接受治療,他希望兒子有機會能做康復治療重新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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