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奧斯卡很多人覺得最失意的那個人是馬丁斯科塞斯，他所執導的影片愛爾蘭人在獲得9項提名的情況下顆粒無收。頒獎禮現場也多次給了年老的馬丁鏡頭，不知道他眼神裡流露出的是無奈，是失落，還是累？我覺得老馬丁已經無須再為自己證明什麼，況且這部電影在去年的好幾個專業影評機構那裡已經獲獎多次。馬丁找來了羅伯特德尼羅、阿爾帕西諾還有喬佩西這三個老傢伙回來拍這麼一部戲，是給自己圓了一個夢，也是給所有喜愛他們的影迷圓了一個夢，英雄遲暮，劇終人散，硬核的黑幫電影結束了。
馬丁斯科塞斯2020年奧斯卡頒獎禮現場
在看《愛爾蘭人》之前看到最多的媒體評論是該片時長超過3個小時，而且劇情平淡，很多人都是分幾次看完。我絲毫沒有擔心，只要時間充裕我是肯定一次看完，我尤其喜歡這種傳記類型的黑幫電影；《忠奸人》、《好傢伙》、《賭場風雲》我至少完整的看了3遍以上，德尼羅和帕西諾主演的《盜火線》我可能看了有十遍，收藏從DVD、D9、藍光再到現在的高清資源，也看過導演解說音軌的版本。春節假期中的一個下午，我把《愛爾蘭人》看完了，很熟悉的馬丁斯科塞斯的風格，3個多小時很難快，結尾甚至覺得意猶未盡，整個電影和我想象中很難溫和。但有一點真的覺得挺遺憾的，主演們都太老了，雖然影片用了最新的電腦特效將演員都變年輕，但是身體的老態還是難以掩飾，畢竟都是年近八旬的老人了。甚至當老羅在影片中飾演的卡車司機Frank第一次在回憶中出現的時候，我一度以為這是老羅現在的狀態，老年的那個是用了老年特效，還會有一個更年輕的狀態出現，但其實那已經是使用了年輕特效的效果。影片結尾處，Frank被告知自己的律師死了，他立刻問道，“誰做的？”，“是癌症”。 看到這一幕真的讓人五味雜陳，是導演安排的一個笑點嗎？ 我覺得一點不好笑，馬丁想要表達一些東西，歲月沒有繞過任何人，屬於他們的那個時代過去了，現在的年輕人愛看的超級英雄電影，是復仇者聯盟。（馬丁曾經懟過復仇者聯盟，我覺得這事沒有對與錯，時代在變，一切都在隨著變，我對復聯也不感冒，所有的超級英雄電影中我最喜歡的是《watchmen》，其次是諾蘭的蝙蝠俠三部曲）
喬佩西、阿爾帕西諾、羅伯特德尼羅和馬丁斯科塞斯 老年黑幫組
為了平復略顯失落的心情， 我又一次重溫了《盜火線》。 1995年那時阿爾帕-西諾55歲，但是看似壯年，德尼羅更是英姿挺拔。我從大學時期開始迷戀電影，作為兩個典型的實力派演員，我幾乎刷遍了此二人的影片，，我個人覺得這二人在這部戲中的形象是最好的狀態，成熟，散發著無窮的男性魅力。一個是個性張狂、衝動易怒的洛城警長，另一個是沉著冷靜、處事果斷的劫匪頭目，導演塑造了一對看似差異巨大，實際又有很多類似地方的警匪組合，劇中二人英雄相惜，但是警和匪怎麼可能有好結局呢。
《HEAT》中我最喜歡的那場戲不是搶劫銀行的那段街頭槍戰，而是二人在洛城高速路邊的一個餐館裡的面對面的交談。先不說兩位重量級的影帝如此的對手戲是多麼難得，兩人長大6分鐘的對話劇本同樣精彩。抖森-湯姆·希德勒斯頓曾在某一期的諾頓脫口秀中即興模仿了一段阿爾帕西諾的臺詞，模仿的惟妙惟肖，更讓我吃驚的是他把這段臺詞記得這麼熟，可見他對這部戲，或者這兩位演員是多麼熱愛。（談話中湯姆說他記得《HEAT》中的一切，隨後便表演了這一段模仿）
阿爾帕西諾和羅伯特德尼羅在餐廳的對手戲
精彩對白
阿爾·帕西諾:Seven years in Folsom.In the hole for three.McNeil before that.
在福爾索姆監獄服刑7年，單獨囚禁3年，在此之前是麥考利監獄。
阿爾·帕西諾：McNeil as tough as they say?
麥考利監獄確如傳說中難熬嗎？
羅伯特·德尼羅: You looking to become a penologist?
你想成為一個監獄學者？
阿爾·帕西諾: You looking to go back?
你想再回監獄去？
阿爾·帕西諾: I chased down some crews.Guys just looking to fuck up,get busted back.That you?
我抓過不少臭名昭著的壞蛋，他們剛一冒頭就被我逮個正著抓回去。你是不是？
羅伯特·德尼羅: You must've worked some dipshit crews.
你打交道的肯定是些笨賊。
阿爾·帕西諾: I worked all kinds.
我跟各種各樣的罪犯打交道。
羅伯特·德尼羅: You see me doing liquor store holdup with a "Born to Lose"tattoo on my chest?
你看我像是胸前有“壞痞子”紋身，專門打劫菸酒店的小混混嗎？
阿爾·帕西諾: No,I do not.
不，你不像。
羅伯特·德尼羅: Right.I am never going back.
沒錯，我再也不會回去監獄。
阿爾·帕西諾: Then don't take down scores.
那就別再幹了。
羅伯特·德尼羅: I do what I do best.I take scores.You do what you do best: Try to stop guys like me.
我做我最拿手的。而你做你擅長的，阻止我這樣的人。
阿爾·帕西諾: So you never wanted a regular type life?
那麼你從來沒有想過正常的生活？
羅伯特·德尼羅: What is that? The barbecues and the ball games?
什麼是正常生活？燒烤派對和足球比賽？
阿爾·帕西諾: Yeah
是啊
羅伯特·德尼羅: This regular type like your life?
你過的是這種正常生活嗎？
阿爾·帕西諾: My life? No,my life...My life's a disaster zone.I got a stepdaughter so fucked up...because her real father is this large-type asshole.
I got a wife.We're passing each other on the down slope of a marriage.third.Because I spend all my time chasing guys like you around the block.That's my life.
我的生活？不！我的生活，嗯，簡直糟糕透頂。我有一個不聽管教的繼女，因為她的親生父親就是那類混蛋。
我有個老婆，但是我們的婚姻在走下坡路，這是我的第三次婚姻。因為我把時間都花在追捕像你這樣老奸巨猾的罪犯上。這就是我的生活。
羅伯特·德尼羅: Guy told me one time:"Don't (soft)get attached to anything you can't walk out in 30 seconds...if you feel the heat around the corner." If you're on me and you got to move when I move...how do you expect to keep a marriage?
有人曾對我說：“若你感到附近有警方監視，便不能沾上任何不能脫身的事，你想捉我我行動時你也行動，這樣如何能保持婚姻呢？
阿爾·帕西諾:That's an interesting point.What are you,a monk?
有趣的說法。你是個僧侶？
羅伯特·德尼羅:I have a woman.
我有個女伴。
阿爾·帕西諾:What do you tell her?
你怎麼跟她說的？
羅伯特·德尼羅:I tell her I'm a salesman.
我告訴她我是個推銷員。
阿爾·帕西諾:So,if you spotme coming around that corner...
那麼如果你看到我從街角走過來
you'll just walk out on her?Not say good-bye?
你會跟她不告而別？
羅伯特·德尼羅:That's the discipline.
那是規矩。
阿爾·帕西諾:That's pretty vacant.
那很空虛
羅伯特·德尼羅:It is what it is.It's that,or we both better go do something else.
就是這樣，不然我們都去做點別的。
阿爾·帕西諾:I don't know how to do anything else.
我不會做別的事。
羅伯特·德尼羅:Neither do I.
我也是。
阿爾·帕西諾:I don't want to either.
我也不想去做別的。
羅伯特·德尼羅:Neither do I.
我也是。
阿爾·帕西諾:You know,I have this recurring dream.I'm sitting at this big banquet table and...all the victims of all the murders I ever worked are sitting there...and they're staring at me with these black eyeballs...because they got eight-ball hemorrhages from the head wounds.And there they are,these big balloon people...because I found them two weeks after they'd been under the bed.The neighbors reported the smell...and there they are...all just sitting there.
你知道嗎，我總是重複做相同的夢。我坐在宴會桌前，我辦過的案子中所有的受害者和所有的兇手都坐在那兒，他們瞪大眼睛盯著我，因為他們頭部中彈血流不止（可能翻譯的不準確），那兒還有浮腫得象氣球一樣可怕的人，因為他們是在死後兩週的床底下被發現的，鄰居聞到了臭味去報的警，這些傢伙都愣愣的坐在那裡。
羅伯特·德尼羅:What do they say?
他們說什麼了？
阿爾·帕西諾:Nothing.
什麼也沒說。
羅伯特·德尼羅:No talk?
沒講話？
阿爾·帕西諾:No.just...They have nothing to say.We just look at each other.They look at me...and that's it.That's the dream.
沒有，他們無話可說。我們彼此看著對方，他們看著我，這就是我的那個夢。
羅伯特·德尼羅:I have one where I'm drowning.I gotta wake myself up and start breathing or I'll die in my sleep.
我夢見自己溺水，我必須喚醒自己開始呼吸否則就會在睡夢中被憋死。
阿爾·帕西諾:You know what's that about?
你知道那預示著什麼嗎？
羅伯特·德尼羅:Yeah,having enough time.
知道，我有足夠的時間。
阿爾·帕西諾:Enough time...to do what you want to do?
有足夠時間去做你想做的？
羅伯特·德尼羅:That's right.
沒錯。
阿爾·帕西諾:You doing it now?
你現在正在做的？
羅伯特·德尼羅:No,not yet.
還沒有。
阿爾·帕西諾:You know,we're sitting here...you and I like a couple of regular fellas.You do what you do,and I do what I gotta do.Now that we've been face to face...If I'm there and I gotta put you away...I won't like it.But,I tell you...If it's between you...and some poor basta羅伯特·德尼羅 whose wife you're gonna turn into a widow...brother...you are going down.
我們面對面坐在這兒，你和我象好哥們一樣稱兄道弟，你做你想做的，我做我該做的。如果在案發現場我會殺了你，雖然我不喜歡那樣做。但是，我告訴你，如果非要讓我在你和某些老婆即將成為寡婦可憐的混蛋之間做出選擇，兄弟，你會死。
羅伯特·德尼羅:There's a flip side to that coin. What if you do got me boxed in...and I gotta put you down?Because no matter what...you won't get in my way.We've been face to face,yeah.But I will not hesitate.Not for a second.Maybe that'll happen...Or...who knows?Maybe we'll never see each other again.
我有相反的看法。 沒準是你把我圍住，我卻把你撂倒？因為不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擋著我的道兒。我們曾經面對面，是的沒錯。但是我絕不會遲疑，一秒鐘都不會。也許我們會再見面。誰知道呢？或許我們再也不會碰面了。
多年之前，再得知馬丁斯科塞斯要翻拍港片《無間道》，我曾幻想會不會讓阿爾帕西諾和羅伯特德尼羅來飾演，可是再細想二人的年齡，他們在現實中早就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樣子了。電影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東西，他把演員最美好的一面永遠的留在了膠片上。英雄雖已遲暮，但是我們影迷新中永不落幕。
羅伯特德尼羅在《Heat》劇中
阿爾帕西諾在《Heat》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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