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1 小說:太子妃施計,強行逼迫朱瞻基進宮,出宮他才得知若微出事了

小說:太子妃施計,強行逼迫朱瞻基進宮,出宮他才得知若微出事了

第三十章 突遇險境生

茫茫的雪地上,紫煙在一陣劇烈的搖晃中醒來,還未睜開眼即大聲疾呼:“主子!姑娘!主子……”

“紫煙姑娘,你怎麼會躺在雪地裡?看這臉和手都凍傷了,對了,微主子呢?”王府的車把式趙四瞪著眼睛問道。

紫煙茫然從地上爬起,環顧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不遠處是幾片紅色的碎片。她瘋了似的跑了過去,顧不得渾身上下的痠痛與凍傷,那映在雪地裡的片片紅色,竟然是那件大紅色的錦緞雪狐大氅,回想起剛剛的情景,紫煙淚如雨下,這雪狐大氅定是被那兩隻狼犬的尖牙利齒給撕咬壞的,那主子……

“天呢!主子,不能啊,萬萬不能啊!”紫煙此時除了痛哭哀號,彷彿再也顧不得其他。

趙四看在眼裡,似乎有些明白,可依舊是不得要領。他拿著馬鞭,著急得不行,圍著紫煙說道:“紫煙姑娘,你別隻顧著哭啊,這到底是怎麼了?”

紫煙淚流滿面,將地上的雪狐大氅的碎片撿起,緊緊抱在懷裡:“咱們主子在這兒賞雪觀梅,看得高興,就跳起舞來。誰承想這舞著、舞著,從東邊林子裡突然竄出兩隻惡犬,衝咱們主子就撲了過去,我心裡又急又怕,竟然就昏了過去,如今,這衣服,這衣服……”

趙四聽了,細想一番:“不對,咱們只是看到衣服,並未看到主子……”

“對呀!”紫煙這才醒過悶來,立即朝山坡下跑去。趙四也緊緊跟上,兩人走出百步,只看到地上一片繁雜的腳印,那腳印中還有點點血滴,只看得紫煙又是一陣心驚肉跳,忍不住大哭起來。

趙四嫌她麻煩,也顧不得與她多說,只是一路循著腳印向密林深處走去。

紫煙一邊哭,一邊在他身後緊緊跟著。

一盞茶的工夫以後,到了一處山坳裡,再往前就是個十字路口,通往四方的腳印都有,至此彷彿再無痕跡可循了。

“這可如何是好?就是遇到險情,傷著了碰著了,咱們也得找到主子。要不然回到府裡,殿下面前如何交代?”趙四喃喃低語,看著只知道痛哭的紫煙,他嘆了口氣,“紫煙姑娘,咱們還是先回府去,如實稟明殿下,讓殿下多派些人手,再來搜山找尋,你看怎麼樣?”

紫煙此時已完全沒了主意,只知道抱著那件雪狐大氅失聲痛哭。

趙四見此狀,也顧不得男女有別,走上前去半拉半推地與她一道下了山,趕車催馬急馳回府。

紫禁城皇宮,東六宮之景陽宮宮門外。

皇太孫朱瞻基與胡善祥探視完王貴妃,從宮內走出來,朱瞻基的步子有些沉重,胡善祥剛想開口寬慰,就看到一頂四人軟轎停在面前,太監宮女上前打簾,從轎中走出的正是咸寧公主。

咸寧公主看到是朱瞻基,立即迎上前相敘。

“給小姑姑見禮!”朱瞻基伸手相揖,胡善祥也深深福禮請安。

咸寧微一頷首,向他們身後一瞥,開口就問:“瞻基,怎麼沒見若微?”

胡善祥面上如如不動,可心中十分不自在。

朱瞻基則答道:“今日來得匆忙,她未及換裝,所以……”

“所以什麼?少編故事來騙本宮,若微什麼性子本宮最清楚,她一向乖巧伶俐,善良念舊,若是知道貴妃娘娘病了,肯定會巴巴地趕過來探視。”咸寧公主面露不悅,話是對著瞻基說的,可是一雙美目只盯著胡善祥,“瞻基,若微與本宮自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若是讓本宮知道她在你們府中受了委屈,本宮定會為她討回公道!”

“皇姑此言差矣,若微妹妹入府後就得殿下專寵。這府中上下、宮中內外,誰人不知、何人不曉?若微妹妹的性子極好相處,莫說皇姑喜歡,就是臣妾和府中姐妹都是喜歡得緊,府內一片和睦,皇姑儘可放寬心!”胡善祥唇邊帶笑,話語輕柔,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咸寧原本是隻看到朱瞻基卻不見若微的身影,又看他與胡善祥夫妻二人攜手同進同出,心中稍稍有些不忿,所以才出言警告。只想給她一個下馬威,可是見她如此說,咸寧公主反而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了。是了,是了,都是因為自己下嫁之後與駙馬一直琴瑟和諧,道不盡的恩愛,府中更無姬妾爭寵的煩惱,這才覺得一夫一妻的好處。於是咸寧每每看到人家姬妾成群,就忍不住要說上幾句,如今既然她們說和睦,自己也不便多幹涉,這才點了點頭,開口又問瞻基:“貴妃娘娘怎麼樣?”

瞻基嘆了口氣,只搖了搖頭。

咸寧深深吸了口氣,她與瞻基雖名為姑侄,卻自小長在一處,都是由朱棣的原配徐皇后撫育長大的。後來徐皇后病逝,咸寧改由王貴妃代撫,瞻基回到東宮由太子妃教導,但事實上,他們倆多多少少都受到了王貴妃的照顧,所以對她自然要比尋常的皇妃更親近些。如今見此情形,怕又是紅顏薄命,不得壽終了。

咸寧突然自言自語道:“莫不是父皇的命太尊貴了,沒有哪一個女人可以長久承恩?先是母后,接著是權賢妃,如今又是貴妃娘娘,怎麼都是這樣的結果……也不知最後伴在父皇身邊的,會是哪個?”

“小姑姑!”瞻基出言相阻,目光朝四下一掃,示意她謹言慎語。

咸寧點了點頭:“行了,一時感慨罷了,本宮這就進去探視貴妃娘娘,你們也回吧!”

“是!”瞻基與胡妃再次行禮。

咸寧擺了擺手,領著宮女太監們向前走了幾步,又駐足回眸說道:“改日,帶若微到我府裡坐坐,駙馬回南京去了,我想讓她過來陪陪我!”

“是!”瞻基再次點頭。

胡善祥面上微微變色,心中暗想,在我們面前就一口一個“本宮”,擺足了公主的架子,可是提到若微,立即變成了“我”,她真有那麼大的魅力嗎?讓每一個人都那麼喜歡她?就是剛剛在病榻上的王貴妃,那雙失去往日光澤的鳳目,也越過瞻基和自己向後瞅了又瞅,似乎是有些期盼,直到瞻基說若微沒來,這才收了目光,面上變得十分黯然,雖然刻意保持著平靜,可是胡善祥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失望。

胡善祥低垂著頭,只盯著自己的裙襬,心中的怨氣越積越深:“孫若微,你真的有那麼好嗎?”

不是!剛剛去太子宮看望太子妃的時候,太子妃見到自己是滿心的歡喜,那神情是真摯的。想到此,胡善祥心中才稍稍舒服了些。什麼王貴妃,什麼咸寧公主,一個皇奶奶,還不是嫡親的,一個皇姑姑就更遠了,只要自己緊緊地抓住了太子妃,比什麼都強。

想明白了,胡善祥心裡就豁然敞亮了。就在此時,她腳下突然沒踩穩,身子一斜險些摔倒,而朱瞻基則從她身側伸出一雙手,恰到好處地將她緊緊拉在懷中,胡善祥抬頭一看,正對上朱瞻基那雙關切的眸子,臉上頓時像火燒起來似的。

彷彿只是一瞬之間,朱瞻基的手又鬆開了,只說了句:“當心!”

雖然只有兩個字而已,在胡善祥聽來卻如同天籟之音。

出了宮門,小善子牽著馬迎了上來,胡善祥看著停在邊上的那輛四馬高車,彷彿有些欲言又止,略為思索之後,才對瞻基低聲說道:“殿下,起風了,冬日傍晚最是陰冷,千萬別受了寒,還是與臣妾一同乘車而行吧。”

原本來的時候,胡善祥乘車,朱瞻基騎馬。此時他原想婉拒,又看胡善祥態度恭敬、誠摯殷切的樣子,只稍稍點了點頭,踩著腳凳上了馬車,待自己坐穩之後又衝著胡善祥伸出了手。胡善祥眼眸微閃,面上含羞,把手輕輕搭在瞻基的手上,身後又有丫頭們扶著,也上了馬車,挨著朱瞻基坐下。

馬車緩緩而行,朱瞻基靠在鋪著綿軟的厚墊子的椅背上,閉著眼睛,似是假寐,其實他的心思早就飛回了迎暉殿,也不知若微今兒這一天在府中做了些什麼?一想起早晨出門前她的那身裝扮,瞻基就忍不住想笑。這丫頭就是鬼點子多,跟夫君一起去西山賞雪,反而打扮成翩翩佳公子的模樣,若是今朝真的與她攜手登上西山,讓路人見了,莫不是要猜測自己有斷袖之癖。

想到此,他心中更是如同長了草一般,只想馬上回到府中,好好地把她捉到懷裡溫存片刻。

胡善祥坐在他下首,抬眼偷偷看著他,只見他面上忽明忽暗,前一刻唇邊帶笑,似乎是在想什麼有趣的事情,而轉瞬間又緊繃著臉,眉頭微擰,彷彿有什麼心事。

不知他此刻想些什麼,胡善祥痴痴地凝視著他如玉的面容,此時的他比起幾年前初遇時,更加風流英俊,也多了些英武之氣,怒時含笑,嗔亦有情,真叫人琢磨不透。對於他,自己明明心裡愛得如痴如狂,可是偏偏還要裝著賢良大度的正妃儀態。胡善祥此時更希望自己是一個侍候他洗漱更衣的小丫頭,可以時時看著他,甚至是不顧禮儀廉恥地撲到他懷裡,向他索要溫情與寵愛,聲聲訴說對他的愛慕之情。

可是現在她被正妃的身份拘著,就是難得的幾次與他同房的夜晚,也必須要恭恭敬敬,緊閉著眼睛,僵硬的身子壓抑著心中的情慾,不敢有半分的逾越,生怕流露出一點兒內心的火熱與痴迷,反而讓他看輕了去。

姐姐偷偷給自己看的大內春宮圖,那裡面令人面紅耳赤的交歡姿勢與手法,自己就是死,也不敢在他面前用上一星半點。

可是,胡善祥不禁在想,他與她……當他留宿在孫若微的房裡時,又是何等情形呢?

看她那古靈精怪的性子,在閨房之中,她會不會以此等房中之術來媚惑皇太孫呢?

此念一起,胡善祥立即如芒在身。

溫情脈脈又鎮定自若的皇太孫,望著孫若微的眼神,毫不掩飾的愛慕中分明有一團火在燃燒。只要她在的時候,不管是在聖上面前還是在太子妃的宮裡,皇太孫的目光都那樣肆意地追逐著她,彷彿只有她存在於他的視線中,他才能泰然自若。

是美貌嗎?

胡善祥承認,若微很美,但是袁媚兒不美嗎?曹雪柔不美嗎?不要說她們,就是皇太孫府中那些得臉的大丫頭們,哪個長得醜了?

胡善祥倒吸了一口冷氣,姐姐說得對,女人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憑的絕不僅僅是美貌。

東宮太子妃與太子嬪郭氏之爭,就是一個絕好的例子。

論學識、美貌、性情,郭氏都不如太子妃。可是每當太子進了郭氏的寢殿以後,往往就不想再去別處了,靠的不過就是床上的工夫。

想到此,胡善祥輕哼一聲,用手撐著頭,似乎暈眩乏力難以支撐。朱瞻基聽到動靜,立即睜眼一看,只見胡善祥似乎差點撞到車窗上面,於是立即伸手扶了一把。而胡善祥則順勢癱軟到他的懷裡,瞻基稍稍愣了愣:“善祥可是哪裡不舒服了?”

胡善祥也不說話,只是將頭埋在他的懷裡,一隻手輕輕撫著他的胸口,面上有些幽怨。

如此一來,朱瞻基倒是進退兩難,也不好伸手將她推開,只能任由她這樣依偎著。誰知沒過片刻,胡善祥悄悄抬起頭對上他的眸子,臉上彷彿染了一層胭脂,眼中含著濃情蜜意,仰起朱唇,徑直對上了他的嘴。

這樣主動的她,朱瞻基極為不適應,他把身子向後移著,直到靠在椅背之上,而她反而更是欺身近前。兩人面挨面,鼻尖幾乎已然碰到了一處,瞻基剛想把臉扭開,而她微微一笑,伸出玉手輕托住他的臉頰,以自己的唇映在了他的唇上。

說實話,朱瞻基對於男女之事始於若微,那是情到濃時自然而然的一種匯合,並不需要太多的技巧與心思。

然後,一夕之後,就是三年孤寂的日子。雖然有一妃兩嬪在府中,但是他視若無物,不理不睬,倒也相安無事。

三年之後,若微歸來,小別的重逢與新婚的柔情蜜意,才讓他真正領略到男女之間恩愛歡娛的幸福與快活。

若微柔媚嬌巧,與她在一起時如行雲流水,只恨夜太短,總希望時時守在一處,親暱起來沒完沒了。

與胡善祥在一起,他從內心深處有一大半是不情願,因為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她再好,也是別人強壓給自己的伴侶,所以總是會有一種自然而然的牴觸情緒,似乎就是一種責任,或者是為了讓母妃不去責怪若微的一種妥協與平衡,所以在敷衍中帶著幾分無奈,更談不上什麼快樂。

胡善祥與若微不同,沒有靈動,沒有柔媚,更沒有纖纖玉手在身體上撫觸所帶來的快感。她中規中矩、穩重而端莊,從來只是被動地接受,在她的臉上永遠看不到若微那種滿足的笑容和縱情歡娛之後的喜悅,可是今天,她為何這樣主動?

瞻基一時之間亂了分寸。

就在此時,車輪一停,車外響起小善子的聲音:“殿下,到了!”

如同驚雷一般,胡善祥立即從朱瞻基懷裡直起身子,以手扶了扶鬢髮,正了正衣衫,又含羞帶笑地看著瞻基。瞻基輕咳一聲,立時有隨侍的太監上前打開門簾,朱瞻基身子剛剛向外一探,就看到遠遠地駛來一輛馬車,趕車的正是趙四。

朱瞻基心中莫名抽搐了一下,立即下了馬車,站在府門外。

與此同時,趙四也跳下馬車,“撲通”一聲,重重跪倒在朱瞻基的面前。

朱瞻基心中立時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趙四跪在地上,大氣兒也不敢出。

胡善祥被侍女們攙扶著下了馬車,看著此情此景不由十分納悶:“怎麼回事?你先起來回話!”

趙四依舊把頭伏在地上:“回稟殿下,微主子……”

趙四鼓起勇氣,只是話還未說完,朱瞻基臉上立時神情大變,他幾步走到馬車前,一掀車簾,只看到紫煙兩眼紅腫,滿面淚痕,目光痴痴呆呆的,也不請安也不答話,懷裡緊緊抱著一物。朱瞻基定睛一看,分明是自己那件雪狐大氅。

朱瞻基只覺得腦子裡嗡的一下,彷彿被什麼東西炸了似的,頭痛欲裂。他伸手扯過那件大氅,只是沒想到扯到手中的竟然是一片碎布,這才發現紫煙手中抱著的都是七零八落的碎片。

“紫煙,出什麼事了?快說,你快說!”朱瞻基急了,一陣怒吼,額上青筋突顯。

府門口的侍衛與原本候在此處準備接駕的侍女太監,幾十個人全部跪倒在地,誰也沒見過一向溫和內斂的皇太孫有過如此雷霆之怒。

紫煙只是一味地抱著那堆衣服,眼淚縱橫,卻並不開口。

趙四跪著爬到朱瞻基身前:“回殿下,今兒殿下走後,微主子還是執意要去西山賞雪!”

“說下去!”朱瞻基心中已然涼了半截,只是此時他還抱著一線希望,儘量剋制自己的情緒,目光緊盯著趙四。

“到了西山半山腰,這車上不去,微主子就和紫煙姑娘步行上山。奴才一再勸說,這山上空寂無人,怕有個閃失,可是微主子說只是在觀景亭看看雪景,不妨事的。後來眼見著她們上了山,奴才就在底下等著,左等不回、右等也不回,實在放心不下,這才上山去找。誰知……”

說到此處,趙四又卡殼了。

朱瞻基深深吸了口氣,袖中雙拳已然緊緊握起,眉頭也緊緊擰在一起,一雙俊目說不出的冷峻與肅然,只盯著趙四,並不言語。

小善子走過來,狠狠踢了一腳趙四:“撿要緊的說,殿下面前回話,又不是書場說書,快點說下去!”

“是,是!”趙四叩頭如搗蒜。

“奴才上至觀景亭,只看到紫煙姑娘暈倒在雪地裡,衣服也浸溼了,身上也凍傷了,也不知躺了多久。奴才就知道事情有變,趕緊走過去把紫煙姑娘喊醒。誰知她醒後,就一個勁兒地大哭,然後我們在不遠處就撿到微主子的這件大氅,已經碎成片了,聽紫煙姑娘說,微主子是遇到了護林犬,她一急就暈過去了,而微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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