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8 最喜龔慈恩版程靈素

最喜龔慈恩版程靈素
最喜龔慈恩版程靈素
最喜龔慈恩版程靈素
最喜龔慈恩版程靈素

“靈素”兩字,取自《靈樞》 《素問》兩本醫學典籍,她是毒手藥王的愛徒,但她最為精通的,卻是用毒下毒的本事。金庸筆下能當的起冰雪聰明一詞的,除靈素外,無出其右者。金庸筆下唯一一位相貌平平,卻以其沉靜機敏、柔情似水打動萬千讀者的絕世女子。

打開電視,一部老片子映入眼簾,正是91版的《雪山飛狐》,正好我喜歡的程靈素出場,不由停下來觀看。

金庸筆下的女子,大多如花般嬌豔、明媚動人,唯有程靈素是個例外。

我喜歡龔慈恩扮演的程靈素,出場回眸一笑,猶若空谷幽蘭,便嗅得到她身上異於庸常凡俗的淡淡艾草香。這樣說,或許不是很恰當,她其實就是一株不起眼的神奇小花----七心海棠,只因我從未目睹過,所以想其風姿搖曳,是一株定是無情也動人的小花。

那時也因為對靈素的喜愛不怎麼喜歡袁紫衣,總覺得胡大哥沒能愛上程妹妹是因為先見到袁紫衣的緣故。紫衣出家,胡斐意志消沉,自暴自棄時,我也沒能生出同情之心。那是我14歲,未曾體驗過情動與相思之苦,當時還覺得奇怪,程妹妹多好,為何不喜歡她,非要喜歡什麼袁紫衣?

靈素出場描述:

一雙眼睛明亮之極,眼珠黑得像漆,這麼一抬頭,登時精光四射。胡斐心中一怔:“這個鄉下姑娘的眼睛,怎麼亮得如此異乎尋常?”見她除了一雙眼睛外,容貌卻是平平,肌膚枯黃,臉有菜色,似乎終年吃不飽飯似的,頭髮也是又黃又稀,雙肩如削,身材瘦小,顯是窮村貧女,自幼便少了滋養。她相貌似乎已有十六七歲,身形卻如是個十四五歲的幼女。

及至後來言談說笑,胡斐心中微微一動,覺得她相貌雖然並不甚美,但這麼一言一笑,卻自有一股嫵媚的風致。

程靈素對胡斐一腔柔情,胡斐卻要和她結拜兄妹,程妹妹“言語行動之中,突然間微帶狂態”。自此以後,再不敢言無所忌,隨意流露對胡斐的無限深情了。

靈素無父無母,師傅已故,早把胡斐當做唯一的親人,隨之進京。到北京的路程本來很遠,長途跋涉,風霜交侵,顯得更加憔悴了。

北京終於到了,胡斐和程靈素並騎進了都門。進城門時胡斐向程靈素望了一眼,隱隱約約間似乎看到一滴淚珠落在地上的塵土之中,只是她將頭偏著,沒能見到她的容色。胡斐心頭一震:“這次到北京來,可來對了嗎?”。

及見到胡斐朝思暮想的袁紫衣後,更是自愧不如。

後來看到胡斐身重劇毒無藥可治,程妹妹以命吸毒時,不由潸然涕下。這一節我覺得電視上比原著《飛狐外傳》表現得更感人。

她直吸了四十多口,眼見吸出來的血液已全呈鮮紅之色,這才放心,吁了一口長氣,柔聲道:“大哥,你和我都很可憐。你心中喜歡袁姑娘,那知道她卻出家做了尼姑……我……我心中……”

她慢慢站起身來,柔情無限的瞧著胡斐,從藥囊中取出兩種藥粉,替他敷在手背,又取出一粒黃色藥丸,塞在他口中,低低地道:“我師父說中了這三種劇毒,無藥可治,因為他只道世上沒有一個醫生,肯不要自己的性命來救活病人。大哥,他不知我……我會待你這樣… …”

胡斐猶在麻痺狀態。破廟中一枝黯淡的蠟燭,隨風搖曳,忽明忽暗,他身上說不出的寒冷,心中說不出的淒涼。終於蠟燭點到了盡頭,忽地一亮,火焰吐紅,一聲輕響,破廟中漆黑一團。胡斐心想:“我二妹便如這蠟燭一樣,點到了盡頭,再也不能發出光亮了......”

“她沒跟我說自己的身世,我不知她父親是怎樣的人,不知她為什麼要跟無嗔大師學了這一身可驚可怖的本事。我常向她說我自己的事,她總是關切的聽著。我多想聽她說說她自己的事,可是從今以後,那是再也聽不到了。”

“二妹總是處處想到我,處處為我打算。我有什麼好,值得她對我這樣?值得她用自己的性命,來換我的性命?其實,她根本不必這樣,只須割了我的手臂,用他師父的丹藥,讓我在這世界上再活九年。九年的時光,那是足夠足夠了!我們一起快快樂樂的度過九年,就算她要陪著我死,那時候再死不好麼?”

忽然想起:“我說‘快快樂樂’,這九年之中,我是不是真的會快快樂樂?二妹知道我一直喜歡袁姑娘,雖然發覺她是個尼姑,但思念之情,並不稍減。那麼她今日寧可一死,是不是為此呢?”

在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心中思潮起伏,想起了許許多多事情。程靈素的一言一語,一顰一笑,當時漫不在意,此刻追憶起來,其中所含的柔情蜜意,才清清楚楚的顯現出來。

。。。。。。

她的決定,正如金庸說的那樣,是“很淒涼,很傷心,可是乾淨利落”。像她那樣善良,心思細膩又剛強的女子,這樣反是最好的選擇。

這樣一個玉壺冰心、至堅至柔的女子,從遇上胡斐那一刻,屬於她的,註定是孤獨,只不過,她的孤獨,一如幽然暗香的七心海棠,悄無聲息地花開,寂寞無聲地花落,連一絲惆悵都不給留下。

那年寒假,看完電視劇《雪山飛狐》,我拿上書,爬到城牆之上,眺望城外光禿禿的樹木和綠油油的麥田,早春的風依然刺骨,隨意吹捲起我的衣衫,腦海中浮現出胡斐在紫衣不告而別後獨立曠野的吶喊;胡一刀的墓前,苗人鳳無意中一句錯話,南蘭的嗔怪與愧疚,臨死前靈素情至深則無情的決絕,胸中驀然騰起孤獨之感,慨嘆人生多少事,猶如滾滾長江東逝水,再也無法回頭。

那是人生第一次,我感受到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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