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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威脅 | 文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經歷過，在公眾場合玩一些新奇玩意兒，會引來很多吃瓜群眾的圍觀。
比如玩平衡車啊、無人機啊，甚至你玩個Switch，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常人無法企及的前端科技。
特別是對一些小朋友來說，滿腦子的好奇心溢於言表，所有五官都在透露著訝異。
“啊，媽媽你快看，那個叔叔的遊戲機都壞成了三塊他還假裝在玩！”
其實不止小朋友，有一次我在地鐵上玩Switch，也引起了一位大哥的注意。
他以一副自來熟和老道的口吻說“喲，你也在玩這個。”我心想碰上了一個主機遊戲的同好就笑了笑。
我的表情大概就是這樣
“這是幾千？”他問道，我以為他是問價格就隨口跟他說兩千。
後來我才知道他說的並不是價格而是型號，並且在他看來我手裡捧的是PSP2000。
“都9012年了還在玩2000呢。”我估計他的心裡是這麼嘀咕的。
所以大部分的圍觀者，往往並不瞭解他們圍觀的東西，所以才出於好奇選擇了圍觀。
就像現在很多商場會有4D、VR之類的體驗場所，大概是為了招攬顧客，這些場所往往對外開放，或者用玻璃、鐵絲網之類的圍牆圍起來。
其實對VR好奇又不想花冤枉錢的大有人在，即便他們不進店鋪，也能在外面欣賞其他人玩VR遊戲的沙雕模樣，他們也樂意當一個圍觀者。
戴上眼罩打《節奏光劍》的人在觀察著遊戲裡的每一個方塊，殊不知旁邊的老大爺正在圍觀他的一舉一動，老大爺也不知道遠處也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左顧右盼。
圍觀就像套娃一樣，吸引著裡三層外三層目光的關注。
其實這種場面，在90後95前的童年生活裡可太常見了。
那個網絡匱乏年代的娛樂活動，既不是手機、也沒有VR，而是放學後的路上，悄悄環顧四周，四下無人之時，推開街頭巷尾裡那扇不起眼的門，放著一排排整齊劃一機器的街機廳。
有很多人樂意把街機廳描繪成一個江湖，好像每一個在機臺上打遊戲的人都是神功蓋世的武林高手。
屏幕上八神庵和草薙京戰得正嗨，機臺前的兩個人像是喬峰和郭靖，你一招我一式，打前鞠躬行禮，打後承讓承讓。
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街機廳沒有那麼多江湖氣，那裡往往煙霧繚繞，數據線凌亂地擺放，機器往那裡一堆，就成了一個遊戲廳。
非要說有江湖味道的地方，就是街機廳裡總有那麼幾個看起來像是道上混的傢伙，這也是為什麼小時候大家覺得進了街機廳就成了一個bad boy。
但就算在道上混得再好，也不見得在遊戲裡能比他人高上一截，街機廳裡的風雲人物，還要數方圓一里街區那個打機特厲害的傳奇人物。
只要這個人一上機臺，不好意思，裡裡外外好幾層觀眾先圍起來。
中國街機達人“小孩”
但凡進入街機廳的人都會納悶這是哪位大明星來這麼低廉的娛樂場所找樂子了？
“哇，那人拳皇連勝20個幣啦”“什麼，三國戰記還可以用舍利子連假斬”“哇，合金彈頭這裡居然還有一個隱藏關卡”
圍觀的人跟著高手的操作一頓咋呼，圍觀的人就越來越多。
這就像是遊戲直播最早的雛形，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收視率不怎麼高，能容納的觀眾數量也有限，甚至有些人來遊戲廳就是為了目睹大神的操作，早早就在他的機臺前“辦了卡”。
反觀這些被圍觀的大神們，也不像動物園裡的大熊貓那般輕鬆，隨便啃個竹子就能引起歡呼，一堆人拿起相機給它拍照。
機臺前的大神一邊竊喜還要一邊佯裝鎮定，就算是屁股被凳子膈得慌，也硬要往機器裡繼續投幣。
畢竟後面那麼多的觀眾和粉絲正看著呢！
座位是真不舒服
後來除了打遊戲和看人打遊戲的人之外，街機廳來了第三波新人，他們是抓人打遊戲的。
於是“三廳一室”被取締了，可能對於新玩家來說這是個陌生詞彙，所謂的三廳指的是遊戲廳、歌舞廳和錄像廳，一室指的是檯球室。
誰也不知道當初那些看起來道上混的、街機大神和普通的圍觀者後來都去了哪裡，可能是網吧，也可能是xx動漫城。
相比於街機廳，網吧的確缺了不少的江湖氣息，每個上網的人獨自往電腦前一坐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如果不做一點出格的事情，是很難吸引人在一旁圍觀的。
圍觀的人不同，在網吧裡也可能發生不一樣的故事，你永遠不知道，站在身後的，是抓人回去上課的班主任。
還是討伐負心漢的女朋友。
又或者他只是個手滑的憨憨。
如果說一個網吧裡99%的人都在打遊戲，那這些看新聞聯播、上課學習、寫作業的人，就成了濁潭裡的一股清流。
有時候在網吧裡彷彿能看到世間百態，有窮困潦倒在網吧打地鋪的、有富甲一方在網吧找小姐姐陪玩的。
我也想要簡單的快樂
相比網吧，xx動漫城實際上更有圍觀的氣氛在，特別是讓人魂牽夢縈的跳舞機。
如果說遊戲是人的天性，那舞蹈就是天性的自我釋放，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釋放，他們需要跳舞機上的搔首弄姿拯救靈魂。
不少動漫城的跳舞機會放到最最顯眼的位置，最好是在大門口，好讓路過的人都能多瞅幾眼。
跳舞機上的人跳得開心，圍觀的人看得開心，當然最開心的還是動漫城的老闆。
跳舞毯上飛舞的雙腿就像是圍觀者心裡的幻肢，自己的思緒也被音樂和節奏帶動起來。
偶爾遇見會跳舞的長髮mm，輕快的腳步加上舞動的裙襬一瞬間就能撩到大片的圍觀者。
後來到了大學寢室，不知怎麼回事，比起圍觀女生跳舞，男生更樂意圍觀赤膊的室友打遊戲。
當室友的神操作出現了，就一頓xxnb的機關槍輸出，順便嘲諷一下對面的sb。
當室友的丟人操作出現了，發出嘲笑的聲音恨不得網線對面的玩家也能聽得見。
說起來當時在寢室打遊戲是聲音越大越噪越好，用配上一個低音炮的電腦打遊戲，就像是賽車手掛上了最快速的檔位。
但商場裡的VR遊戲就不行了，玩《節奏光劍》的人只能一個人靜靜地體驗遊戲中的刺激，旁人感受到的是一個胡亂揮手的瘋子，不過也正是如此才有了圍觀VR遊玩者的樂趣。
自從直播行業興起後，觀看直播讓每個人都成為了線上的圍觀者，我們隔著網線和鏡頭，在熒幕上圍觀主播的一系列操作。
有時候我們在意的是主播所玩的遊戲，有時候我們在意的是主播玩遊戲時的操作，也有時候我們在意的只是這位主播本身，更有甚者，在意的只是主播身上的某個部位。
其實看主播打遊戲的心情很微妙，既想看主播的神級操作，又想看主播吃癟的樣子，最後讓你回想過去看的直播，往往印象深的還是SKS壓槍和忘記開濾鏡的喬奶奶。
相比於街機廳的大神，現在有更多的大神可以被圍觀，他們也配合我們在盡力表演。
雖然直播間的人氣比當年的街機廳多了不知道多少倍，但總覺得已經聞不到曾經的江湖氣了。
或許圍觀一直都是人的天性吧，誰都圍觀過別人，也都曾被別人圍觀過，就像正在圍觀這篇文章的你、和正在圍觀留言的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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