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4 散文:飘飘苇花

散文:飘飘苇花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悄无声息里日子又过了一季。春日里那些繁华艳丽的花儿赶集似的扎堆开过,河岸边、村路旁、山谷里,蓬勃生长了一整个春天的芦苇终也绽放出了一片又一肯的美丽。

  放眼望去,这个盛夏不再只是成片成片葱茏得几近寂寞的绿。远山、近野,目光所及处,除了那苍翠的树木,绿油油正待抽穗的早稻,柔柔的或嫣红或淡紫的苇花更是这个包裹了端午节日盛夏里的一方精灵。看,蓝蓝的天空下,无垠的碧野里,独特的它们正在用它们那独特的姿容装点着这个美丽的夏日。

  想起小的时候,苇花成片开起的日子里,最爱的便是和一群小伙伴在上学放学往返的路上一路挑捡着,抽拔着垂在路边柔柔美丽的芦苇花,一路毫无顾忌地举着手中的苇花枝追逐嬉戏。那情形,那意境,直到今日仍倍感温馨。

  怕是再找不回那时的自己了。而今,年岁的增长,心境的变迁,世事的繁杂,无论哪种,似乎都已让自己早就过了当年的单纯。

  但那苇花却是例外。尽管年华已被岁月磋砣,容颜已被时光苍老,然心底对柔柔苇花的喜爱却如同对未来的期待一样美好。

  或许,当年伯母的期待也是如此吧。要不,大伯离世的那些年里,无助的伯母又怎能承受得住那一日日的孤苦寂寞?

  那是八十年代,我们那个小山村还没人去往沿海打工赚钱的时候。那时年轻的伯父一场病痛下来,待用尽家中能借都借了的外债后,形如枯蒿的伯父终于还是撇下年轻的伯母和他们那尚未成年的孩子去了另一个世界。

  日子依然还得一日接一日的朝前过。痛过之后,田里的水稻、菜地里的梨树、河畔的野竹,大凡能卖得来钱的东西都成了伯母心头美好的期待。

散文:飘飘苇花

  自然,那些生长在村里村外、河岸溪边、山谷沟壑由春日青葱开始直至冬里枯黄的芦苇更是伯母的心头最爱。

  时至今日,依然记得当春风吹得山里芦苇一片青葱,而夏日炎热又摧得那些芦苇一枝枝苇花盛开时,盛夏里,在水稻田忙活的伯母总要趁着傍晚归家的那一小会儿时间,将随处可见的枝枝零散苇花采来;又或是在忙完田里的农活后,趁着偶日的空闲,拿上镰刀,到那些苇花枝多的山谷沟壑专门进行割采,待集齐到一大捆时便放进门前的水沟中稍稍浸透,在某个阳光灿烂的夏日一番暴晒,待轻轻敲打下那些苇花上干枯的花絮,再一根根比对拾掇,凭着多年捆扎的技艺,那些苇花枝便也一枝枝在伯母的精心绑扎下转化成了可以挑上集市换取家用零钱的芦苇扫把。

  不过,已记不起了,记不起经伯母手把手扎出来的芦苇扫把有过多少把,更数不清经伯母采下的苇花枝有过多少枝了。

  当然,这些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贫穷困苦的年代,那些随风飘扬的苇花给过伯母经济上、心灵上的希望和美好就行。

  而今,伯母早已是进了古稀老人的行列,那年轻时候的一程程历练也早就佝偻了伯母的腰身。偶尔的几次,在繁华的农贸市场,看着干瘦但精神却仍就良好的伯母还在为着下一代儿孙挑拣着蔬菜,我的眼前便宛若又看见了那飘飘苇花深处的年轻女人在勤劳地挥舞着采割苇花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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