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7 監獄也是所大學

重生燃情年代 > 第005章 監獄也是所大學

監獄也是所大學

小會開完,周萬新和楊愛國匆匆離開。

楊愛國得趕緊回家,快十點了,他家婆娘兇的狠,回家晚於十點,不管啥原因,第二天晚上,準能看到他跪搓板。

挺搞笑的,也就這年頭還能看到這種奇景:丈夫打老婆,打得嗷嗷叫喚眼淚汪汪,滿世界亂跑;或者老婆體罰丈夫,當著鄰居面在大門口跪搓板。

大家都習以為常,看到打女人的,勸幾句拉一拉,看到跪搓板的,就哈哈一笑。

很少有人因為這些事鬧離婚。

未必是感情好,而是在這個年代裡,大部分人在婚姻和工作上,都沒有太多的選擇和誘惑,一次就是一輩子。

周萬新則是直接回到了廠子裡,今晚就要重新做包裝模具。

他是屬於偶爾打打老婆的那種。

梁義誠就比較慘了,即沒有老婆打,也沒女人罰他跪搓板,就一個兒子相依為命,這幾年還見不到面。

“你放著,爸來掃。”

人走之後,一地菸頭,梁一飛拿著掃帚幹活,梁義誠把掃帚拿了過去。

梁一飛也沒閒著,跑到水池洗碗去了。

梁義誠一邊掃地,一邊問:“一飛啊,你這些東西都跟誰學的啊?”

梁一飛說的那些話,乍一聽是小聰明,可是仔細想想,裡面是很深的道理的。

這個道理就是人心。

而且,坐牢幾年,兒子不但沒和時代脫節,反而走在了時代的最前沿。

附加價值這種詞,可不是說有點小聰明就能想到的。

梁義誠有點奇怪。

梁一飛把碗摞好了,放進碗櫃蓋上溼毛巾,說:“爸你忘了,我以前擺地攤嘛,那時候就懂點怎麼做買賣,在牢裡,我經常看書讀報學習,牢裡也沒其他休閒娛樂。”

頓了頓,擦乾手,笑道:“再說了,您不知道,大牢裡什麼人都有,混社會的,當官的,還有大老闆呢,我跟他們聊聊,真挺長見識。”

這話有五分真。

兩輩子都有坐牢的經歷,對於梁一飛而言,未必全是壞事。

在牢裡,學到了很多外面學不到得東西,接觸到了一些奇人,也能靜下心來想想,自己犯過的錯誤。

監獄裡的犯人,是罪犯,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很多也是某個領域的‘人尖子’;

而且這批人尖子,和梁一飛一樣,進去之後,都會反省自己的‘失誤’,所以他們領悟到的東西,有時候比外面的那些正春風得意的成功人士,要更深刻。

“這就好。”梁義誠說,“塞翁失馬,焉知禍福,你還年輕,將來路長的很,吃了一次虧,能學到這麼多東西,爸也就放心了。”

接梁一飛出獄的時候,梁義誠滿臉愁容;

但也就半天多時間,隨著兒子越來越多的表現出的變化,梁義誠臉上的愁容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輕鬆的微笑。

他本來年紀就不大,40出頭,正是壯年,還處在一個男人最好的時間段,精神好了,人一下好像年輕了幾歲似的。

……

……

接下來幾天,周萬新按照梁一飛的‘點子’,從倉庫裡取出一批罐頭,重新包裝。

不多,攏共3000瓶,兩百箱。

梁一飛的點子聽起來蠻‘奇’的,但是到底管用不管用,周萬新和楊愛國,包括梁義誠,現在都不敢確定。

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聽起來有意思、吹牛逼、紙上談兵的理論分析,再好,也不能決定結果。

包裝上的字,印上去簡單,可要是市場還是不買賬,到時候再想摳下來那就難了;五角星還是鋼印打上去的,根本不存在摳不摳的問題,賣不出去,那這三千瓶就廢了。

三千瓶罐頭不多,沒用多少人手,連上班時間都不佔用,找幾個工人加加班,三天就搞完了。

罐頭裝箱,箱子上,也印著“內部特供”和五角星。

周萬新眯著眼,打量著面前的罐頭箱子。

車間主任皮大國跟在邊上,摸著下巴,咂巴著嘴,自言自語說:“廠長啊,你有沒有覺得,這些罐頭哪裡不太對勁啊。”

“什麼不對勁?”周萬新現在一顆心全在罐頭上,聽到老皮說不對勁,給他嚇了一跳。

“我說不好,怎麼說呢?”皮大國斟酌著用詞,不清不楚的講:“罐頭吧,還是一樣的罐頭,可是,怎麼就感覺跟原來不同了,看著有點……嗯,有點嚇人!”

話說的沒頭沒腦,不過周萬新卻聽明白了。

因為他也有類似感覺。

怎麼說呢,不是嚇人!

一樣的罐頭,可是印了這四個字之後,就讓人有種油然而生的敬畏感。

也不一定是敬畏感。

用一句知識分子的酸話,比較恰當。

叫做‘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這鬼點子,有點意思啊。行,先放倉庫去。”周萬新咂巴咂巴嘴,琢磨著下一步怎麼辦。

他覺得‘有神秘的色彩’,但是到底市場買不買賬,其他人認可不認可,這個還不好下結論。

按照梁一飛的‘組合拳’,後面估計是要開始花錢了。

賬上錢真的很有限,首先要還銀行利息,周萬新有點猶豫,是繼續按照梁一飛的建議,冒險把這套‘組合拳’打完,還是先按照正常方法?

他還沒琢磨明白呢,罐頭朝倉庫搬的時候,出事了!

入倉庫的時候要點數。

點來點去,本來兩百箱罐頭,可只點出了179箱!

21箱不翼而飛!

……

……

梁一飛是從梁義誠嘴裡聽到這個事。

足足丟了十分之一的罐頭!

梁義誠嘀咕說:“見了鬼啊,以前也有丟的,可是沒這麼多。”

職工拿自家廠子東西,不算偷。

愛廠如家嘛,也就把廠子當成‘家’。

家裡的東西,那不是隨便拿嘛。

不光罐頭廠,其他廠也都一樣。

連周萬新這種‘改革派’都習以為常,只要不是太過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以前物資不豐富,職工們經常去倉庫拿罐頭當菜吃,也有朝家帶的。

可是,現在什麼都能買到,罐頭吃久了,那味道實在挺膩歪,廠子裡職工自己心裡有數,這東西加了太多的防腐劑和色素、糖精,對身體沒好處。

除了極個別不佔便宜就活不下去的人,這種‘損耗’越來越少。

可就算之前最誇張的時候,也沒有一批貨損耗超過十分之一的,百分之一都沒有!

這次一下子就少了21箱,性質立刻不一樣了。

這就叫‘掏黃鱔把大堤給掏塌了,偷磚頭把大樓給偷倒了’。

社會主義牆角能這麼挖?

這不扯淡嘛!

周萬新不得不重視起來!

要查,嚴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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