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9 亡國之君——南唐後主李煜的酒色人生

南唐後主李煜,雖是一個"好聲色,不恤政事"的亡國之君,卻為後世留下了可以千古傳唱的血淚文字。除了蕭瑟悲涼的時代,除了無可奈何花落去的命運,除了故國不堪回首的悲痛,始終陪伴他,並激發出濃烈的創作靈感的,也只有一壺濁酒而已。

亡國之君——南唐後主李煜的酒色人生


李煜,初名從嘉,字重光,號鍾隱,南唐中主李璟第六子,史稱李後主。李煜工書善畫,能詩擅詞,又精通音樂,還會點武藝。他不適合做皇帝,也不願做皇帝。但偏偏,命運鍾情於他。雖然他有六個哥哥,但不是病死,就是夭折。所以他就在這樣一個沒有思想準備,沒有任何政治培訓的情況下,登上了大位。而此時的南唐,已岌岌可危,大勢已去。在對宋的委曲求全中,度過了十五年的帝王生活,整日鶯歌燕舞,琴棋書畫為伴。在後來被俘的日子中,“此時朝夕只以淚洗面”,心繫故土,從未歸心宋朝,直至最終客死他鄉。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

李煜極少以酒入詞,但詩詞中對故國的留戀與哀傷,卻帶著深深的醉意。亡國之前,他的詞主要是描寫靡麗奢侈的宮廷生活,但愁緒在他的詞句中,已初見端倪。少年間,只是個涉世未深的皇子,帶著一顆赤子之心,去描繪他的目之所及。“櫻花落盡階前月,象床愁倚薰籠。遠似去年今日,恨還同。雙鬟不整雲憔悴,淚沾紅抹胸。何處相思苦?紗窗醉夢中。”

這期間,他的詞大多辭藻華麗卻不甚成熟。不同於李商隱的詩中所表現的愛情,“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那樣的忠貞不二,堅定不移。他留下的,不過是一些風流史,不夠堅定,也不夠深刻。

亡國之君——南唐後主李煜的酒色人生


對於江山,他無能為力,拱手讓人;對於百姓,他自顧不暇,未盡責任。對於自己,他醉生夢死,自欺欺人。前期的他,他的詞,僅限於辭藻華麗,而缺乏刻骨的深意。

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李煜愛酒愛到痴迷又瘋狂,無酒不食不眠不解愁。喝酒是他每天的必修課,喝下幾杯酒,澆出愁緒,無酒狀態下的順從隱忍,藉著酒勁詞性大發,不知不覺地暴露出潛伏的痛恨、惆悵。聽聽《相見歡》:“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再聽聽《望江南二首》:“多少恨,昨夜夢魂中。還似舊時游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

還有《浪淘沙令》也在泣訴:“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亡國之君——南唐後主李煜的酒色人生


李煜借酒吐納珠璣,好似吐出幾腔愁怨,博得短暫的宣洩。

前半生的醉生夢死是真實的,後半生的亡國之痛也是真實的。南唐亡國後,李煜的詞中,總是凝結著一種化不開的愁。從“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到“人生愁恨何能免,銷魂獨我情何限”,再到“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直至這時,李煜的愁緒才如滾滾江水,一發不可收拾,一字一句都凝著血淚與徹骨的悲哀。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提到國破家亡的詩人,難免還會想到另一位名垂千古的女詞人——李清照。一個是把“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路山河”拱手送與他人的南唐後主;一個是身單體薄,流離失所,國破家亡的堅強女子。他們都同樣經歷過一段美好的時光,也同樣經歷了風雨飄搖,生靈塗炭的日子。他們都切實地經歷過亡國之難,他們通過自己的酒詞傳遞出的亡國之音必將更為深刻。

亡國之君——南唐後主李煜的酒色人生


李清照是宋代文化孕育出來的曠世才女,在那個只有男人吟風弄月的歷史舞臺上,是她填補了宋詞中的一處空白,經受住了歷史長河洗禮,永世不衰。

而李煜後期的詞作都深深打上了他的生命烙印,既愁思鬱結又情感奔湧,形成了以純粹的赤子之血書寫的文學。他把自己的人生體驗,滿腔真情,借酒壺,借愁腸,訴諸詞章之中,可以說,是亡國的代價造就了一位可追唐詩的偉大詞家。

李煜天生喜酒愛酒,卻並非天生滿腹愁懷,可造化弄人,偏是這酒入了愁,成就了一代詞家。他不是一個好皇帝,但他純粹、深情、自然、又耐人尋味,文學成就皆是你我所不能及。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