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1 阿里·飛天·夢

阿里·飛天·夢

文 / IT創事記 祁萌

蔣江偉2008年加入淘寶。在相當長時間裡,他一直是阿里雲的旁觀者甚至是“反對者”。

“如果把阿里雲的那些人給我該多好。”那些年裡,蔣江偉不止一次有過這樣的想法。在阿里系,有類似想法的人也不止他一個;因為阿里雲這個事業群數年間聚集起了阿里巴巴最豪華的工程師團隊。

現在,他的想法終於變成了現實。那些工程師中的一部分已經成了蔣江偉的“手下”——2018年1月,蔣江偉從阿里巴巴轉戰阿里雲,成為阿里雲技術研發總負責人——他也開始做那些他曾經“質疑和反對”過的事,雲計算。

阿里·飛天·夢

阿里雲技術研發總負責人 蔣江偉(花名,小邪)

滿弓(阿里雲工程師花名)全程體驗過“蔣江偉們”對阿里雲的不解,他是阿里雲歷史上的第六位工程師。2008年10月24日(非常程序員的一個日子),作為阿里雲的前身之一,阿里巴巴研發院成立;11月,滿弓入職。

這一特殊的“元老級”身份,讓他可以不必等到2019年再為阿里雲十週年慶生。同批進入研發院的30多位工程師,都可以將這種對阿里雲的記憶向前延伸到2008年。

十年前,飛天的肇始是極具浪漫主義氣質的,尤其是對數十名理工背景的工程師而言。開年之後,她/他們聚集到了杭州,暢想飛天。那時馬雲也去看望他們,甚至加入討論。

阿里·飛天·夢

2009年,馬雲與飛天研發團隊合影

一個主要的議題是為飛天內部模塊命名。工程師們相信,好的名字,是成功的開始。他們最終為那些存儲、調度、網絡和DNS等模塊都起了一個上古神話人物的名字,伏羲、有巢、夸父……

然而,這群花時間去琢磨上古諸神的理科生的浪漫情懷,最終在現實面前戛然而止。

阿里·飛天·夢

阿里雲飛天的模塊是以古代神話命名的

今天,我們仍然能從內網的質疑、王堅的落淚、用嬰兒啼哭做鬧鈴的工程師、馬雲的每年投十億,或者胡曉明讓阿里雲起飛這類故事情節中獲得創業靈感;但這些歷史的碎片,最終仍需融入歷史的敘事邏輯中——時代背景、業務基因、企業文化、機緣巧合……共同組成了一隻上帝之手,是它最終把機會送到人們的面前。有準備的人會撿起它。

“夢想永在凌雲意意氣風發,代碼成就萬世基積沙鎮海”。從這句阿里雲早期工程師們書寫的對聯中,能看出那種近乎歷史使命式的雄心。

一位工程師在面試時看到了這幅對聯。“他盯了很久。”在滿弓的回憶中,那人說他第一次看見一家公司能把工程師和代碼放在這麼重要的位置。他說:“你們和別人不一樣。”

飛天,或者說阿里雲,確實和別人不一樣。

阿里·飛天·夢

2009年2月,阿里雲飛天寫下的第一行代碼

這是一種接近中國傳統文人的使命感,一種家國情懷。它或許濫觴於武俠,至少有別於時髦的硅谷。

從淘寶,到阿里金融,再到阿里雲,阿里巴巴在服務中小企業的這種使命認知上,有著近乎偏執的情緒。事實上,你很難將這種情緒從所謂“俠之大者”的情結中剝離出來。

“馬雲說,你們必須去,而且要做成功。”蔣江偉說,2009年,一群阿里巴巴的工程師和主管就這樣投入了淘寶。

類似的話,馬雲在2010年也對當時擔任阿里金融總裁的胡曉明說了——要求他用數據和計算去解決所有中小企業的融資難的問題;並且附加了條件,必須基於阿里雲。

2010年6月1日,在馬雲找胡曉明拍板定調前,一個被命名為“牧羊犬”的阿里金融項目已經展開了近兩個月。所以拍板之後,阿里雲和“牧羊犬”的工程師們就開始了“吃自己的狗糧”的進程。

阿里·飛天·夢

“牧羊犬”項目的簽名文化衫

一邊是阿里雲工程師在搭建“飛天”(Apsara)平臺,另一邊,是阿里金融的工程師在“飛天”上開發應用。

對於這種蓋房子和室內裝修同期進行的節奏,阿里金融的研發工程師王國濤感慨,“明明可以坐高鐵,卻偏偏要騎著自行車去上海。”

這是一個打磨飛天的過程。阿里金融在那時變成了阿里雲的“孵化器”,為後者提供了啟動資金。

牧羊犬項目由此進入了“人肉雲計算的巔峰時期”,“分佈式計算”也被工程師們調侃成解決“分步試”的問題。

這種分步試錯要解決飛天當時面臨的數據傳輸、計算穩定性、處理速度等諸多技術問題。

王國濤回憶說,最艱難的時候,胡曉明甚至帶著核心骨幹跑到阿里雲辦公室門口“上訪”。之後的年底,飛天技術工程師全體駐紮進了阿里金融,現場開發,並且喊出了“讓兄弟團隊能過個好年”那句口號。

這已顯然不是科技公司所豔羨的硅谷文化了,你甚至很難將它在車庫文化或者工程師文化間畫上等號。

阿里·飛天·夢

2009年,上地匯眾大廈,“飛天”的工程師搬冰塊給辦公室降溫

這些企業文化的舶來品曾在美國締造瞭如惠普、谷歌、亞馬遜和蘋果等科技巨頭,也在此後長時間地刺激著中國的科技企業和它們的創新。

直到當孵化器、加速器雨後春筍出現在中心城市的產業園後,人們才發現,二手創新精神和文化最終卻落地成了如地產類的硬件資產,多數情況下不倫不類。

明窗淨几、寵物間和咖啡間,或者高管的開放辦公都不難實現,難以實現的是文化與文化的融合。

在阿里雲,成就“萬世基業”的“凌雲意”,讓工程師們多了幾分江湖道義。你不難從車庫或者硅谷中輕鬆找出迎難而上的團隊,卻很難看到一致的動因和它背後的抱負。

現在,這個曾經從中國通俗文學裡抽取企業文化的互聯網公司,已成為雲計算市場的一代霸主。而最初那些看來極具個性化色彩,甚至有些荒誕不經的企業文化,也早已被正經地解讀、著述,並被賦予和實踐了它作為工具理性的內涵與價值。

這種奇異的轉變甚至會讓人懷疑,東方的世俗文化也能像馬克思韋伯的新教倫理一樣,孕育出另一種同樣偉大的準資本主義精神。

這種從“牧羊犬”中所能看到的“飛天精神”,我們也可以在更具里程碑式意義的“5K項目”、“天梯項目”中看到。

2013年年會,工程師們得出了一個足以讓他們有勇氣迎接新年的樂觀論斷:阿里雲是阿里巴巴集團裡最具有理想主義精神的公司——在“5K”和“雲梯”項目成真之前,或許在外界看來,這種理想主義多少仍還有幾分是堂吉訶德式的。

碼農們的“凌雲意”終於迎來了阿里雲的“意氣風發”。

2008年,今天已名滿天下的飛天項目啟動時,雲梯項目也同期啟動。前者目標是自主研發一套完整的分佈式計算體系,而云梯的目標,則是為全集團提供高效的海量存儲和計算服務。

雲梯被分解成了兩個部分——雲梯1和雲梯2,它們都是阿里巴巴集團處理海量數據存儲與計算的系統,前者底層為hadoop,後者底層為阿里雲自主研發的ODPS(現MaxCompute)與飛天。

阿里·飛天·夢

阿里雲飛天5K紀念碑

“所有項目參與者4個月都沒有休息。”李超是伏羲的研發工程師,經歷了那場決定ODPS “生死”的飛天之爭。

5年之後,蔣江偉對此話題早已釋然:“你可以用開源或者自研,都沒關係;關鍵是需要對每一行代碼有掌控力,有修改的能力,有領先性,而不只是擁有這些代碼。”

在飛天工程師4個月的投入後,雲梯2單集群規模從1500臺終於升級到了5000臺,同時實現了跨集群擴展。此後,集團“登月計劃”讓雲梯2成為了阿里雲唯一的雲梯——雲梯1數據、任務遷移至雲梯2,並最終下線。

阿里·飛天·夢

2015年,飛天打破sort benchmark四項世界紀錄

今天的飛天,已經擁有了單集群支持十餘萬臺服務器的能力,可以將全球百萬級服務器連成一臺超級計算機,以在線公共服務的方式為社會提供計算能力。

也是從那一天起,另一個被阿里er議論了近5年的話題也終於成埃落定,有了定論:雲計算這條路沒走錯。

對於非碼農,代碼無法理解;但夢,則容易很多。

【IT創事記】創見科技未來,旨在為讀者提供科技企業和科技趨勢的前瞻分析與評論。創始人祁萌,為資深科技自媒體人,曾任《商業夥伴》副總編、《電腦商報》主編、都市媒體記者編輯,從業超過14年。【IT創事記】同名專欄入駐各主流媒體平臺。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