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5 一路看書:宮中傳聞皇上喜怒無常,她想避卻似乎總也避不開

一路看書:宮中傳聞皇上喜怒無常,她想避卻似乎總也避不開

南梁年間,蘭陵蕭氏一族內部紛爭,朝堂上下宗親相伐,梁惠帝在位二十年後病逝,新帝蕭天璇十九歲登基,是為昊帝,遵先帝遺詔由太后薛氏監國,太宰太傅輔政,定年號開陽。

時為開陽五年,八月,建康城……

喵嗚……

一隻野貓歡快的從牆頭躍過,消失在靜寂的夜色中。

莫小螢輕巧的從院牆上翻身而下,無聲無息的潛入了策王府的後院。

八月燥熱,院中翠竹挺拔,紙窗透著燈火,在青磚地上拉出一叢清影。

“該死,這麼晚了竟還亮著燈?”她躡手躡腳的踏進小院,四周打量一番,如水清澈的眸中閃過一絲警覺……

夜裡仍是炎熱得連絲風都沒有,聽了許久,似是沒有動靜,於是小心上前,正欲捅開窗戶紙一探究竟,卻忽得院外一聲驚天鑼響,嚇得她幾乎肝膽俱裂。

“來人啊!!!!有人進了小姐的院子!!”守夜婆子的叫喊聲嘶啞尖利,劃破夜空,在夜深人靜時分顯得格外刺耳。

糟糕!她心裡暗暗一驚,這王府果然不比尋常地方。

頓時一片腳步雜亂,丫頭婆子們的聲音混在一處,不多時便到了院門外;

她額上驚起一層密密冷汗,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儘快離開,但又轉念,她要找的那份名冊就在這屋子裡,若是此時走了,便前功盡棄,不免頓時心亂如麻。

卻見房間裡的燈火突然滅了,只聽到吱呀一響,屋門竟然從裡面打開,從門裡伸出隻手來,一把將她拉進了屋內……

一路看書:宮中傳聞皇上喜怒無常,她想避卻似乎總也避不開

她眼見門被極快的掩上,本能的向後一擊,卻被輕巧避開,這才看清門後同樣藏著一人,黑衣蒙面,與自己同樣裝束,並且朝她打了個噤聲的手勢。

院門呯地被打開,燈籠交錯照得院中一片白,幾個婆子大聲嚷嚷著,好似是在替自己壯膽一般。

這時卻從裡屋傳來一個年輕女子慵懶的聲音:“外面何事?如何這般吵鬧?”

“小姐!可有聽到什麼動靜?”一個黃衣丫頭有些慌亂的跑進了屋子,裡面突然一聲怒斥:“能有什麼動靜?王府裡豈容你們這般亂鬧?誰準你們就這麼闖進來了?還不退下!”

黃衣丫頭嚇得手中燈籠都幾乎提不穩,面紅耳赤的應了,便退了出去,似是對院中眾人輕聲說了幾句話,不多時,眾人散去,院門輕掩,一切重歸平靜。

莫小螢在心裡長出一口氣,衝黑衣人一抱拳,並不多言,算是江湖規矩。

今晚並非順手牽羊,既然大家都在暗處,就此作罷,她倒不想多惹麻煩。

這時裡屋火摺子一閃,屋裡燈火重新被點亮,一個清秀女子從裡屋走了出來;

湖水綠的衫子,膚白細緻,眉間帶著幾分英氣,眼神慧黠,嘴角輕揚,神態安然,身上卻整整齊齊,根本不像是剛剛在睡覺的樣子;

只見她微微一笑道:“難道不道聲謝便去了麼?”

莫小螢心中一驚,卻不免詫異,突然感覺身後帶起一陣勁風,心裡來不及叫聲不妙,頸上一痛,眼前便是一黑……

不知過了多久,夜裡的蟬鳴聲仍是斷斷續續,隱隱還聞到了一絲桂花甜香。

她在迷迷糊糊中動了一下手腳,倒是無礙,鬆了口氣,心裡不免懊惱,沒想到剛來建康城竟會失手!

一路看書:宮中傳聞皇上喜怒無常,她想避卻似乎總也避不開

頸上仍是痠痛,頭暈沉重,倒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連脖子都無法轉動,她突然心裡一個激靈,莫非被送到衙門,被木枷鎖了?

驚慌之中睜開眼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襲金絲精繡百鳥朝凰的大紅嫁衣,正一絲不苛地穿在自己的身上,頭上頗有份量的卻是一頂打造精良的純金鳳冠,八寶流珠,華貴逼人,兩串珍珠流蘇長長的垂在臉側,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大的紫檀雕花軟塌之上……

在一張大大的紫檀雕花軟塌之上……

莫小螢一個翻身,猛地坐了起來,心裡呯呯亂跳,頭上的鳳冠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絲毫不是在做夢,剛定了定神,卻見一個男子正抱著雙手坐在窗前,正用看好戲一般的眼神望著她,嘴角掛著一絲嘲諷。

燭火搖曳,她凝神望去,只見那男子眉間清逸,眸深如墨,下巴微微揚起,面容年輕卻透著冷傲,不怒而自威,容顏俊朗,看上去高高在上,難以接近;頭戴九龍雲紋金冠,身形挺撥,一襲明黃色五爪金龍龍袍襯托得他氣度不凡,清雅如月。

“天就快亮了……”男子故意慢條斯理的說道,似乎並不在意她。

柔和的聲音中透著分明的冷意,莫小螢打量了一下四周,紫檀雕花的傢俱,華麗的帳幔和精良的繡工,鏤空的紫銅百花香薰爐,光可鑑人的瓷器和各色擺飾,陳設講究,精美奢華。

她默默打量周圍,一眼便可知,這裡定不是尋常地方。

而且,這裡肯定不是王府,如此氣勢,心裡竟微微有些壓迫感。

“新婚之夜扔下夫君獨自呼呼大睡到天明的新娘子,此時想說什麼?”他眸中明顯帶著一絲不屑,又道:“看來策王府的禮數也不過如此,送親使竟然扔下你一人便出宮了,朕本不打算過來的,念在太后的份上過來看看,卻見你獨自睡得安好!”

莫小螢看著桌上那對燃去大半的描金龍鳳喜燭,心中一惱,果然被人暗算了!

眼下不知能否脫身,心裡雖然驚慌,但畢竟性命無憂,只是眼前這男人氣度不凡,言語又頗為刻薄,顯然不能道出實情,但這身嫁衣又是誰替她換上的呢?

莫小螢眉梢一挑,把平日裡被捉贓時那套死不認賬的脾性又挑了起來,索性來個裝混撒潑試試風頭再說。

“呸!哪個是你的新娘子!這裡卻是何處?你又是何人?竟敢穿了假龍袍來唬我,不怕死罪麼?”莫小螢一把扯下頭的風冠,隨手扔在一旁,上面的嵌著的珍珠翡翠如假包換,她看出這頂鳳冠絕對價值不菲,手上不禁微微一顫。

“哼,可是怕太后問將起來,大婚之夜不好交待,便索性裝瘋賣傻起來?”男子口氣仍是譏諷,輕輕站了起來。

“你若再往前半步便休怪我不客氣!”她習慣性的往袖中摸去,才發現空空如也,看來不止是把自己丟了,就連平日裡的吃飯家伙也一併丟了。

他卻突然笑了起來,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冷冷道:“自作多情!你倒不如先去照照鏡子!”

她見他停在了原地,心裡稍稍安定,見他只是言語譏諷,倒不會對她怎樣。

“讓你進宮是太后的意思,婕妤雖位於九嬪之下,但以你兄長策王的家世,相信也沒人敢為難於你,只須守好本分,安心在這鸞鳳殿裡過你的時日,朕自然顧著太后的面子,若是敢行差步錯的話,自有宮規,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太后的面子,若是敢行差步錯的話,自有宮規,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你說什麼?太后?”

莫小螢心裡突然湧起一陣不安來,抬眼卻對上他那冰冷的眼神,心裡更加的慌亂起來。

“欺君之罪,當誅九族,太后不顧策王反對執意讓你進宮,你該有自知之明,免得再牽連到策王府上上下下,待策王由雁門郡返回王城之日,朕自會讓你兄妹相見,多說無益!”

一路看書:宮中傳聞皇上喜怒無常,她想避卻似乎總也避不開

幾句話擲地有聲,莫小螢從他的話中聽出一絲寒意,又見他臉色冷峻,便不敢多言,只見他淡淡瞥了一眼滿面疑惑的莫小螢,嘴角卻勾起一絲心滿意足的冷笑。

此時天色大亮,幾縷晨曦照進屋內,那男子立在窗前,身材英武,風華如玉,身上的龍袍明亮刺眼,他卻看都未再多看她一眼,便走了出去。

莫小螢一時分不清真假,竟然怔住了,直到看著他大搖大擺地信步而去,外面傳來一陣皇上起駕的高呼時,她方才回過神來,走出去一看……

殿外一排穿著月白配寶藍色綢衣的宮女正靜候在一處,規矩整齊。

這才當真不是尋常地方!

嚇得她輕手輕腳的又退回內殿,正在忐忑不安時,猛得瞥見一旁鏡中的自己,只見一張塗著厚重脂粉的臉正驚悚的望著自己,臉上擦著兩團紅豔豔的胭脂,唇中

一點硃紅,看上去活像是街上扎紙鋪裡的童男童女一般……

到底是誰這麼缺德!!!她一腳踢向了紫檀木的梳妝檯,上面雕著的丹鳳朝陽狠狠的撞痛了她的腳,無力地摔坐在地上,欲哭無淚!

自己明明在王府,怎會來了這裡的?

霧失樓臺,月迷津渡。桃源望斷無尋處。

建康皇城,內外三道宮牆,外重駐軍,中間有中書省,門下省和尚書省等議政機構,裡重方為內宮,以太極殿為中心,又分為東西兩堂,各有東西兩大林苑,亦為後宮所在。

白玉雕欄琉璃瓦,硃紅色宮牆重重深鎖,莫小螢望著那飛簷下嵌著的獸頭,長長的嘆了一聲。

做賊做到如此份上,卻是連祖師爺的面子都丟盡了,不但失手,竟然連自己都搭了進去,眼下這個地方,竟比衙門還難脫身,自己做夢都不曾想過,有朝一日被關進去的地方竟會是南梁皇宮。

微風帶起一陣桂花香,清澈醇厚,她轉頭望過去,正殿外面有一棵很大的桂樹,地上落著不少鵝黃色的桂子,華麗氣派的宮房上書三個大字:鸞鳳殿。

又是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嘆,她安然坐在這裡,似是臨危不亂的模樣,誰料想心裡早就是米水不分亂成一鍋糊粥,這個地方,進不來,出不去。

那天皇上走後,便再沒有來過鸞鳳殿,倒也相安無事。

可她從未想到自己竟會落到這麼個一籌莫展的境地,以前不管碰到多大的麻煩,身邊有師傅在,總是安心的,但是,她最喜歡的師傅卻為何要留下一封訣別信出走?

當初看著師傅留下的信中說自此師徒緣斷,今後各不相干時,她便心中默唸,縱是今生追到天涯海角,挖地三尺,也要問個明白。

可如今之際,此事,誰知?若說,誰信?

青磚地上一片溼冷,她苦笑,卻成獨角戲!

“梅婕妤!怎的獨自坐在這地上,聽聞太后召見!”一個身穿藕荷色宮裝的女子走過來一邊扶她起身一邊輕聲說道,她認得這位是鸞鳳殿中的女史玉葉,比自己年長几歲,自有一番端莊俐落的風範,對待宮人輕聲細氣,口氣卻透著不容質疑。

那天晨起時便是她親自前來問安伺候,打點好一切,奉她坐於偏殿之中,帶領鸞鳳殿中的宮人們一同拜見了新來的婕妤,恭順有加,卻並不多言,

莫小螢心中縱是騎虎難下,卻對玉葉帶著幾分好感,玉葉似乎明白新來的婕妤心中不安,一直都陪侍在身旁,宮中禮儀,事無鉅細的都在旁小聲解釋,起初的慌亂便也慢慢減退了下去。

她一邊讓玉葉親自幫她換上禮服,一套棲霞紅的百花織綿襖裙,依宮中式樣在襦裙上罩著茜色流紗,一邊聽著玉葉跟她講太后所居的重華殿位於何處,望著鏡中

的自己,不免驚歎,果真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竟是連自己都快認不出了。

二八年華,芳華正濃,這般玲瓏精緻的莫小螢,若是師傅見到,不知是何反應?

剛進重華殿,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落梅香,甚是清爽,微微抬頭,見薛太后一襲秋香色的織錦常服,繡著萬年青和雲紋圖樣,頭上戴著一對翠玉純金雙鳳步搖,望上去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膚白似雪,眉頭微微挑起,一雙鳳目波光流轉,透著精明,周身華貴掩不住三分凌厲,不愧是當年先帝最寵愛的貴妃娘娘,當今南梁皇帝蕭天璇的生母,威儀朝野的南梁太后。

薛太后見她進殿,嘴角浮起一絲笑意,莫小螢見她目光溫和,心裡稍稍平靜,一旁的玉葉扶著她深深跪下,這才反應過來,恭敬磕了三個響頭,輕聲向太后問安。

“這孩子去了雁門郡這些年,回來反倒認不出來了,竟出落得如此清婉!”沒想到薛太后笑聲爽朗,似是掩不住的滿心歡喜,讓她聽著也親切起來。

莫小螢低頭扮出溫婉和順,雖說太后威儀,此時的感覺卻又分明親切。

“少梅你雖是進了宮,但我卻是你的姑母,不必過份謙卑,無論是你封為婕妤還是當今策王,都是我薛氏子弟,此番進宮稍有倉促,但邊關和議乃是重中之重,待少棠回來後,便在我這重華殿裡替他設宴洗塵!”

“謝太后恩典!”莫小螢起身行禮,神態自若,一旁隨侍的玉葉不禁微微側

目。

感覺有些有微妙,玉葉雖教她宮中禮儀,但那一瞬竟有幾分熟悉,一時茫然。

“皇上親政不多時,朝中事務眾多,雖有臣子們相助,但事必親力親為,只是這後宮,比起前朝來,三宮九嬪屈指可數,到如今都未有所出,如今你進了宮,只希望能與皇上琴瑟和鳴,早日承寵聖恩,延綿子嗣……”

說到這裡太后微微一笑,身旁的隨侍女史馬上小心遞上個白玉瑪瑙杯,太后輕啜一口,淡淡道:“至於其他,不必理會,有我在這裡,你安心便是!”

莫小螢輕聲應了,嘴角卻浮上一絲笑意,太后剛才喚她少梅,自然當她是策王薛少棠之妹薛少梅,策王乃是太后親侄,手握重兵把守雁門郡,年少封王。這才明白為何皇上和太后都認不出她來,卻沒想到原來策王之妹當年也一同去了雁門郡,難怪宮中無人認得她。

太后見她低頭,只當是嬌羞,便笑吟吟的賜了幾件首飾命人去拿過來。

莫小螢在旁心裡暗自盤算,當初夜闖策王府是為了取得朝中新任官員名單,那醉心閣的花魁告訴她新上任的朝臣中有人極像她的師傅,於是她便不惜鋌而走險。

如今這內宮與中書省不過一牆之隔,況且皇上和太后都當她是策王之妹,而策王遠在邊塞尚未回朝,如此機會,千載難逢。

儘快打聽師傅下落,只要趕在策王回朝前,尋到機會離開便是了。

她想到這裡越發的笑逐顏開起來,一旁的薛太后看著她的笑顏,不禁微微頜首,清麗如櫻,秀若芙渠,嬌盈可人,甚至比起倚春殿的那位也毫不遜色,這一次,皇上總該對她的苦心有所回報了吧!

兩邊各有所想,卻都暗合心事,緣來如此。

門口的宮人進來通傳,說寧淑媛在外前來向太后問安,薛太后鳳眼一瞥,淡淡說道:“讓她先候著吧!”

轉過頭卻對著莫小螢微微笑道:“姑母望你多花心思侍奉皇上,問安之事各自盡心便好,不必口口前來,虛於禮數!”

莫小螢見太后對自己親切如此,心底不免湧上暖意。

出了重華殿,見廊下立著一位妃嬪打扮的女子,想來便是寧淑媛了。

只見那位寧淑嬡穿著一身天水碧色的襦裙,長長的裙襬上繡著白色玉蘭,頗為雅緻,鬢上插著白玉海棠花簪,耳邊一對碧綠小巧的翡翠墜子,妝如三月梨花,姣麗清爽,淡雅宜人,一雙眼睛生得極為嫵媚,顧盼生姿,神情卻帶著幾分清冷。

“淑媛位屬九嬪,婕妤是要向她行禮的……”玉葉小聲在她耳邊說道。

莫小螢在她身邊停住,微微施了一禮:“見過寧淑媛……”

過了許久,寧淑媛才似是反應過來一樣,忙不迭的點頭。

“妹妹客氣,莫要這樣,大家都是宮中姐妹!”寧淑媛似是有些驚慌,親手扶住了莫小螢,又輕聲道:“姐姐初遇妹妹,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姿容,一時竟是看得痴了……”

莫小螢聽著她輕言細語,似春風和煦,心想這便是宮中妃嬪,皇上身邊的女人,一舉一動自然是高貴端莊,臉上也輕輕綻出一個笑容來。

“聽聞皇上賜妹妹住在鸞鳳殿,離我那玉梧宮卻有些遠,所以一直未能尋得機會拜訪,如今碰見了,當真是有緣,若是得空了,妹妹一定要來我玉梧宮坐坐,可好?”

莫小螢見她說的真誠,剛點了點頭,未及開口便聽見太后宮裡傳召,寧淑媛對她淺淺一笑,便轉身去了。

“她是寧太尉的女兒寧月,去年進的宮,不久前剛封的淑媛,聽說飽讀詩書,頗有文采,皇上常喜歡到她那裡去坐坐……”

“果然是大家閨秀!”莫小螢望著她的背影輕輕說道,轉頭對玉葉露齒一笑:“你且先回去,我想一個人走走……”

“婕妤……”玉葉面露憂色:“這宮中太后定下的規矩眾多,有些地方可是去不得的……”

“放心!我只在這西苑內走走,馬上便回去!”

莫小螢打發了玉葉,心想還是趁機先摸清宮中地形再說。

每個人都來世上走一遭,命中註定要遇見的,終究會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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