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3 等一場颱風來

等一場颱風來

文字×攝影:Pringles(京城大妞)

颱風過境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是在笑著流淚,還是無畏地跳舞?

是思念煙雨江南炊煙裊裊的水墨丹青畫,還是嚮往在大漠孤煙的升騰裡再看一眼午夜夢迴的長河落日?

人生的褶皺那麼多層,從來都留不住風花雪月,也攥不住錯落的時空。細小的微塵掉落在揉皺的紙上,飄蕩逐流,勾勒出喜、怒、哀、樂。

偶然相遇,然後各自天涯。

當年華、歲月、青春、流年這些賣弄風情的詞彙越來越多地出現在字裡行間,也會有悲涼。是不是會想起十八歲時候的自己,滿臉油光痘坑痘印像月球表面,長髮披肩扎一把,輕狂遙望世態炎涼,大笑起來整個世界都要抖三抖,風月哀愁都不在話下。

颱風來臨的時候,我痛苦地上吐下瀉做著黃粱長夢,那天天很輕渺,風很呼嘯,街道很乾澀,路牌很古舊,厚重的雲朵一團團錦簇在無邊天空裡,陰沉得像要鑲嵌進灰濛的大地,滲進樹葉每一片細小的罅隙裡。

後來輾轉顛簸,坐在廈門飛馳的brt k1車上,茫然四顧張望遠方,看到了一片妖嬈而清澈的火燒雲,綿延起伏的金黃色渲染著城市裡緩緩切割出千家萬戶的燈光,在沙丁魚罐頭般的車廂擁擠穿梭的平靜中印染成紫色的光芒,像一根柔軟的髮帶繫住這城市的蒼涼與瘋狂,繞著春夏秋冬的碧海藍天,鋼筋水泥。

起初在匆匆來去的人群中不知道何去何從,後來在陰雨的侵襲與潮溼溫熱的微風裡氤氳著平靜的未知。

其實那些看過的電影,曲終人散票撕碎,也就忘了脈絡,無論多麼精彩睿智妙趣橫生。

其實那些聽過的故事,起承轉合驚濤駭浪,拍拍肩膀也就煙消雲散。

其實那些遇到過的人們,掌紋也許有一瞬間的交錯,笑談風雲義薄雲天,時過境遷信紙泛黃,記憶裡殘存的也就是一個模糊悠遠的小黑點。

有人問我還活不活著,想找一個地方去休養生息一週。

我說是想過那種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麼,找個農村養養雞放放羊就好啦。

她說可以。

永遠語不驚人死不休。

然後我記得把林宥嘉唱的全世界誰傾聽你發給她,逼她去看從你的全世界路過。就像她從前逼我去看致青春一樣。

二貨說朋友不一定時常見面,需要的時候拉一把就行。

我說你快別抬舉自己了,我只是把你當成酒肉朋友,有福自享有難同當。

她說足矣洗洗睡吧。

其實生活裡還有千百次,我都有一種真情實感的執念,想要把她扔進黃浦江去餵魚。尤其在她給我寄來一堆圖片很文藝卻需要自己折騰組裝又活不久的植物時。

等一場颱風來

上海很美麗,人生很苦逼。

多麼融洽和諧的組合。

麥兜說的很對,有些事不行就是不行。海浪拍岸,天地靜默。很多年之前我姐姐和我說起這句臺詞,帶著我看這部電影,最後的最後看著海邊晶瑩的浪花,找不到椰林樹影水清沙白的馬爾代夫在地球的哪片天空下輕輕哼起古早的民謠。

某年某月某日,漫步在傳說中國第十二美麗的校園中,純真爛漫的學生們奔跑跳躍,繁華似火,教學樓的門開開合合,旋轉著清亮的年月。陽光都散發出天真無邪的味道,綠草如茵,奔向幻想的繁榮。

一個教室就是一段絢麗的篇章,一棵樹就是一個輝煌的傳奇。

青春是彩色的。陽光是溫柔的。他們還很單薄。生活還很溫暖。前方開滿了鮮花。

我以為我會又唱起高曉松的青春無悔、戀戀風塵、愛已成歌,想起老狼的沙啞與葉蓓的高亢,站在樹下追憶起那些過往,那些從琴絃上流走的音調,倉惶而憂愁。

事實是我手裡握著一瓶礦泉水,走走停停,還帶著一絲中暑的餘症,什麼都沒有想起來,什麼感覺都沒有沉澱,已經記不起來那時的情懷,那時的天空,那時的花香。

記得離開的時候很開懷。分別的時候很難過。

揮揮手別過燥熱的炎夏。

好消息是我終於學會了Eagles的desperado。

那些令我們歡欣的東西,終於還是傷害了我們。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