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2 我和我的父親

我和我的父親

如果有來生,我仍願意照顧您。儘管您彎曲的腰身再也無法挺拔,再也不能把我裝進籮筐,挑起擔子,走在家鄉的羊腸小道上;無論您的脊樑躬耕成什麼形狀,您的臂彎永遠是我快樂的天堂。

在您頣享天年之時,卻轟然倒下,曾經偉岸的身軀,只能癱睡在床,在我為您洗澡、剪指甲的時候,我仍相信這只是生命的輪迴,您陪我長大成人,我在陪你漸漸老去。

如果有來生,我仍願意照顧您。儘管您已經八十多歲的高齡,說話不再清晰,再也不能談天論地,說著評書,戲說文臣武將;儘管您的意識有時模糊不清,我仍喜歡站在您的床前,聆聽著您的叮囑。

我一直以為您不疼愛我,所以在我叛逆的年齡,我不曾喊過您,也和您賭氣離家出走過;如今,我卻如此留戀您在人世的分分秒秒,因為您是我的父親,這種父子之情,今生無法改變。

如果有來生,我仍願意照顧您。您給了我生命,也賜予我生活中的美好,我人生中的第一輛飛鹿自行車,是您走村串巷用血汗換來的,您用自己的辛勞滿足了我年少時的虛榮心。如果當初不是您將我的全國書法比賽獲獎證書,貼在家中最顯眼的地方,我的軍旅生涯不知道是不是重新改寫?在您身患疾病之時,我只能盡一點微薄的孝敬之心,我無能為力嘗還您對我的養育之恩。

如果有來生,我仍願意照顧您。您在我身邊生活的十年,也許是我最知足的幸福時光,每次回家,您都會站在屋前等我;每次離家,您都會目送我走很遠很遠。謝謝您在我人生最落寞的時候,給了我最莫大的寬慰;也謝謝您在想我的時候,總會喊著我的乳名!

一生歷經千辛萬苦,終究有一天,您會老去;我除了追憶,就是對您的懷念,如果此生有遺憾,來生我一定為您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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