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9 嫁入豪門三個月後我如願懷孕,被撞小產後才知他家人狠毒

嫁入豪門三個月後我如願懷孕,被撞小產後才知他家人狠毒

1

我踏上木凳,將纖細的脖頸伸入繯中。我怕死不掉,特意將布帛打成死結,又選了足足有半人高的木凳。

這是一條必死之路,我閉上雙眼,雙腳在木凳的邊緣徘徊。

今日,我滿心歡喜地回到家,我那恩愛三載的好郎君便就著小酒與我說道:“阿芷,我為你尋了個好去處。到了那兒,你便不用再陪著我吃糠咽菜了。”

他舉著賣妻書囁喏,“姜家大爺說,他自在寺廟見過你後,便輾轉反側憂思難忘。若你跟了他,他必會待你如珠如寶,保你吃喝不愁、衣食無憂。”

姜家大爺?

哦,是了,姜家大爺定是那日的登徒子。前些日子我去廟裡上香,想拜一拜觀音菩薩乞求賜下麟兒。誰知,竟被一登徒子攔住了去路。

那人大腹便便,一雙貪婪的三角眼緊緊地黏在我的身上,眼底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令我好生厭惡,害得我好些日子都不敢出門。

當日與郎君說起這事時,他還曾信誓旦旦地要給那人好看,怎地才過幾日,便寫下了賣妻書,要將我送予那人。

我瞧著那手印,猩紅的顏色,比我與他成親當晚燃燒的紅燭還要豔上幾分。

他的目光仍在閃爍,見我不曾答話,終於放下了所謂的尊嚴,“噗通”一聲朝我跪下,抱著我的裙襬求道:“阿芷,看在夫妻三載的情分上,你就幫幫我吧。姜大爺說了,只要你願意當他的外室,他便舉薦我去衡王府做事兒。”

竟是這般。

三年的夫妻情意,又怎抵得過光明前途。

我徑直關了房門,待落鎖後便去尋布帛,找高凳。那姜家大爺花心無度,最喜在外拈花惹草欠下風流債。可他家的母老虎姜大夫人卻不是吃素的,管不住自己的郎君,便以折磨妾室為樂。

我若是成了他的外室,待新鮮勁散盡,恐怕也逃不過被他悍妻磋磨至死的結局。

與其那時荒涼身後事,還不如此刻就自我了斷,好歹還能搏一個貞潔的名聲。

可脖頸入繯的剎那,藏於胸前的玉玦滾落在地,只聽得“啪”一聲脆響,竟是被摔成了兩截。

2

我看著裂開的玉玦,淚水終忍不住奪眶而出。我下地撿起玉玦,再瞧瞧那繯,已徹底沒了死志。

當年阿孃為我戴上這枚玉玦時曾說過,“我身為最後的王家人,不求死,只求生。死者皆往矣,唯生者變數極多。”

想必是在山野間待久了,竟相信了《女訓》中的出嫁從夫、誓守貞潔那一套。君既無心我便休,自己又怎能輕易尋死,枉費了全家人傾力救我之恩義。

我收拾好心情,朝仍在徘徊忐忑的龔修儀冷冷道:“你現在就去和姜大爺說,還請他明日早些來接,這個汙穢的地方,我是一日也待不下去。”

他聽我如此形容家宅,臉色驟變幾欲發怒,可到底記得自己的小人行徑,只得鐵青著臉出門報信。

我眼瞧著他出了巷口,立刻收拾出自己僅存的幾件細軟,從巷外僱了輛馬車朝胡嬤嬤家中趕去。

龔家貧苦,少不得我在外接些繡活兒補貼家用。胡嬤嬤是我的老主顧,也算有個兩三年的交情。可自從姜家大爺偶遇我的那天起,她便不肯再給我派活計。

她是姜家大夫人的心腹嬤嬤,一顆忠僕心牢牢撲在大夫人身上,自然對“意圖勾引”姜家大爺的我深惡痛絕。

現在的她萬分瞧不上我,連門都不願開,更別提聽我說話了。我哪有時間與她磨蹭,立刻用身子撞開她家大門,在她發怒前,將細軟一股腦地都塞進她的懷中。

“我家郎君心狠要將我賣給姜家大爺。可這實非我所願,還請嬤嬤救我,替我求一求姜大夫人。”

“當真?”她握著滿手的細軟,半是懷疑。

“姜夫人乃女中巾幗,我一民婦怎配與姜夫人共侍一夫。更何況……”我佯裝羞澀,從腕上褪下一個翡翠玉鐲遞給她。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顯然是識貨之人。這隻翡翠玉鐲水頭極好,恐怕就連姜家大夫人的妝奩中,都難以找出這樣好的翡翠來。

“何況什麼?”她摩挲著玉鐲問。

我提起裙襬來,在原地轉了一圈,回眸淺笑時撩起額間的發簾,讓自己精緻的五官暴露在她的眼前,卻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只問道:“嬤嬤,我美麼?”

我自然是美的,否則也不至於引來姜家大爺的覬覦。

“美,這樣的美人面,這樣的好身段,舞起來怕也是絕美。”她聽懂了我的話,將玉鐲套進自己的腕中,又放下衣袖,待完全遮掩了去,才道,“你可是想好了?”

“是。”我嫣然一笑,讓自己笑得更加風情萬種些。自今日起,就算有再大的苦難,我也要如此笑著,笑別過去,笑面將來。

3

嬤嬤果不負我所望,就在龔修儀和姜大爺商量著該將我安置在何處時,她引著姜夫人入了龔家。

姜夫人一來,姜家大爺與龔修儀齊齊變色。

姜夫人真不愧女中豪傑,指揮著僕從將龔修儀壓在角落,自己反手給了姜大爺一鞭子,瞬間便將他的色心和色膽抽得煙消雲散。

她用鞭子抬起我的臉,分外嫉妒地左右細瞧,才與胡嬤嬤道:“你說得果然沒錯,此等美人,配這倆慫貨到底差了些,還真真應讓我帶回孃家,調教個一兩年,興許還能送到貴人跟前去。”

她孃家姓張,是衡王殿下的心腹家臣,專為衡王殿下挑選貌美舞姬。也正是因了這一層關係,姜大爺才如此懼怕她之威勢。自然,也正是因了這個緣由,他才敢誇下海口,說是能為龔修儀在衡王府謀得一份差事。

我淺淺而笑,並不為她們話語中的輕蔑而傷心,只在離開龔宅大門時,剪下了半幅裙面,又親手將木釵一折兩段。

紅裙是我和龔修儀三年前成親時所穿的嫁衣,木釵是龔修儀送我的定情信物。

當著眾人的面,我將裙面與木釵扔到他的面前,冷聲道:“你我夫妻情意自今日起徹底斷絕,此後各自嫁娶再不相干。”我笑得儀態萬千,炫目的容顏讓眾人紛紛側目。

出得龔家門時,他依然縮在牆角,目光飄忽著落在我的身上,我輕蔑一笑,將懷中的僅剩的半枚玉玦捏得更緊——此生,我定要做那人上之人,定要自主地掌握自己的命運。

為了這個目標,我不分寒暑地練習早已丟棄的舞技,只盼著能早些登臺獻藝,入了衡王眼。

衡王是聖上內定的太子殿下,若能在他府中佔得一席之地,將來光復王家有望。

這個信念一直伴隨著我,支撐著我度過了最為難熬的三年舞姬生涯。所幸我天分不差,在被訓導了三年後,教儀終對我另眼相看,允我於明日的宴會上為衡王獻舞。

我欣喜若狂,又怕其他舞姬暗算於我,便特意節了晚食,老老實實躲在房中。香爐中青煙嫋嫋,我握著玉玦枕月入眠,彷彿已能看到王家復興的那一天。

一夜好眠,醒來時卻已日上三竿。

我扶著略微疼痛的額角,在晨光中驚恐地睜大了眼。遠處的絲竹聲已至高潮,我跌跌撞撞地朝宴席上趕去,只見得一派歌舞昇平,知祝身著綵衣立於高臺,屈臂彎腰至極致,將自己摺疊成最柔軟的模樣。

臺上衡王饒有興趣地看著,時不時舉杯與眾人共飲。此刻,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過是防住了飲食,卻沒有防住屋中的薰香罷了。

4

教儀憐憫地望著我,卻對這一切見怪不怪。她司教儀多年,早就見慣了舞姬間為上位的爾虞我詐。

我卻不甘心,可也知教儀不會再讓我靠近宴席,只得另闢蹊徑,閃身躲進花園內。

宴席之外,便是花園,穿過花園,便是淨室。我便不信,衡王殿下喝了那麼多酒水,還不會去淨室梳洗一二。

等待良久,我總算見得衡王穿過花園,可偏偏知祝也跟了來。她面目嬌羞地倚在衡王懷中,側扭著身子捂嘴輕笑。二人雙雙入了淨室,不一會兒裡頭便傳出嬌喘之聲。

早經人事的我自然知曉裡頭是何等情形,卻不甘心就此罷手。又聽了一會兒壁角,待聽得歇了動靜,才鼓起勇氣準備衝進去賭上一把。

我有遠山眉,我有含情目。我的姿容遠甚於知祝,若衡王得見我,誰又能保證他不會被我所吸引。

步子尚未邁開,人已被人攔腰抱起。那人捂著我的嘴將我壓在假山壁上,讓我眼睜睜地看著衡王與知祝相攜而去。

“王芷,衡王只擇揀十八至二十年歲的舞姬。而你,過了今日,可就二十一了。”身後的人壓抑著得意的笑聲,肥胖的身軀愈發地壓迫住我的身子。

我不甘,愈發掙扎得厲害,年過二十的舞姬若還未被衡王挑中,便會淪為府中玩物,需服侍府中各色來客。

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愈發地奮力掙扎,可男女間體力的懸殊,根本不給我任何翻盤的機會。那人得意地褪著自己身上的衣物,肥膩的大手在我身上游離。

他喘著粗氣道:“你說你當初跟了我多好,也省得多受這三年的磋磨。”他便是當年欲強納我為外室的姜家大爺。未曾想到,時隔三年,他又如此輕易地毀了我的將來。

“哎,人家姑娘不願,你這又是何必。”洞外若有似無的嘆息,驚得姜家大爺從我身上跳了起來。

我趕忙護住自己的衣物,連滾帶爬地逃出假山。

“王爺。”他結結巴巴地跪倒在低,又在對方的冷眼中飛快地退了出去。

衡王殿下竟去而復返?

我忙擺出最楚楚可憐的造型,抬起含情脈脈的眸偷瞄他。

四目相觸。

那臉卻荏地陌生,劍眉飛揚,星目閃爍。面前的男人有一張和衡王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臉。

衡王殿下已走,他就是我最後的救贖。我來不及探詢他到底是哪位王爺,也來不及細瞧他眼底的驚喜,只盡量展示著自己最為瑰麗卻孱弱的模樣。

他果然心疼至極,雙手攬我入懷,將我橫抱而去。

5

我處心積慮欲接近衡王,竟在陰差陽錯下,成了襄王的侍妾。

他與我共度良宵後,從懷中掏出半枚玉玦。我定睛一看,竟是我當日丟失的那半枚。

他說當日我走得匆忙,害得他相思三載夜不能寐。

那還是我外出尋胡嬤嬤的那一日,因趕時間,我的馬車撞上了他的車架。巨大的撞擊將我從車中撞出,還多虧了他出手相救,才免了我皮肉之苦。

可那時我只擔心能不能趕在龔修儀之前回家,遂匆匆謝了謝他便往家趕。想必這半枚玉玦,便是在那時給遺漏了。

我佯裝嬌羞地掏出另半枚來,與他共同將玉玦合在一處。他的滿腔情意噴薄而出,天剛微微亮,便領著我回了王府。

比起衡王府的鶯鶯燕燕,襄王府裡安靜得多,唯有一正一側二妃而已。

他握著我的手拜見二妃,高調地宣佈我的存在。二妃皆詫,正妃潘氏很快調整了顏色,慈眉善目地接了我的茶水。側妃高氏卻不是好相與的,她高傲地挺了挺肚子,對我的行禮不屑一顧。

“不過一小小舞姬,也不怕汙了未來王府世子的眼。”她用手撫著肚皮,將我敬的茶水潑到地上。

襄王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卻不曾為我呵斥她半分。潘氏依舊端著慈祥笑容,似乎也格外包容高氏的作為。

我的心涼了半截,即使襄王過後著意安撫我,說他不過是念著高氏腹中骨肉。

他說他對我一見鍾情,只要我能誕下麟兒,他便允我庶妃之位。

他說這話時,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我嬌嫩的容顏,眼底情慾洶湧。我嬌羞撲入他的懷中,心底卻如無波古井。

他愛的是我的顏,愛的是我嬌俏的笑,愛我翩躚欲飛的舞姿。

以色侍人,是抓住男人心最低等的手段。可現在的我別無他法,只能先以此取勝——牢牢抓住他的寵愛,以期早日受孕,憑子在府中扎穩腳跟。

興許是正在興頭上,他為我大興土木,於府中建造高臺供我起舞,夜夜與我笙歌歡笑。

王妃亦對我關照非常,總是為我送來上好的胭脂與時新的舞衣,將我打扮得光彩照人,好分一分高氏的有孕之寵。

我千恩萬謝地收下,前去謝恩時自又表了一番忠心。

她一如既往地端坐高位,賜我一枚石榴珠釵。石榴象徵多子多福,其間意味不言而明。也不知是不是託了這珠釵之福,三月之後,我果真有孕,而彼時,側妃高氏已臨盆在即。

6

高氏知我有孕,總氣急敗壞地要找我的麻煩,我讓身邊的僕婢們留心著她的動靜,以便能最大限度地避開她,直到避無所避,與她在花園中正面對上。

遠遠地,我慌忙跪倒在地,用餘光看著她從我身邊逶迤而過。

還未松上一口氣,我只覺身子一輕,竟有人在背後暗推了我一把,硬將我推到她的身上。

血從我們二人的身下泅了出來,染紅潔白的鵝卵石道路,我聽到無數侍婢們驚慌的呼聲,又聽到姍姍而來的王妃裝模作樣的關切聲。

高氏被迅速抬進了產房,而我也因血流不止被送回了聽芷閣。郎中嘆息著直搖頭,服侍我落下了將將成型的男胎。而高氏足足在產房內嚎叫了一夜,母子均安產下小世子。

幾家歡笑幾家愁,高氏誕下麟兒母憑子貴,在府中愈發飛揚跋扈,已隱隱有和王妃分庭抗禮之勢。而我因產後虛弱,只得蝸居在聽芷閣中。

這一場大戲,被王妃以意外終結,襄王似乎也相信了這個論斷,草草地處理了幾個看管園子的下人,便忙不迭地周旋在高氏與我身邊。

王爺也知愧對於我,立刻立我為庶妃,以慰我小產之痛;王妃也不時賞下物件,算作對我的補償;高氏雖未攔著,卻鐵了心用小世子拴住王爺,不讓他靠近我的聽芷閣。

我日漸恢復美貌,又見到王爺眼中熱切的光,可他還沒來得及跨進我的閣樓中,便被一道晴天霹靂砸得暈頭轉向。(原題:《阿芷》,作者:應惘然。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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