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受期待的《女神異聞錄5 亂戰 魅影攻手》（以下簡稱 P5S）正式發售了。在《女神異聞錄5 皇家版》的內容飽受爭議的背景下，不少玩家轉而寄希望於原本的衍生作品 P5S 能夠表現出色，甚至將其當成正統續作來看待。這跟它們最初剛公佈時的情況恰好相反，確實是一樁值得回味的逸事。
所謂千呼萬喚始出來，摔了琵琶露正臉。作為“佐倉雙葉全球唯一官方指定配偶”（自稱），筆者連續爆肝了幾天，在此僅為持幣觀望的讀者老爺提供一些參考。
那個男人回來了
凡是之前對 P5S 有過關注的，都會知道本作大概的劇情脈絡。
在正篇結束後約半年，心之怪盜團的成員們有的升入大學，有的繼續高中生活，很長時間沒有團聚了。暑假來臨，大家來到盧布朗，簡單商議之後決定利用假期時光一起去露營烤肉、連吃帶玩。
然而作為被選中的男人，雨宮蓮怎麼可能就這麼安穩地渡過暑假呢？就在籌備出遊的日子裡，他於睡夢中再次來到了那個天鵝絨房間，得知有新事件即將到來。好不容易重聚的心之怪盜團，就此身不由己地被捲入其中……
玩家們也久違地回到了澀谷這個遊戲的核心舞臺。街頭竊竊私語的行人，站前永遠巋然不動的忠犬八公像，隨處可見的自動售貨機，心之怪盜團用於集合的喧囂走廊，以及每天都生意興隆的彩票站 —— 一切都是那樣熟悉。
當我們操控雨宮蓮漫步在熙熙攘攘的澀谷街頭，與散佈在各處的心之怪盜團成員們閒聊，彷彿時間退回到了三年多以前，第一次遊玩《女神異聞錄5》的時刻。
本作的舞臺並不僅限於澀谷一帶。隨著故事的推進，我們將跟隨心之怪盜團的房車北上之旅來到日本各地，在遊戲中游覽名勝、拯救人心。
雖然遊戲的劇情沒那麼曲折，但本來東京日常氣息濃厚的 P5S，在舞臺擴大到幾個大城市的風景名勝之後，有了一絲絲公路電影的味道，故事仍然相當豐滿，這也是遊戲的賣點之一。這種設計，說不定會帶來新一段聖地巡禮的熱潮，屆時也許札幌的四葉草都會被狂熱玩家當做紀念品帶回家。
總之，當我們再次看到獨一無二風格化的過場動畫，再次聽到節奏明快、聲音性感的 BGM，再次反覆瀏覽系統菜單隻為觀賞那些角色會動的背景圖時，都會由衷地感到，這就是人們所熟悉的《女神異聞錄5》，Atlus 和光榮特庫摩的確是帶著誠意而來。
相同的，與不同的
P5S 保留了很多本篇的遊戲機制，同時作為一款 ARPG，又有不少創新之處。
人格面具的養成和取捨得到了比較完整的保留，玩家們依然可以因地制宜，選擇適應不同戰鬥的面具，並通過天鵝絨房間進行養成。
養成的過程比本篇複雜，因為有一部分面具看起來就是作為“素材”而存在的，你雖然可以很容易決定要怎麼“升級”，但另一方面又需要初期就開始規劃，有點“帶著鐐銬跳舞”的味道。這對硬核玩家而言或許有很大的研究樂趣，可以制定出非常強力的面具，只是這次的合成配方都是固定的，有些甚至是唯一的，所以選擇相對要少一些。
從我個人的角度來看，面具系統一如既往的離不開“刷”這個字。
初始面具亞森在本篇中有點醬油的味道，本作中卻一轉攻勢，高等級可以提供更多選擇。這背後其實意味著，不同分支的面具系列，想要讓其變得強力通常都需要很多合成經驗。後期更有效率的做法是攜鉅款直接購買已經登錄的面具，然後反覆合成、銷燬，再買面具 —— 有錢就會變強，錢也是刷出來的。
錢的作用還體現在裝備、道具獲得的途徑上，裝備九成以上靠錢買，一小部分劇情會給。值得一提的是，P5S 在這一點上做了些簡化，負責出售遊戲道具的各個商店、商人被新角色索菲亞代替。所謂有得有失，也就是說我們看不到武見醫生了。
與上述那些小修小改不同，本作也有一些較大的變動。
首先是日常生活部分幾乎被完全刪除，劇情推進主要靠大量的過場動畫。對於 ARPG 來說，這倒是一個可以預想到的變化。雖然不再有閒暇之餘到處亂晃的自由，但好在是過場動畫的文本量仍然篇幅巨大。我們依然可以看到大量莫納調侃龍司、狐狸和眼鏡插科打諢、模特和會長賣萌等傳統藝能，而雨宮蓮還是一如既往的無口模式。
在本篇中舉足輕重的 Coop 系統，則被全新的 Band 系統代替。相應的，五維繫統被完全刪除，那些圍繞五維成長的互動場景也大幅減少。
稍微理一下邏輯就能發現，曾讓我們獲得不少沉浸感的 Coop 系統，主要側重於體現雨宮蓮與心之怪盜團其他成員“個體與個體”之間的配合程度，即點對點形式。而 Band 系統更像整個團隊共有的天賦樹，玩家通過劇情推進來提升 Band 級別、解鎖 Band 天賦、獲得 Band 點數，再根據自己偏好的玩法來規劃成長方向。
你可以厚積薄發，優先點出“Band 經驗獲得強化”，犧牲前期的強度來換取更多經驗。也可以儘快加滿“速度屬性強化”，強化戰鬥中的“自動閃避”特性，這可以讓玩家更加專注於進攻方式的選擇，而不是時刻擔心被圍毆致死。
非要一路奔放到底也不是絕對不行，Band 天賦中囊括 HP 強化、戰鬥後自動回覆等元素。總而言之，該系統在本作中的地位與人格面具不相上下，雖然不如後者那麼複雜，但也能夠直接體現和改變玩家的戰鬥風格。
對我來說一個比較微妙的變化，是潛入迷宮冒險前的“自由調查環節”。P5S 和本篇一樣，戰鬥前需要進行自由調查，以此初步確定反派思想中的要害之處，從而具象出城堡/監獄的位置以進行後續一系列操作。
不同之處在於，本篇裡的調查更加接近真正的“自由”調查，雨宮蓮在街上“亂轉、亂聽、亂說話”，以此讓玩家自行得出判斷和結論。P5S 則縮小了範圍，還給這個環節加上了直接體現調查進程的“百分比計量表”，主要通過進行關鍵對話、竊聽就能增加百分比。
這使得自由調查的時間更短、目標更明確，成為一個更加集約的過程，可以理解成是為了把遊戲重心放在戰鬥上所進行的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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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又不是無雙
試想一個場景：我們結束了一週的 996，週六晚上和朋友喝到四仰八叉，回到出租屋昏迷十二個小時，週日下午一點起床，泡了碗方便麵吃，然後我們想爽一爽。
俗話說得好，要想爽、玩無雙。不管是《三國無雙》《戰國無雙》還是《無雙大蛇》，近幾年來基本上都是強調割草快感的遊戲，即“我想打十個，卻發現可以打一百個”。P5S 宣傳伊始，玩家群體對它的印象大體是個“無雙類遊戲”。但實際玩上兩三個小時，你就會感覺到並非完全如此。
誠然，從發售前公開的戰鬥畫面就可以看出，心之怪盜團的成員確實可以一個打一百個，玩法有些《勇者鬥惡龍 英雄集結》的感覺，四個角色同時在場，戰鬥過程中的數值和狀態顯示讓人目不暇接。
但它的戰鬥難度又要高過一般意義上的無雙類遊戲。初期玩家還未上手的時候如果過於奔放，血量不小心被摸了幾下便瞬間減半，讓人倍感焦慮。而在困難難度下，若是屬性被剋制，很容易遭到連續打擊 —— 還沒來得及擺脫，雜兵便一擁而上，將你就地掩埋。簡而言之，遊玩本作需要相當的集中力，一邊想一邊按，不能一直無腦出招。
基於本篇，P5S 的戰鬥系統仍然有一些致敬的地方，比如從陰暗角落裡一躍而出、喪心病狂撕人臉的“偷襲”。偷襲進入戰鬥會觸發總攻擊，由於遊戲初期角色的血量捉襟見肘，稍微卑鄙一點還是很必要的。
相應的，為了規避屬性剋制，事先配備好合適的人格面具、注重隊友的選擇，也是我們所熟悉的內容。但或許是因為擔心手殘黨的體驗，製作組還貼心地準備了靠邊回覆、傳送回復等免死途徑，誰用誰知道。更重要的是，戰鬥過程中有大量 QTE 和可利用的場景物品，涉及到採取不同攻擊方式、發動特殊技能、人員切換等技巧，往往可以帶來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過坦白說，即使是困難難度，完全不去管面具和其它東西，就是一通操作平砍連招那也能通關，就是你得有單身三十年的手速。只是明明是 《女神異聞錄》給玩成了《仁王》，想想也有點古怪。
因此，P5S 用相對於一般無雙類遊戲稍高的難度，搭配比一般無雙類遊戲更多的戰鬥方式，帶來了更華麗的動作場面。隨著遊戲流程的推進，QTE 越按越熟練、人格面具的切換也成了條件反射時，我們將更加沉迷於戰鬥本身帶來的快感，成長曲線做得非常合理。
只能說瑕不掩瑜
雖然我勉強算是《女神異聞錄》的腦殘粉，但也不能只說優點、不說缺點。歸結起來，P5S 仍然有幾處不太令人滿意的地方。
本作戰鬥時的手感跟《無雙大蛇》非常相似，換手設計更是非常酣暢。但物理攻擊的效果似乎被有意弱化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還是單純手太殘，很多時候瘋狂按鍵一套連招的效果，可能還不如放幾個技能，輕鬆清場不說，看著還更漂亮。
而不得不提的是，相比 PS4 版本，Switch 版本的體驗確實大打折扣。掌機模式還好，用電視遊玩的時候可以清楚地發現大量鋸齒，UI 的效果也有點曖昧。雜兵多了會有瞬間的掉幀，過場讀盤的時間同樣較長。
雖然上述並不是遊戲素質本身的問題，然而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下，突出了 P5S 戰鬥和敘事的相容性問題。
戰鬥內容本身比較充實，但總會被小段的過場、結算分隔開來。大部分玩家或許會認為，“過場多”是《女神異聞錄》系列的固有特色，但太過頻繁的過場，反而成為了 APRG 連貫性的癥結。再加上日文版充斥著一團團年輕人對話時用的片假名，讓人偶爾忍不住有“快點開打”的衝動。在這一點上，P5S 很難完全做到合二為一，不可避免的帶來了“閒聊是閒聊、打架是打架”的割裂感。
雖然存在這樣那樣的缺陷，但也不能影響 P5S 較高的製作水準，以及系列開拓者的意義。作為粉絲向作品，P5S 應該能夠符合大多數玩家的期待。而假設完全沒有接觸過這個系列，以此來作為進入“怪盜世界”的門票，我想也完全值回票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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