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4 故事:瘋傻女子無意間救下一條黑蛇,溺水將死時黑蛇來報恩


故事:瘋傻女子無意間救下一條黑蛇,溺水將死時黑蛇來報恩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不才_8867038

我願化身石橋,忍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年雨淋;只為你從橋上走過。

雖然只是傍晚,可此時的天黑得像是打翻了黑色的墨水,天空那一塊塊雲宛如一張張怪獸猙獰的臉,那一道道不斷劈下的閃電是怪獸手中的利器,好像要把黑雲覆蓋下的村莊劈開似的。

這場大雨整整下了兩天,大雨沖洗這人間一切的骯髒與不堪,山中的野獸被困在黑暗的角落撕鳴著,它們在怒斥著這場大雨阻礙了他們的生計,野獸的怒吼與天空怪獸一般的雷鳴響徹山谷。

山下小村莊裡的大人們也是神色發愁,小孩躲在母親的懷中哇哇大哭,大雨淹沒了莊稼,沖走了家禽,通向村外的石橋在狂風暴雨中搖搖欲墜,人們被困在家中只能祈禱大雨快些停下。

洛南村,坐落在汾河的一個分支旁,沒人知道這個村莊是什麼時候興建的,許多人記事起它就已經在那兒了。村裡的人們世代耕耘,遠離喧囂。

不知道什麼時候村裡多了一名女子,此女子不過二八芳華頭髮凌亂,身材嬌小,平日裡穿著一套破舊不堪的粗布麻衣,聽說她是逃難過來的,只是在逃難時不知怎麼的得了失心瘋,整日口中噫噫自語,不是與花草說說笑笑便是與動物相談甚歡。

渴了就喝河中水,餓了就吃村民打發的殘羹冷炙,累了便宿在村中的水神廟。

洛南村的這場雨整整下了三天,大雨停後,整個村莊都被沖刷一番,空氣中透著絲絲新氣兒,山頭參天的古樹也被洗淨鉛華露出碧綠的枝葉,連帶著花兒啊草啊都更加的嬌豔欲滴。

村口的石橋邊上,那得了失心瘋的女子躲了三天雨停過後也是急忙出來尋找食物,她蹲在石橋邊上大口的吃著手中村名給的黑窩窩頭,一頓狼吞虎嚥過後把自己噎得夠嗆,趕緊用手掬起一捧水大口的喝著。

吃飽喝足過後,女子瘋瘋癲癲的走上石橋站在石橋最高處,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她掖了掖頭髮滿意的笑了起來。一陣清風拂過,吹過女子臉頰吹動遍地山花,吹落了枝頭一朵小紅花,紅花落下順著流水飄到石橋下,女子看得出神,紅色的小花刺激著女子的雙眼,她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那美好。

一點點,再差一點點就快要碰到了,女子大半個身子露在橋外。忽然,澎的一聲,女子掉落水中,她大聲尖叫著,雙手胡亂的拍打著水面,冰冷的河水一瞬間灌進她的眼睛裡。

驚慌中她看見一個穿著袍子的書生向她飛奔過來,少年丟下手中包袱一個猛子扎進水中,女子害怕極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的抓著男子的手。

慌亂之中男子顯然無力救出那女子,眼看著反倒要把自己折了進去。漸漸的,河水沒過了兩人的頭頂,女子的手還是緊緊抓著那男子不得絲毫放棄,直至兩人完全淹沒在水中,河水灌進女子的口鼻之中,刺痛著女子的眼睛,恍惚之間她看清了在水中掙扎的少年,她突然放開了手,用盡全力把他朝著水面推了一把,男子感受到了女子的動作,伸出雙手想去抓住她,可還是無可奈何。

最終,女子慢慢沉入水底,有村民經過看到有人溺水便去營救,男子被村民救了上來,癱坐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哭著。

寒冷,刺骨的寒冷。

女子艱難的睜開眼睛,坐在地上打量著周圍的世界。這個地方沒有天空,沒有光亮,有的只是一片沉寂,四周黑霧濛濛看不到邊際,壓迫著神經讓人喘不過氣來。女子站起身來,溼漉漉的頭髮還在滴著水,滴答滴答的聲音空洞著迴響在這無人之境。

‘我不是死了嗎?這是什麼地方?’女子環顧著四周心想。說來也奇怪,本是瘋傻之人死後竟變得正常起來。透過黑霧,女子彷彿看見遠方生起一縷白煙。女子拖著沉重的身子向著白煙走去,水順著她的髮梢衣角滴落在地上,空洞之中只有水滴聲詭異的迴響著。

‘這就是奈何橋嗎?’離白煙越來越近時出現了一座大的石拱橋,遠離人間之人也不怕走上這座橋,從踏上這座橋開始,回憶便在女子腦海中一幕幕閃過,走到橋的最頂端時,女子回頭看,來時的路竟以不知所蹤,原本一座完整的橋也只剩下半段她沒走完的路,就像是有一堵漆黑的牆硬生生把路給切斷,讓人蹤跡難尋。

橋下黑水中好像漂著什麼東西,女子把頭探了出去,定睛一看。

哪是別人啊,這分明是自己!女子嚇得不敢再看,只得繼續往前走,這一次,她每邁出一步眼前的畫面就越發清晰一點,直到走完最後一步她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一座高聳矗立的牌樓就在眼前,牌上鮮紅的刻著‘冥府’兩字,樓後一條石板路通往更深處的一間木屋,不同此景的是路兩邊竟然有成片成片的綠葉。

女子走過牌樓,心裡有些不甘似有牽掛,想回頭再看看。

“莫回頭!”一個蒼老無力的聲音打斷了女子的動作。女子停下腳步,沒有再回頭。

“不可回頭!”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女子鬼使神差般的照著指令再次踏上這漆黑的路。

“姑娘,入了黃泉前塵種種都是要抹去,步入輪迴你便不再是你了。”木屋內,一個白髮蒼蒼皮膚皺的跟紙似的佝僂老人站在高高的凳子上攪著大鍋中的濃湯。

“好香啊…你就是孟婆嗎?”濃湯的香氣撲鼻,這是她生前從未聞到過的香氣。

“正是老身!姑娘,你能聞到香味?”孟婆繼續攪著湯。

“能啊!孟婆,你能多給我盛一點湯嗎,我想忘得乾淨些……”女子眼裡閃過一絲落寞,她這小半輩子一半時間都是痴傻的,如今好了,記起來許多前塵事,有善良的好心人亦有欺凌她的醜陋面孔,如今可以步入輪迴也是不失為解脫,只是那救她的少年…好像為她哭得很傷心。

“你這小女子倒是好玩得緊。”孟婆拿起瓷碗盛了一碗湯用她那枯樹枝一般手遞到那女子眼前。

女子接過孟婆手中的湯,冰涼的手指接過瓷碗,冒著熱氣兒的濃湯沒有讓她感到一絲溫度,她把湯端了起來閉上眼,白紙一樣的雙唇貼著碗邊,仰起頭把湯一飲而盡。奇怪的是女子並沒有喝到一滴湯,她察覺異樣,睜開雙眼,碗中的湯不翼而飛。

“你心中尚有掛礙,此湯不可喝!”一團黑霧集結起來慢慢化作人形。

“你心有執念。”來人再次發聲。

女子打量著他,此人一襲黑袍,袍子下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是個男人年齡不過不惑,周身散發出寒氣,像是剛從寒潭裡爬出來的一樣,唯一能讓人看清的只是他那在黑暗帽簷下泛出幽幽綠光的眼睛。

“是……”女子不敢再看他。

“我可以幫你。”男人開口到。

“怎麼幫我?”女子問。

“你若是不入輪迴,我可讓你重回人間。”男子回答。

“…….”女子有些猶豫,救她那男子的面容在她腦海一直揮之不去,可奈何人間疾苦她也無多少留戀。

“我想回去……”女子回答,只是不想留遺憾罷了,本就陰冷的地方更加多了幾分寒氣。

“你若回去便不會被世人接納,將難以立足在天地之間,只可棲息在刺骨的河水之中。你牽掛的那個凡人會再次走過那座橋,但他不會看到你,亦不會知道你的存在。你可願意?”男子又問。

“我…我願意。”一滴眼淚從女子眼中滑落,滴落在她心頭。一時之間,這滴淚居然有了溫度,讓她的心頭有些暖意。慢慢的,溫度越來越高,熱浪從她心頭蔓延開來,最後像一團看不見的火焰把她重重包裹,直至把她吞沒在這無邊的黑暗之中。

“府君這次又是為何?”一旁的孟婆從蒼老的人皮中掙了出來,露出一張絕美妖豔的面容。

“本君化作黑蛇在人間歷練之時,曾差一點死在卯日星君嘴下…她於我有恩。”男人摘下黑帽,黑帽下原也是張俊朗無雙的面貌。“是嗎?把她放回人間,府君就不怕她作惡嗎?”孟婆挑眉戲謔的問。瘋傻女子無意間救下一條黑蛇,溺水將死時黑蛇來報恩。

“她若作惡,自會灰飛煙滅;她若本分,那便不是鬼,是靈,是橋靈,亦是橋姬!”

橋姬再次醒過來時已是在她落水的橋下,如今已是盛夏,魚兒從她身邊遊過,她伸出去卻觸碰不到,彷彿自己是空氣一樣,不過是虛無罷了。

透過水底看著石橋的倒影,橋上有幾個農夫路過,石橋還是那個石橋,村莊還是那個村莊,只是人她卻是不認得了,也不知是過了幾代人,竟都是些生面孔。

橋姬常常棲息水底,沒人知道她的存在,寒冷與飢餓像是魔咒一樣常伴著她,有時她也會到橋上去坐坐,太陽雖然高掛在天上,但是卻不曾施捨給她半分溫暖,她很慶幸自己是靈,還能不畏陽光。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等著她期待的面孔出現,漸漸的,時間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寒暑交替,斗轉星移。

幾百年過去了,橋姬日日在此地等待,有時有人不幸落水,她也會現身幫幫可憐人,可有人命該盡於此,她亦是泥菩薩自身都難保,更何況度他人。她也曾現身救過一個命不該絕的小兒,至此以後那小孩便經常出現在這石橋附近,每逢孟蘭節小孩總會來橋邊祭拜石橋。

這一天,橋姬還是像往常一樣站在橋上看著來往的行人。

“唉!你聽說了沒有啊,隔壁村張家的兒子考上啦!”兩個婦人在水邊洗著衣服拉著家常。

“能不知道嗎!要我說這張生真是了不得了,年紀不大就能考上秀才,還生得一副俊模樣,這任誰瞅了都喜歡。”另一個婦人回答。

“可不是嗎,就咱這小地方上一次出秀才誰能知道是什麼時候啊。”

橋姬聽著她兩的對話,忍不住笑了笑,她們不知道,可自己知道啊,也就幾百年前。

“呀,你快看,那不就是張生嗎!”一個婦人瞟了一眼橋頭。

“唉!還真是唉!”另一個婦人停下手中直勾勾的看著橋邊的人說。

橋姬順著她兩的目光看過去,心裡咯噔一下,這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等著盼著的人嗎。她立馬飛奔到橋上去,張生也正好走到橋上。

她伸出手,想要觸碰張生,可他無法感受她的存在,只是穿過她的身體,從橋上走了過去。橋姬跟了上去,可她離開石橋越遠身體就越發的寒冷僵硬,最後只能在橋邊蹲著失聲痛哭,沒人聽到她的聲音,也沒人看到她的存在。

從此以後,無論颳風下雨亦或是酷暑寒冬,橋姬日日夜夜在橋上站著,只期盼張生還能從橋上經過,即使觸碰不到,只要看著她便心滿意足。

轉眼十幾年過去了,橋姬一如往常一樣在橋上佇立。這一天,一個杵著柺杖的老人和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在橋邊談話。

“孩子,隔壁村的張秀才就要成親了,娶的是玉龍堡的大戶小姐,娶親的時候會路過咱這兒,你明天也去幫襯幫襯,還能賺些喜錢回來!”老人佝僂著說。

“張秀才?張生啊?”年輕人問。

“正是。”老人回答。

“知道了,爹,我明天去就。”年輕人回答完便扶著老人回去了。

‘成親了,他要成親了!’橋姬癱坐在橋上神色落寞。‘也是,他也該成親了。’

成親之日很快到來,張生高坐在馬背上,身穿大紅色喜服,好一個神采飛揚的秀才郎,眾人敲鑼打鼓後面抬著花轎,轎子裡坐的是嬌滴滴新姑娘。

橋姬在橋中間看著這一幕幕熱鬧的景象,任由著大馬與花轎穿過她的身體。一陣風吹過,吹起了新娘子紅蓋頭,新娘嬌羞的用手捂住蓋頭,橋姬看清了新娘的面容,才子配佳人。

她釋懷了,這次她沒有再哭,只是笑著祝福他們。娶親眾人離開之後,天邊颳起了大風,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的落了下來,人們匆匆散去,橋姬也回到了水底。

“唉!看來那橋怕是要撐不住了!”白髮蒼蒼的老者在自家的屋簷下看著村外的方向說。

“幾百年的老橋了,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能撐過去的…不過村裡是該修一座更大的橋了,要不耕牛都不好走。”老人的兒子扶過老人。

“嗯…那就再修吧…”老人小聲嘀咕。

“爹,進屋去吧,外面雨挺大的。”說完年輕人便扶著老人進屋去了。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這座石橋也在大雨之中被上漲的河水無情的沖垮,張生得知這座石橋坍塌後與便以新婦之名在原本石橋的位置上修建了一座更大更寬的青石橋。

洛南村村民無一不感謝他的恩惠,他也因為愛民而官道亨通,與妻子舉案齊眉。

兩年後,張生做上了地方父母官,搬進了新府邸。

“夫人,你還有身孕,外面風大進屋去吧!”張生溫柔的給妻子繫上披風。

“官人,你看,木棉花開了。”婦人依偎在張生懷裡柔情似水的說,一隻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張生順著妻子的目光看向院裡的木棉花,紅豔得格外刺眼但卻無半點萎靡。與此同時,黃泉的彼岸花也開了,成片的紅包讓人難以忘懷。

“孟婆,這次的彼岸花好像開得比往常更盛啊……”府君與孟婆並肩而立在木屋前眺望著這紅色的海洋。

“是啊,下一次怕是要更紅呢。”孟婆眺望著眼前的鮮紅,眼底盡是落寞。

彼岸花,彼岸花,花葉永不見,惡魔的溫柔。(作品名:《橋姬》,作者:不才_8867038。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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