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人類的記性並不好,經常忘記昨天


人類的記性並不好,經常忘記昨天


今天,我來談論可怕的天花恐怕是難以引起共鳴的;今天,天花對我們來說似乎更像一個可怕的傳說:經常有所耳聞,但從未真正見過。


沒有人會去害怕一個傳說的,今天,我們只害怕新冠病毒。但我們不止有今天,我們有昨天,還有明天。


其實昨天從來沒有消失,就像可怕的病毒從來沒有消失一樣,又如祖宗從來沒有離開我們一樣。那麼談談祖宗吧,也許祖宗會告訴我們一些道德,給我們一些勇氣。


確實,曾經不可一世的天花今天已經徹底遠離我們了,即便有人想找到它,哪怕是它的一個病毒,也成了難以實現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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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病毒


隨著天花病毒絕跡的腳步聲日漸遠去,天花這一曾經給人類帶來極大恐怖和苦難的疾病也正在慢慢被人忘卻,而且有可能完全被忘卻。好了傷疤忘了,這是人類的通病。但是不管怎樣,天花在人類疾病史上確實是創下“奇蹟”的。


可以這麼說,迄今人類遭受過的最令人恐怖的疾病除了瘟疫,就是天花了,它對我們人類的殺傷力跟現在人們談起色變的新冠病毒相比,簡直要強大得多,兇殘得多。


導致這種病的元兇是一種痘病毒,這種毒病一旦侵入人體就會無情複製,一個病毒轉眼可以在DNA周圍產生上千個新病毒,其發病速度之快令人瞪目。患者所現的症狀先是發熱,渾身出現紅色丘疹,然後變成皰疹,最後變成膿胞,出現腐爛。


這時候,病毒就會從腐爛的膿皰中蜂湧而出,感染其它細胞和周圍人。所以,天花的傳染性極強,只要有風就能循環傳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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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茲特克人感染天花


在科學沒有發現牛痘之前,一旦患上這種病只有死路一條,就連國王也不能例外。由於它防不勝防的傳染性,人們最初對付它的辦法是殘忍地把患者丟到荒野中,甚至採用更加殘忍的手段:活埋。


幾個世紀前,天花讓人類不得不變得殘忍如獸,毫無人性可言。


即便到了上世紀初,它的死亡率依然高居20%之上,而倖存者要麼破相,要麼瞎眼,往往變得面目全非,很難有一個真正的倖存者。


天花不但是人類可以想象到的最恐怖的疾病,而且由於病人後期不可避免的出現全身腐爛和因此產生的惡臭常常令人噁心至極,所以它也是人類迄今見過的最噁心的疾病。


想想祖先,我們是不是得到了某些安慰?不,我們不要安慰,我們要的是疫苗,是殲滅疫情的科學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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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天花這個可怕的敵人,人類始終不停地在探尋消滅它的武器。


十八世紀中葉,英國的一位叫愛德華·詹拉的鄉村醫生,在一次實驗中不經意地發現,溫和的牛痘劑量可以使人產生免疫力對抗致命的天花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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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在實驗牛痘法


他從牛痘中提取了世界上第一隻殺死天花病毒的疫苗,事實上牛痘疫苗也是人類對付天花病毒的唯一武器。


但遺憾的是,愛德華·詹拉的偉大發現在當時卻遭到多數人嘲笑,人們難以相信,一個無名的鄉村醫生會開創改變人類歷史的奇蹟。


坦率說,這種愚蠢人類已經不是第一次犯,也不是最後一次。和被當眾燒死的布魯諾比,僅僅被人嘲笑的詹拉確實要幸運得多了,但對全人類來說,這卻是一個巨大的不幸。


對詹拉的嘲笑沒有在短時間內得到制止,而是直到200年後的1966年5月,世界衛生組織終於通過了一項里程碑式的決議:要依靠“牛痘疫苗”和不多的“200萬美元”,在世界範圍內徹底消滅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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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孩童接種疫苗抵抗天花


當時全球每年患天花的病人有一千多萬,如果要徹底消滅天花,就意味著要給所有天花患者,包括他們周圍的所有人都注射牛痘疫苗,這個人數達十億之多。


這些人分佈在世界各大洲,主要集中在一些充滿饑荒和戰爭的國家或地區,而且因為羞於見人,那些天花患者常常把自己藏匿起來。


所以,要完成消滅天花的任務,可想有多麼困難。當時許多科學家都認為這是不可能的,甚至連世界衛生組織的總幹事也深表懷疑。但誰也想不到,在具體實施過程中,這項工作並沒有想象的那麼艱難。


雖然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但總的來說顯得異乎尋常的順利,不論是發達還是落後國家,不論是政府官員還是黎民百姓,人們對圍剿天花的“戰役”表現出了一種簡直難以想象的大同和博愛精神。

這從另外一方面也說明了天花給人類投下的陰影有多大、多深。


任何戰役都會誕生一些英雄。在這場特殊“戰役”中誕生的英雄是無數的,世界上著名的有馬亨·德拉辛,西羅·誇德盧思,比爾福奇,尼可爾·格拉塞特等。


其中唐拉德·亨德森完全稱得上是英雄中的英雄,他不但是消滅天花計劃的倡導者,也是具體實施圍剿戰役的組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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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拉德·亨德森


“戰役”持續的時間是漫長的,但“槍聲”一年比一年稀落下來,到了七十年代中期,槍聲已變得零星。為了找到所有天花患者,世界衛生組織最後採用了重金懸賞的辦法。應該說,這一辦法獲得了絕妙的效果,它使那些深藏不露的天花患者都成了“翁中之鱉”。


1977年,人們在索馬里找到了最後一例天花患者。1980年,世界衛生組織宣告:天花已經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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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衛組織WHO鄭重宣佈了一個消息——人類已經徹底消滅了天花


今天,我們每一個人手臂上無一例外都有一塊指甲一般大小的痘疤,這是人類為消滅天花而共同刻下的記號。


消滅天花,是世界醫療史上的一大奇蹟,所有參與這項工作的專家和醫療工作者都認為這是他們一生中乾的最偉大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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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天花這一猖獗幾個世紀的病魔終於失盡往日的威風,它的每一個病毒都被人類束手就擒,裝入瓶子,有的成了博物館的展品,更多的被關在世界各地的實驗室裡,成了科學家進行探索、研究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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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時大家意見一致,徹底銷燬天花病毒只是舉手之勞。


在每年兩度的日內瓦“世衛會”上,不乏有人指出:保留天花病毒,哪怕是在封閉的實驗室裡,都是危險的。


所以要求把留存在世上的天花病毒統統銷燬掉。但也有人希望保留它,讓科學家和時間共同來解開它罕見的“恐怖之謎”。爭論的結果是沒有行動,還在繼續爭論。與此同時,災難卻降臨了。


事情發生在伯明翰的一家研究天花和其他痘病毒的實驗所裡,具體說是保存天花病毒的實驗室的樓上房間裡,這裡是醫務攝影師詹內特·巴克的辦公室。


誰也不知道樓下的天花病毒是怎麼從瓶子裡竄到巴克那裡去的,也許是病毒洩出瓶子後,沿氣道或什麼管子向上運動,鑽進了巴克的辦公室,使她不幸成了世界上為天花奪走性命的最後一位天花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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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位天花病人:詹內特·巴克


這一事件的發生,促使世界衛生組織把爭論雙方的意見折中作出了一個決定:世界各地實驗室不再保存和研究天花病毒,所有天花病毒都必須集中保存到美國亞特蘭大疾病控制中心和前蘇聯莫斯科病毒預防研究所。


這兩家全世界最安全的研究機構,都置身在人群以外數百公里的荒涼中,與世隔絕,鮮為人知。


在那裡,科學家們每天穿著加壓的宇航服,戴著面罩,揹著氧氣筒,像在遙遠的月球上一樣,謹慎地和可怕的天花病毒打著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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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這樣,人們還是提心吊膽,因為它畢竟不在月球上,只是在離人群稍遠的某個角落裡。


這個角落對那些無所不為的恐怖分子來說不是無法抵達的。無論從哪方面說,天花病毒向來就是製造世界恐怖的頭號武器,人們沒有理由不擔心恐怖組織喪盡天良地拿它來威脅人類,製造極端恐怖。


當天花病毒和恐怖分子的話題越絞越緊時,西方一些政治家要求銷燬天花病毒的態度變得越發強硬。


1984年初,世界衛生組織在美國和前蘇聯有關官員的建議要求下,第一次作出了銷燬天花病毒的決定,銷燬時間明確為:1993年底。


之所以留有將近十年時間,是迫於某些科學家的強烈呼籲,因為人類依然生活在其他疾病的恐怖中。


一些科學家堅信,只要敲開天花病毒的“恐怖之謎”,就能幫助人類擺脫眼前某些不治頑症。但屬於他們的時間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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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荏苒,轉眼到了1993年底,有關天花病毒的研究工作並沒有取得實質性進展,但銷燬天花病毒的最後期限已不容置疑地臨近。


國際專家委員會為此制定了銷燬它的詳細時間、地點,包括手段——採用全密封高壓消毒鍋,加溫至120度,煮燒45分鐘。


眼看著天花病毒即將訣別人類,但就在這節骨眼上,科學家們對它的研究獲得了破天荒的進展,他們驚訝地發現:天花病毒有和人類相對應的基因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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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微鏡下的天花病毒


進一步探尋,科學家又發現,天花病毒具有偷取人體免疫和炎症反應指令和模擬人類基因的特異功能。


這簡直令人目瞪口呆!我們知道,人體免疫過程是依靠一個精微的信息系統完成的,當細胞受病毒感染後,它們會發出呼救信號,大量蛋白分子從感染細胞中瘋湧而出,將周圍健康細胞表面整齊排列的感受器紛紛鎖住,並把報警信號傳給健康細胞,讓它們產生髮燒、炎症,甚至自毀,致使病毒不能傳播。


但天花病毒卻具有製造人體細胞感受器的神奇功能,這樣當呼救信號傳及健康細胞時,天花病毒製造的偽感受器就可能將它截獲,致使呼救信號完全中斷,健康細胞因此難以作出的發燒和炎症反應,從而使天花病毒得以生存下來。


而從非典發跡的新冠病毒,其實玩的是同一伎倆:一頂冠狀帽子偽裝了病毒真身,讓“警察”熟視無睹,從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免疫系統是人體抗擊和圍殲任何入侵細菌和病毒的防衛機制,它所具備的奧秘和複雜性,雖然科學家們經過了上百年研究,卻依然一無所知。


而天花病毒通過在人類身上幾千年的盤踞和肆虐,已經悄然揭開了人體免疫系統的秘密:這在其它任何病毒中都是可望不可及的。


至此,科學家們更加堅信,天花病毒對人類是無價之寶,不應該把它銷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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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存的天花病毒


毫無疑問,通過研究天花病毒在人體免疫系統中的動作“原理”,人類就有可能探尋到人體免疫系統的工作原理,從而有助於我們研製出對抗其他感染的新藥。


由此可見,對天花病毒特異功能的發現,其意義太重大了。於是原本的“訣別行動”隨之擱淺下來。


科學家們靠自己辛勤耕耘出來的豐碩成果贏得了進一步利用天花病毒的寶貴時間。但對要求銷燬天花病毒的人來說,等於是延長了他們的恐怖時間。


探尋天花病毒奧秘的工作一刻也沒有停止,同時要求銷燬天花病毒的呼聲也一刻都沒有中止。


人類在對天花病毒銷燬與否的態度上始終存在著矛盾,但不管怎樣,矛盾的雙方都希望在規定銷燬的最後期限內,能將天花病毒的特異功能佔為人類己有。然而,這又談何容易。


正當科學家們開始日漸瞭解天花病毒複雜的結構,思索從中我們可以學到什麼東西的時候,有關銷燬天花病毒的討論也日漸趨於一致。


1996年5月24日,世界衛生組織再次明確了銷燬全部天花病毒的最後期限日:1999年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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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打開一個未知世界,三年時間當然談不上寬裕。在緊迫的時間面前,無論是美國、俄羅斯還是中國的科學家們,都一刻不停地進行著非常緊張又細緻的探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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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一家生物技術公司投資了上億美元用來研究天花病毒的特異功能,希望從中引出一種全新的製藥和治療方法。


他們的努力沒有白費,經過反覆探索,一種模擬天花病毒偷取人體免疫指令而研製的新藥終於誕生了。這種藥對類風溼性關節炎和心臟病具有全新的療效。


如果說科學家是催生這種新藥問世的父親,那麼天花病毒就稱得上是孕育這一新藥的母親。新藥成功問世這一消息傳到地球的另一邊,讓俄羅斯的科學家們也激動不已。


確實,在這個世上,對天花病毒抱有熱情的人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少,而且規定的最後期限也正在日夜逼近。


新藥誕生在這個時候,無疑是對那些準備死守銷燬期限不放的人,尤其是一些蒙受恐怖組織巨大壓力的政治家敲響了“放寬期限”的警鐘。事實上,人類對天花病毒寶貴价值的發掘工作,至此僅僅是才剛開始。


科學家們發現,天花病毒大約有50-100種基因與人體防禦系統相互作用,而用來開發治療類風溼關節炎和心臟病新藥的基因只是其中的兩種而已,剩下的基因已有某種跡象表明,將為我們攻克白血病、急性艾滋病及大腦疾病提供非它莫屬的幫助。


至於還有的很多種基因,目前誰也不知道里麵包藏著什麼寶貝。一些科學家因此就嚴正指出:如果就這樣銷燬它就等於焚書;這本書人類還遠遠沒有讀完呢;這本書裡說不定珍藏人類戰勝疾病的無限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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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求銷燬天花病毒的聲音也不是無力的,他們認為:燒掉“這本書”等於燒掉人類對恐怖組織的一大恐懼,而留下它等於留下了心腹之患。一旦天花病毒落入恐怖分子手中,就可能給人類帶來災難。


在美國,30歲以下的人幾乎都未接種牛痘,這些人對天花病毒沒有任何免疫能力。天花病毒一旦投放在這些人中間,就完全可能造成一起世界範圍的天花災難。


這種災難的降臨,其危害將是無法估量的,即便以“這本書”全部的無價之寶來抵償也難以償清。


如果說這聲音更多的是西方某些政治家發出的,那麼在科學家中間也不乏要求銷燬天花病毒的呼籲聲,他們的理由是:


現在整個天花病毒全都被克隆成質體和基因序列,所以有關貯存在天花病毒中的信息完全可以通過研究它的克隆基因來獲得。這也就是說,保留天花病毒已純屬多餘。


應該說這個呼籲銷燬的“聲音”是有相當威力的,在它的作用下,銷燬天花病毒似乎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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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求保留天花病毒的人同樣找到了反駁的有力武器,他們指出:即便銷燬了保存的天花病毒,也不是絕對的銷燬了。


因為一些埋葬在冰雪中的天花患者的死屍隨時都會暴露出來,在這些屍體上極可能藏有活性的天花病毒。


此外,從世界各地的實驗室來說,也不能徹底排除有秘密保存天花病毒的,一位叛逃到美國的俄羅斯間諜說:據他了解,俄羅斯至少還有兩個實驗室偷偷地保存著天花病毒。


還有,最近有科學家發現,猴子身上的一種痘病毒在血緣上與天花非常相似,雖然它現在還沒有直接危害人類,而且其傳染性很差,但誰又能保證它不會變化,不會給人類再次帶來天花。


更主要的是,現在DNA的合成專家可以在一夜之間製造出1000個DNA的核苷酸。在不久的將來,以這些核甘酸合成天花病毒不是不可能的。


這就是說,天花病毒事實上已經到無法銷燬的地步了,你今天銷燬它,明天就可能有人將它重新制造出來的,而且新合成的天花病毒必將更加危險可怕,因為它是一種新的病毒。


以上種種理由表明,銷燬美國和俄羅斯兩大研究所裡的天花病毒是不可取的,因為這並不能達到徹底銷燬天花病毒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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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既然這樣做不能達到徹底銷燬天花病毒的目的,這樣做又有何必要呢?


不論是呼籲銷燬也好,還是要求保留也罷,雙方的理由都是充分的。在雙方沒有絕對說服、壓倒對方的情況下,出現一些對抗行為是難免的。錄用以下這組資料是最能說明對抗的激烈的——


1999年4月,美國首先向世界衛生組織發難,宣佈:他們將更改銷燬天花病毒的最後期限,繼續保留一段時間。


1999年5月,世界衛生組織申明:銷燬計劃不可更改,美俄雙方必須在原定期限內,即在本年度6月30日前全部銷燬天花病毒。


1999年6月,世界衛生組織又重申這一要求。幾天後,俄羅斯也向世界衛生髮難,表示他們也不願意這樣做。


美俄雙方的堅決態度,促使世界衛生不得不再次更改銷燬時間,將最後期限改為:2002年12月31日。


2014年7月,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的一位科學家在馬里蘭州國立衛生研究院的冷藏室中發現了6瓶被遺忘的天花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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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里蘭州國立衛生研究院


科學家們相信,類似的“漏網之魚”一定還在更多角落存在。這是好是壞,沒有人能知道,也許只有上帝知道。


天花,這個曾經給人類帶來巨大災難和恐怖的惡魔,今天,它雖然已被人類完全制服,卻依然讓人類感到無所適從的頭痛,和隱隱的不安。


但願,人類為它的巨大付出能給我們帶來福音。但願,科學家們能從它的黑底找到破譯新冠病毒的密鑰。


但願,武漢能早日剿滅疫情。但願,我們不要忘記今天。


此刻我神奇地聽到種在左手臂上的痘疤對我說:你們人類所以能消滅天花病毒,是因為你們把我刻在了手臂上,你們不敢忘掉它,但你們人類的記性並不好,經常忘記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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