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8 關於文學翻譯,你需要知道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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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文學翻譯,你需要知道這些

關於文學翻譯,人們的熱愛和重視程度向來都有增無減。通過文學翻譯,可以把原作的藝術意境傳達出來,使讀者在讀譯文的時候能夠像品讀原著一樣從中受到啟發、獲得感動和美的享受,擁有一片觀望世界的窗口,獲得超越國界的心靈共鳴。那麼今天,我們就來聊一聊關於文學翻譯的那些事。

一、文學翻譯的起源

文學翻譯,最早可以上溯到秦漢時代,當時的中國實現了真正的大一統。漢武帝劉徹作為一個擴張主義者,十分注重對外交流。而在當時的交流中,在各種技術與文化相互融合,獲得了諸多利益。而到了漢末,隨著印度的佛典和哲學的引入,我國的對外交流也從物質領域進入到了精神領域。

而當時的對外交流並沒有撼動漢族文化的地位。施蟄存在《西學東漸與外國文學的輸入》中說:

“中國歷史上有兩個時期,幾乎有一大半國土, 被外來民族所侵佔。鮮卑族的拓拔氏的侵入,造成了170年的南北朝時期;女真、蒙古族的相繼入侵, 佔領並統治了中國江淮以北的土地、人民有240 年之久。”

這麼說來,漢族文化極有可能受到外來文化入侵,但事實上並沒有。比如鮮卑文化,非但沒有影響漢族人,反而為漢族文化所同化。到了唐代亦是如此。儘管唐代貴族家裡有從非洲被販賣來的黑奴為其服務,但他們對中國的貢獻也只有勞動力而已。

可以說, 在明代以前,中國所受西方文化的影響,最遠只到地中海東岸,並沒有越出亞洲大陸。而這些近鄰國家的文化總體,都低於中國。因此,中國文化能吸收其所長,而不會被侵吞。於是,在當時這種井底之蛙的環境下,這很容易燃起人們“夜郎自大”的心理,認為自己的文明才是最先進的,而周圍皆是蠻夷之地。

因此,到了明清這兩代,整整500年,我國都在實行“閉關鎖國”的政策。封建思想變本加厲,在這種環境下,人民的物質精神生活非但沒有提高和解放,在某些方面,甚至反而落後於前代。但同一時期,位於西半球的歐洲就不同了,他們經歷了文藝復興運動、法國大革命、資本主義的產業革命等等,使它們的文化和經濟等迅速地超越在我國前面。

後來當我們接觸到歐洲文化,歐洲用我們的指南針、造紙術、印刷術、火藥發明了海運、槍炮、炸彈等,這些也成為了帝國主義者的能源。掠奪者們利用這些技術發動了第一、第二次鴉片戰爭、八國聯軍侵華等等,讓中國人大夢驚醒。

於是一方面輸入輪船、火車、 大炮、步槍、電報、電話,一方面派遣留學生去東西洋學習政法、經濟、科技、外語等。出現了物質與精神雙管齊下地向西方大開放的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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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文學翻譯是怎樣發展的?

十九世紀七十年代,清政府開始向西歐派遣留學生。留學生回國後對祖國的首要貢獻,就是要以中文譯本介紹、輸入外國的自然科學和人文科學,推動中國固有的封建制度和文化的改革波瀾。

歐洲文學名著輸入中國第一部的是林紓翻譯的《巴黎茶花女遺事》。在當時的中國文壇引起了很大的轟動。這也為我國讀者認識到西式的愛情打開了一扇窗。而且在這種風格的引領下,當時的作家也發現了當時流行的“才子佳人”式的愛情小說的弊端,並模仿出了不少新結構的愛情小說,大大開拓了人們的眼界和欣賞水準。

之後,林紓又譯出了美國作家斯托夫人的《黑奴籲天錄》。這是一部為被白人奴役的黑人訴苦伸冤的名著。它在中國出版後,中國讀者慨嘆於非洲大陸淪為白人的殖民地,非洲人民成為白人的奴隸。同時聯繫到當時的國運衰敗、人民被掠賣到新大陸去做苦工的情況,也激發了國家要富強、民族要獨立,反對帝國主義和爭取自由平等的思想。

這兩部譯作的成功大大激發了林紓繼續從事譯述外國小說的志向。 後來,由於嚴復的邀請,林紓到京師譯書局工作,得到幾位精通英法語言、瞭解西方文學的青年學者的合作。他們翻譯了大量的英、法、美國文學名著,包括司各特、狄更斯、笛福、斯威夫特、大仲馬、歐文等的主要代表作。

到了1886年,清政府開始派遣日本留學生,北京的同文館增設東文館。天津、杭州、 福州、泉州等地,紛紛設立東交學堂。康有為、梁啟超同時也在上海創辦大同譯書局,其譯書對象“以東文為主,而輔以西文,以政學為先,而次以藝學。”

因此,這段時間,小說、外國文學大量輸入。詩、小說、戲劇、散文等翻譯也蓬勃發展。其中最重要的要數小說了。

在傳統的知識分子的文學觀念中,小說“是市井人的讀物,不入著作之林,更不得謂之文學”。但當他們通過閱讀許多譯本,感覺到狄更斯、大小仲馬、莫泊桑等人的著作,被其深深的感染力所折服。

在各種類型小說的故事情節、主題思想、 描寫技巧各個方面,外國小說都顯得更豐富、深刻、 高明。再加以梁啟超、夏曾佑等人許多推崇小說的論文,使知識分子改變了對小說的觀念。

文學翻譯,對中國的政治、文化和人民的思想狀態, 都起過積極的衝擊和提高作用。如果說國外的原著是一片碧空萬里的海島,那譯者就是那辛勤的擺渡人。

大量外國文學的譯本在中國讀者中間廣泛地傳佈了西方的新思想、新觀念,使他們獲得新知識,改變世界觀。同時也堅信,應當取鑑於西方文化來挽救、 改造封建落後的中國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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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什麼樣才算真正的好譯本?

錢鍾書在《林紓的翻譯》一文中說過:

“好譯本的作用是消滅自己;它把我們向原作過渡,倒是壞翻譯會發生一種消滅原作的效力。拙劣晦澀的譯文無形中替作品拒絕讀者;他對譯本看不下去,就連原作也不想看了。這類翻譯不是居間,而是離間,摧滅了讀者進一步和原作直接聯繫的可能性,掃盡讀者的興趣,同時也破壞原作的名譽。”

也就是說,一本好的譯作,會大大地激起我們對於閱讀原著的興趣,成為溝通讀者與原著的媒介。但當我們如果讀到了一本拙劣的譯本,只會讓我們對該作品的印象大打折扣,就像我們都不願意去通過一個人邋遢的外表去了解其內心一樣。

文學翻譯的翻譯方法不外乎有兩種:歸化翻譯和異化翻譯。異化法要求譯者向作者靠攏,採取作者所使用的原語表達方式來傳達原文的內容;而歸化法則要求譯者向目的語讀者靠攏,採取目的語讀者所習慣的目的語表達方式來傳達原文的內容。

那什麼樣翻譯更值得提倡,什麼樣的譯本算是“好的譯本”呢?我們不妨以錢鍾書對於林紓翻譯的評價中來窺探一二。

錢鍾書最開始喜歡西洋小說,就是從林紓的譯本開始的。儘管裡面存在著一些“漏譯”“誤譯”的現象,但這些都無傷大雅,瑕不掩瑜。內容是豐富且有趣的,林譯本為錢鍾書接觸西洋文學打開了一扇大門。

但在欣賞的同時,錢鍾書也客觀地指出了關於林譯的一些問題。他認為:

“文學翻譯的最高標準是‘化’。把作品從一國文字轉變成另一國文字,既能不因語文習慣的差異而露出生硬牽強的痕跡,又能完全保存原有的風味,那就算得入於‘化境’。


但徹底和全部的“化”是不可實現的理想……於是“媒”或“誘”產生了新的意義。翻譯本來是要省人家的事,免得他們去學外文、讀原作的,卻一變而為導誘一些人去學外文、讀原作。它挑動了有些人的好奇心,惹得他們對原作無限嚮往。”

林紓的翻譯,個人色彩很濃,為了追求文本的有趣和生動,以資笑柄談助。不過有些過度“個性化”了,對文本不忠實的現象明顯,對於原作改動甚多。比如在翻譯狄更斯的《滑稽外史》時,對於時裝店女店員的描寫“錦上添花”了不少,誇大其動作,並加以文言來輔助描寫,活生生把一副“潑婦”的形象展露無遺:

“那格……始笑而終哭,哭聲似帶謳歌。曰:‘嗟乎!吾來十五年,樓中鹹謂我如名花之鮮妍’——歌時,頓其左足,曰:‘嗟夫天!’又頓其右足,曰:‘嗟夫天!十五年中未被人輕賤。竟有騷狐奔我前,辱我令我肝腸顫!’”

這段“似帶謳歌”的順口溜是林紓對原文的加工改造,錢鍾書認為“他一定覺得迭更司的描寫還不夠淋漓盡致,所以濃濃地渲染一下,增添了人物和情景的可笑”。

錢鍾書對於林譯的態度是有褒有貶的。他認為這一好處是在於“有趣”,不同於梁啟超譯的《十五小豪傑》、周桂笙譯的偵探小說那般的“沉悶乏味”,林紓在翻譯過程中更多地迎合了中國人的口味。

有人說:“譯本愈糟糕愈有趣。我們對照著原本,看翻譯者如何異想天開,把胡亂猜測來填補理解上的空白,無中生有,指鹿為馬。簡直像一位“超現實主義”的詩人。”因此,林譯本儘管不夠忠實原著,但是讀起來也不失為一種消遣。

但錢鍾書又強調,“儘管添改得很好,終變換了本來面目,何況添改處不會一一都妥當。”林紓的改筆誇張過火,也許不失為插科打諢的遊戲文章,可是損害了入情入理的寫實,正所謂太過戲劇化,反而有些失真了。

“他根據自己的寫作標準,要充當原作者的“諍友”,自以為有點鐵成金或以石攻玉的義務和權利,把翻譯變成借體寄生的、東鱗西爪的寫作。”這裡說明了林紓在翻譯的過程中太過“自我”,有時自己添加的文本反而會起到畫蛇添足的作用,不值得提倡。

因此,一個好的譯本,一方面要忠實原著,不能對原作進行添油加醋式的修改,否則會曲解作者原意,還會鬧出許多笑話。另一方面,要在原著的基礎上將語言適當潤色調整,以符合國人的閱讀習慣,增加趣味。

就如同嚴復所說的“信達雅”理論:信者,真也,真者,不偽也;達者,至也,至者,無過無不及也;雅者,文學性也,文學性者,當雅則雅當俗則俗也。”當一個譯本能盡最大可能地做到這幾點,那麼就不失為好譯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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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之恆,文學研究生。喜歡文學,旅行,音樂和舞蹈,理性與感性並存的雙重人格,用文藝的觀點,看世俗的紛繁,願與你共同不忘初心,砥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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