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看到這句話,讀過書的你是不是有點心涼?那我們來看看這句話到底說的對還是不對,從以下幾個方面來看,且聽我慢慢給你道來。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1、典故

身為一個讀書人,看到這句話,自然要去查一下來源。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這幅對聯來自於明末清初官員曹學佺,一個非常博學,也非常有節氣的官員,在清軍入關後自殺殉國。

對聯的背後有一個故事,主角當然是曹學佺、屠夫和書生,背景在明末從上到下一片腐敗下,地點在桂林(屠狗?)。

每個故事都有一個大反派,這裡的大反派非常的正統,是皇親國戚裡面的皇親,就是紅樓夢賈府一樣的大背景裡面的一個家奴。

為什麼狗這個詞,在國外都是忠誠和夥伴的代名詞?而在國內就是鷹犬,狗奴才,走狗呢?大部分原因就是國內的權貴階層愛打獵,打獵麼需要獵犬,於是惡少必配惡犬。

惡犬不會惡少自己養,於是家奴和惡犬就變成家奴假犬威了,這一天惡犬和秀才相遇了,估計惡犬沒咬過有學問的人,於是追著秀才不放,秀才自然一邊跑,一遍喊救命。

但是家奴+惡犬的搭配在本地必然是積威已久,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去幫忙。

於是,惡犬撲倒了秀才,在他身上撕咬,就在秀才快被咬死的時候,路邊一個屠夫看不過去,拿起一把刀衝上去,把狗宰了,救了秀才。

家奴自然不願意,這狗是惡少標配,怎麼能少呢?於是仗著人多勢眾,把屠夫和秀才都綁了送官府討說法。

當時接受此案的官員就是曹學佺,這麼一個正義的人自然看不過去,於是判了屠夫無罪,還準備追究家奴縱犬殺人的責任。

惡犬背後的主人一看曹學佺油鹽不進,於是威逼+買通秀才,讓他改口供說和狗是好朋友,在和他玩耍,反過來狀告屠夫殺了他的狗。

曹學佺當然生氣了,在大堂上當場怒斥秀才與狗相好,認狗為友,傷天害理,準備把秀才當場杖打30大板,秀才嚇的說出了真相。

然後這幅對聯就從曹學佺口中傳了出來——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2、背景

切入這副對聯的背景,可以說這只是曹學佺的一時感慨,一個熟讀儒家經典,將就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書生,在品德上還不如一個沒什麼學識的屠夫。

不過這句對聯裡面“多”字,說明曹學佺不一定是基於一個案子的感慨,必然是見的非常多這樣的反差以後,才會做出這樣的感慨。

那麼,我們就回到那個時代,那個背景,看一下為什麼曹學佺會做出這樣的感慨。

首先我們來看秀才,為什麼那個時代的秀才失去了孔孟之道,內秀已身,外達天下的氣節?

明朝末期是士大夫和宦官斗的最猛的時候,自從宋明理學之後,科舉變成了一個工具,特別是明清時期,八股文和我們現在高考沒什麼區別——就是考試的技巧。

這個時候考出來的秀才,未必會對孔孟之學有多深的理解,更多是對八股技巧的專研。所以學識對於內在的提身沒了漢唐時期那麼明顯。

第二就是費孝通先生在研究鄉土中國的時候,對於秀才這一個階層做了深刻剖析,對於那些未進入官場的秀才來說,他們會變成鄉土中一個非常特殊的群體——一個鄉土自治群體的連接者。

這個身份註定了他能接觸上層的信息,也是上層政策和信號的傳達者,所以越是動亂的年代,他們是最焦慮的一群人。

最底層有穩定的宗族,不管朝代如何變幻,他們是天高皇帝遠,最上層則是和統治群體息息相關,中間的秀才群體最尷尬,命運也最漂泊。

所以越是黑暗年代,他們是最敏感,也是最受損的一個群體,這也導致群體修養的降低。

第三個就是社會協作體系區別,秀才的特殊群體地位,更容易妥協和合作,相對自私。而屠夫,像水滸裡面的英雄一樣,更傾向於小團體相互照應。

秀才可以到處跑,屠夫基本上是本地小團體,前者負心成本小,後者背叛成本大。

這樣個不同的協作體系特性,決定了秀才更容易妥協,屠夫更容易仗義。

站在曹學佺的角度,他是一個官員,那麼能接到的案子必然是涉及了秀才、鄉紳、氏族和皇親國戚的,而涉及平民和家僕之間的個人糾紛則是交給宗族來處理。

這就導致了,他看到的很少是底層和底層之間的糾紛,更多的是高層和高層,高層和中層,中層和底層之間的糾紛,就會存在統計偏差。

最後,曹學佺也是人,人自然會犯倖存者偏差,因為屠狗輩的仗義和書生的負心在任何人的普遍常識裡,都是是一種小概率事件,小概率反差事件容易被關注。

綜合因素下,曹學佺做出了這麼一個對聯。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3、概率

回到那個年代,那個背景,還有說這句話的當事人本身,猜測了這句話來源。

那麼它的流傳原因是什麼?現代是否還存在這樣的現象呢?

流傳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對整個社會來說,屠狗輩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主流群體,那麼這句明顯凸顯這個階層“正向價值觀”的對聯,肯定傳播的廣。

第二,書生和秀才,在儒家體系裡依然是整個社會的“優秀”代名詞,如此優秀的共識下,有這麼一個凸顯的反差,傳播的概率就高了很多。

第三,明清之後,多民族融合,漕運和商業發達以後,人與人之間的流動,特別是商業背後人員的流動,讓這句話的傳播效率大大提高了。

最後,非常工整,朗朗上口,觸發並表達了述求,是一句非常適合的朋友圈文案,所以流傳至今。

那麼現代社會是否還有這個統計規律呢?

其實,就算在那個年代,也是因為曹學佺的個人原因,還有背景的複雜因素才導致的這句話。

因為無法有統計學的資料,現代也無法去統計,仗義的定義是什麼?負心的定義是什麼?書生的學問標準線是什麼?屠狗的職業是哪幾類?

所以如果去較真,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屠狗裡面狠心的也很多,書生裡面陰險的人也很多。

但是從兩個階層的群體概率上來說,可以試著給出一個結論:在商業社會,信息傳播成本越來越低的情況下,學識越低,越容易在違法的邊緣試探。

這是概率,商業社會,人是流動的,不像古代,存在一個非常封閉的小山村,民風淳樸,那是因為都是小群體社交,誰偷雞摸狗都會被排斥,互助才是生存的核心。

商業社會,少了這個外在束縛,是否仗義,是否堅守原則,在於對自我的理解程度,內心有多少原則是無法用外在價值衡量的?

還在於對於外在世界的認知深度,知道哪些是違法的,哪些是成本很高的,哪些是傷害很大的?

從對自我的理解,和對外在世界的認知程度來說,學識越高,概率上越深。

大家看完有什麼見解,歡迎留言,更多精彩文章,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