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我們是否處在一個娛樂至死的年代?

最近看完的書是尼爾波茲曼的《娛樂至死》。

我周圍的不少人都曾經讀過這本書,簡而言之,尼爾波茲曼用一本篇幅並不顯冗餘的書描寫了美國從電報這種新技術的發明之後信息的瞬間擴張,將舊有的閱讀式的話語模式與思維方式完全打破,並且在電視發明之後成功的將一種電視娛樂的文化帶入整個美國社會。

我們是否處在一個娛樂至死的年代?


美國在十八世紀至十九世紀上半葉曾經有過的閱讀文化幾乎消亡殆盡。然而更可怕的是這種娛樂的文化對思維模式的衝擊。在過去的閱讀行為中,由於閱讀需要一個連貫性的動作,不可避免的,你需要長久的坐在那裡並且保持思維的連貫性。然而時至今日的電視卻不是這樣,電視完全可以做到將兩個完全無關的東西放在一起連貫的呈現給你,並且你完全不會因為上一秒播出了地震哀悼的節目下一秒便跳出一則一個人在笑的廣告而惱怒。

我們是否處在一個娛樂至死的年代?


然而事實上,尼爾波茲曼提到,電視帶給你的絕不僅僅是獲取信息的簡便性。如果你仔細觀察那些信息,便會發現這些信息裡有不少東西與你今日要做的事幾乎毫無關係,例如你完全不會因為美軍某日攻打伊拉克而放下手邊的工作去做與這些有關的關係。電視帶給人更恐怖的則是一個僵化的全盤接受的思維模式。在娛樂至死中,尼爾波茲曼這樣提到說:這就是為什麼一個好的讀者不會因為發現了什麼警句妙語而欣喜若狂或情不自禁地鼓掌——一個忙於分析的讀者恐怕無暇顧及這些。前幾日我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本身就被這句話打動到了,然而接下來一刻我仔細的去想,我卻發現此刻的我便處在尼爾波茲曼筆下的:“發現了一句警句妙語而欣喜若狂的境界。” 於是我心知事實上我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讀者。

如果尼爾波茲曼生活在今日這個時刻,他去世於2003年。那麼他一定會驚歎社交網絡幾乎重新定義了他口中的媒介文化。事實上,現在距離尼爾波茲曼寫下這本書不到30年,然而時至今日年輕的一代人卻已經不像尼爾波茲曼筆下那樣沉溺於電視了,相反的,他們今日有了更加具有吸引力的東西,那便是社交網絡。

我們是否處在一個娛樂至死的年代?


我並不想從正面或者反面評價社交網絡給我們的生活帶來的利與弊,事實上,如果真的想要評價的話,恐怕不是幾千字的一篇文章就可以講的清楚的。在尼爾波茲曼那裡,人們對於電視傳遞的信息處在一種被動的接受狀態。他說如果儘管我們在閱讀的時候也是處於一種被動的接受狀態,然而我們在閱讀的過程中,由於我們思維的連貫性,我們可以對書中的話出於個人理性的思考後進而表示贊同,質疑,反對。閱讀是一項與作者進行交流的活動,作者將自己的想法寫在印刷品中,並且永久的保留下來,讀者有選擇的進行閱讀,然後表示自己的看法。然而在今日卻不是這樣,在電視機前我們完全的處於一種被動的狀態,事實上,電視不斷滾動的畫面根本讓我們無法進行有效的思考。在傳媒業,如果一個節目能夠讓觀眾不斷的去想深,那麼觀眾一定沒有辦法再看接下來的節目,而這樣的節目本身就是失敗的。

如果我們將這個例子放在社交網絡中,我們會發現情況尤為嚴重。雖然在社交網絡中我們第一次獲得了真正的話語權,我們可以隨時隨地的將自己要說的話發表在網絡上,然後他人在更新微博的時候便會看到。為了簡便起見,下面我將完全用微博二字來代替其他一切的社交工具。事實上,儘管我們獲得了一定的話語權,但是我們並不能在社交網絡上獲得一次有效的常談。如果一條微博下兩個人的回覆超過十幾二十條,這便是多的了。然而想想,如果我們和一個人當面談話兩個小時,我們一共要說多少句話?而這些對話假如全部搬到社交網絡上,我們的回覆又有多少條?

我們是否處在一個娛樂至死的年代?


所以,這便是我們在微博上可笑的話語權而已,這並不能成為真正的話語權。更別說我們每次說話的時候只能說140個字而已。事實上,經常發微博的人都會發現,如果我們真的有一些話想說的話,這140個字的限制完全不夠,很可能你剛剛敘述了一兩句便到達了極限。這個時候如果不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新聞人,恐怕很難將一件事情的五個W全部講清楚,講一個學術觀點更是笑談,於是這140個字的限制決定了我們只能在微博上講一些娛樂性的東西,一些笑話,談資,八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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