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疫！能者無畏 法者竭力
法律讀庫徵稿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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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像內外話欺凌
2019年《少年的你》熱映，2018年影片《悲傷逆流成河》也是郭敬明拍攝電影評分最高的一部。
不可否認，《少年》劇本中有《嫌疑人x的獻身》相似的結果反轉、《非常嫌疑犯》相似的聲音辨認、《原罪》相似的結尾圖景，即便如此，仍然值得一看。
而去除影視技巧的浮雲，兩部影片的成功，離不開共同的主題——校園欺凌 。
《悲傷》據稱第一次直面校園欺凌，屬於“言人之未言，思人之所患”；而《少年》上映正值兩法修改，校園欺凌防控正是高度被關注的內容。
以柔軟直面慘烈，是兩部影片共通的社會價值。
陳念和易遙都是孤立無援也能剋制隱忍的孩子，面對無處躲藏的欺凌，陳念選擇和小北抱團取暖、互舔傷口，易遙選擇在6分鐘控訴後跳海，觀眾則帶著眼淚見證了欺凌殘酷，冷漠無情，受害無助。
欺凌事件往往具有多種表現、多個角色，施暴者、受害者、協助者、附和者、旁觀者、保護者，肢體欺凌、心理欺凌、網絡欺凌等等，這些在影片中大部分都有展現。
當然，也有影片選取個別重點展現，影片《沒有秘密的你》讓欺負者變成被欺負的人，以翻轉後的親身經歷展現人言可畏的無形傷痛；系列劇《罪途》模擬小說《無人生還》式驚悚，讓故事內核在推理中緩緩打開，而切換的視角則是欺凌案件中的旁觀者與間接的“幫兇”，表現力和感染力都很強。
影視成功離不開時空契機，但校園欺凌問題並非剛剛進入視野。
2016年底，央視新聞聯播播出《解碼校園暴力》專題片，100部校園暴力視頻展現了現實樣態，相較影片更為直接真實。
2017年以來，最高檢聯合制作《守護明天》，其中，真實的案例更加真切地訴說了真實的校園欺凌案件演化的嚴重後果。
影視作品中，欺負、冤枉、孤立、歧視、打擊、暗算是常見主題，其實，這些又何嘗不是人類社會永恆的話題。
影片中，陳念有小北，易遙也有顧森西，少年意氣誠然可貴，現實世界中，被欺凌者卻大多孤立無援，任由惡語相對和無情嘲笑，有的人心理防線被擊垮，甚至改變人生軌跡。面對欺凌，成人世界可以躲進叢林自舔傷口，暗裡淚流成河凝聚現實堅韌。
少年涉世不深，學不會隱藏，無論結果還是過程都更直接、直觀、自然也慘烈，隱藏於角落的惡行就成為受害者的童年噩夢，甚至一生牢籠。
校園欺凌是世界性問題，不僅普遍存在，嚴重程度也日益加強。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近年來持續組織召開專題研討會，推動解決這一共同的難題，2017年1月，UNESCO發佈《校園暴力和欺凌全球數據報告》，展現了全球發展態勢之嚴重。
近年來，各國政府也都針對校園欺凌提高問題意識，累積應對。
韓國製定《校園暴力預防及對策法》，日本製定《防治欺凌對策促進法》，瑞典每年制定《禁止校園欺凌計劃》，挪威成立全國反欺凌聯盟並發表《反欺凌宣言》，很多國家也建立反欺凌中心平臺。我國也於2016年11月，由教育部9部門聯合下發了《關於防治中小學生欺凌和暴力的指導意見》，構建教懲合力的中國防治體系。
校園欺凌的法律治理，司法零容忍，疏堵兼施是應然路徑。公正司法、梳理司法權威，才能有效遏制欺凌行為的發生。
對於欺凌事件，我們目前參照的是《未成年人保護法》、《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刑法》、《治安管理處罰法》等相關法律法規。但是相關規定的責令父母管教、訓誡、送入工讀學校、收容教養、矯治等措施缺乏可操作性，實踐效果不盡人意，相關處理還留有漏洞和空間。這也是影片中，我們都看到欺凌逐步升級卻得不到及時遏制的背後原因。
而《少年》中老警察“少年案件很複雜，很多進入不了司法程序”等感慨，恰恰是現實中司法無奈的寫照。
整體衡量，欺凌相關法規和司法實踐均著眼於事後，指向為嚴重後果的犯罪，正如影片中出現命案才進入司法程序一樣。一般性、內隱形行為缺乏約束，面對欺凌不能打早打小，養豬困局仍然存在，處罰呈現過輕過重兩極化特徵。構建嚴密防控體系，探索建立“中間性罰則”是少年保護的應然方向。完善校園欺凌的中間干預措施，完善訓誡、強制親職教、行為和心理矯治、改革工讀教育制度，也是防止兩極化處理應然內容。
2019年11月1日，《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未成年人保護法》公佈修訂草案，將少年偏常行為分為不良、嚴重不良和犯罪行為三個等級，採取相應的措施體現分級預防理念，草案也擬建立了校園欺凌防控制度，有望填補校園欺凌法律規範的空白。
作為少年司法實踐中的一員，期待兩法修改的春天，也更期待藉助修法春風，少年保護鏈條環環相扣，少年司法人不再面臨《少年》中老警察的無奈，成為拉緊鏈條的重要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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