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肥的一生,基本都在熒幕上度過。
她始於童星,終於舞臺,中間的幾十年都以TVB為家。
就連她最後的日子,都沒有離開熒幕。
她生前主持的最後一檔節目,是TVB為她量身定製的《友緣相聚》。
那時候,誰都知道,她快要死了,人瘦得脫相,只有濃妝才能掩蓋住蒼黃的膚色。
一向控制成本極其嚴苛的TVB罕有地耗巨資給她做了這個節目,讓她採訪那些曾經叱吒熒幕,後來隱退,悄然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超級巨星。
而這些人,基本都是肥肥的舊友。
溫哥華,紐約,曼谷,臺北,上海,肥肥和拍攝團隊一路行一路拍,找到那些久違的巨星,敲開門,擁抱,小聚,一一告別。
而這些當年因為種種原因隱退的明星,都放下了自己的堅持,放下了多年來為迴避鏡頭築起的牆,接受這位小妹妹的採訪,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採訪。
這其實是TVB送給肥肥的最後一份大禮,一場告別的旅程。
此時,肥肥已經基本上吃不下東西,但鏡頭前她的聲線,笑容仍在,而且思維仍然敏捷。
快要走到生命的盡頭,她仍然帶著微笑。
這次的訪談對象全部是大粒粒星,其中就有神隱多年的秦祥林。
肥肥直接問他:你當年到底有多愛蕭芳芳?
對一個男人究竟是否真心愛過一個女人這個問題,是她深埋在心底的,潛意識裡的迷思。
縱橫熒幕數十年的開心果,仍舊得不到這個疑問的答案,因為同樣的問題,她也曾為自己問過一次。
當年,秋官做客她的節目,中間,似乎是無意地,她閒閒帶出一句:你當年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她餘情未了,她有一樁心願,處心積慮地要在這千載難逢的場合得到答案。
看似無心插柳,但私以為,這個問題蓄謀已久。
鄭生有點手足無措,有點尷尬,但他隨即輕鬆答:我真的好中意你呀。
秋官給出了一個YES後,她不等他繼續說下去,急忙打斷他,說,多謝你,這樣就行了。
年輕的時候,她要他的心,老了,她只要他的一個答案,雖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也許仍是謊話。
但得到一個YES,她就滿足了。
她連生命的最後都留在了熒幕上,但卻在最輝煌的時候,卻為了他,一度下落不明。
那是1977年到1987年,她最風光的是十年,別人已經尊稱她一句肥姐。
這十年,她竟一部電影也不拍,只留在香港錄綜藝和供觀眾下飯的電視劇,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她要經營自己的小家,要成為秋官溫暖的大後方。
她是巨星,但她也是秋官的女人。
她很忙。
她要打理秋官的事業,輔佐他崛起,更要擋住他的那些爛桃花,這些都需要大量時間和精力,顧得了他就顧不了自己。
他們沒有婚約,但同居了8年,她是起了心肝要為成為鄭太太的。
87年,女兒在溫哥華出生。
她苦苦孕育8個月,糖尿病纏身導致孩子早產。
伴隨孩子來臨的,還有一輩子再也無法擺脫的藥物依賴,以及產後抑鬱症導致的嚴重脫髮,之後幾十年她都不得不戴著髮套。
但她有了一個心愛的女兒,那可是她用命換來的女兒,她好開心。
離婚是她提出來了。
她知道再也留不住先生的心,從此,她決定放他一條生路。
她什麼都不要,只要女兒,這個女兒流著她和他的血,是她覺得他曾愛過她的唯一證據。
女兒沒有滿月她就復出。
第一部戲就是和董驃搭檔的超級賣座劇《富貴逼人》。影片大部分在冰天雪地的加拿大取景,那時欣宜應該才剛斷奶。
她要獨自撫養這個孩子,必須拋頭露面趕緊掙錢。
對這個男人,她其實早已看透,同居的日子就已經有了蛛絲馬跡。
他外出拍戲回家,行李箱的密碼被悄悄換過,她料到了事有蹊蹺。
她不甘心,坐在地上從000開始試,就這樣一個數字一個數字推,直到手指發麻,只聽得鎖釦啪一聲打開。
裡面,有一封情書。
當然不是給她的。
就是這麼個男人,她曾在最好的時光,事業最巔峰的時候,心甘情願下落不明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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