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中、舒石 發自 阿達音

量子位·QbitAI 報道

一週之前，李彥宏現身百度美國研究院。

當時坊間都在笑談：原來百度的老闆真沒有被限制出境。事後看來，李彥宏可能是為吳恩達即將離開，而親赴百度美研進行安撫和探望。

百度官方twitter為此還發了一張照片，李彥宏面帶微笑站在人群中，然而直到現在可能也沒多少人注意到，這張照片裡沒有吳恩達。

沒有吳恩達奇怪麼？有一點。首先，吳恩達基本上常年待在美國極少外出。其次，這是大老闆李彥宏到訪。再次，當時距離吳恩達宣佈離職僅剩一週。

吳恩達去哪兒了？

神秘的東京

我們從吳恩達在百度的最後三個月談起。

三個月前，12月21日。吳恩達現身北京出席了一場活動，當時尚未拆分的度秘與國安廣視發佈了一款智能高清機頂盒，吳恩達還用中文帶來了演講，談到了人工智能未來在語音交互、自動駕駛和醫療等領域的光明前景。這對吳恩達只能算老生常談。

會後吳恩達興致勃勃地會見了媒體，當時他又一次被問到百度和Google的不同。吳恩達說：希望中國多一些自信，在人工智能的很多領域研究中，中國不僅是領先者，而且是開創者。吳恩達強調百度是全球第一個擁有大規模GPU集群的公司。

北京之後，吳恩達飛赴年少成長之地新加坡，與太太Carol Reiley度過了一個短暫的假期。接著百度近期的一系列地震式的調整即將開始。

1月17日，百度宣佈陸奇加盟。當天，吳恩達其實也在北京。作為最高決策委員會的一員，吳恩達必須出席。張亞勤甚至還因此臨時叫停了全球矚目的達沃斯之旅。而且陸奇也是他們兩位的新領導，李彥宏做出的決定是：吳恩達將轉向陸奇進行工作彙報。

第二天，1月18日，李彥宏和陸奇出現了媒體見面會。此時，吳恩達已經悄然離開北京飛往日本，現身東京的千代田區。

百度在日本並不是沒有業務，但跟人工智能關係都不大，甚至吳恩達對日本也沒有特殊的感情：他在香港和新加坡度過青少年時期，然後學習於美國，並長成了地道的美籍華人。

千代田卻不是日本首度一個普通尋常的區域。這是東京都內23個特別區之一，包括日本天皇的住所——皇居、日本國會、警視廳、最高裁判所、大部分中央省廳等等，包括臭名昭著的靖國神社，全都位於千代田區內，可以說是日本的政治中心。

不過很快吳恩達就從日本返回美國。

2月6日，吳恩達現身斯坦福商學院，進行了一場主題為《AI+產品管理》的分享。2月28日，吳恩達飛往紐約，參加華爾街日報主辦的CIO網絡年會。此後，吳恩達仍是主要來往於灣區的陽穀、山景城等地，如同往常一樣。

直到開完兩會的李彥宏赴美。這件事絕不可能是李彥宏一時興起，也不太可能是臨時安排，那麼回到我們在最開始提到的那個問題：吳恩達去哪兒了？

他又去了東京千代田。

這次吳恩達至少在千代田待了一週。也就是說，離職的消息宣佈前一週，吳恩達都待在東京最繁華的區域。連續前往同一個城市，恐怕不是休假這麼簡單。

除了是日本的政治中心，千代田還是日本的經濟中心。日本諸多著名公司的總社也設在該區。包括孫正義的軟銀。就是那個投資阿里巴巴的孫正義。

為什麼單提孫正義？因為他可能是日本企業家中，把人工智能喊得最響亮的那個。此前，在2月底進行的MWC大會上，孫正義還大談特談人工智能，並且眾多周知的是軟銀有個規模1000億美元的AI基金正在募集之中，雖然進展也不順利。

孫正義認為人工智能將顛覆世界。“我們的生活方式將急劇變化”，孫正義說，“我真的相信這天會來臨，這就是為什麼我如此匆忙——忙著籌錢，然後投資”。

之前軟銀集團就發佈了機器人產品Pepper。此外，孫正義旗下還有通訊公司Ziff、芯片公司ARM——這些都是人工智能產業鏈中最重要的基礎設施。

而且孫正義前不久還跑到美國跟特朗普說要投資500億美元。

所以回過頭來在看吳恩達的離職告別信，其中暗含的意味令人遐想，他寫道：“我將繼續致力於用人工智能引領這場重大的社會變革。除了推動大公司使用人工智能，也還有很多創業機會，以及更深入進行人工智能研究的機會。”

而百度官方聲明裡，也意外透露了一些重要信息，比方：吳恩達將回到美國專注於自己喜歡並擅長的新領域孵化和探索。

陸奇的使命

百度為吳恩達的離開，做了充分的準備。

這次算得上一次體面又友好的“和平分手”。在2016年多位高管的“流失”大潮裡，吳恩達離職是一次賓主盡歡的離開，起碼看起來是這樣。

甚至時間和措施都可能是商量好的，先讓吳恩達通過個人社交媒體告別——並準備了翻譯準確妥當的中英雙語版本，然後百度再官方說明並溫情祝福。

來自彭博的報道說，吳恩達和李彥宏已經為離職一事，商量了好幾個月。可能是在一個月前，吳恩達離職的事情最終確定，所以他才在twitter上發了這麼一段話：

As Baidu’s ~1,300 person AI Group’s leader, I feel really proud of how we’ve transformed the company into an AI business!

如今再看，這段話別有一番總結的意味。

同樣，陸奇的到來，回頭再看更是別有一番意味。人們很容易算出，陸奇到來之後，有哪些百度高管陸續離職：王勁、吳恩達……這個名單將持續更新。

然而這並不是陸奇到來之後強勢開刀，更像是來幫李彥宏收拾一個已經確定要打破重組的局面。尤其百度已經反覆說人工智能是核心的情況下，連續流失相關人才。李彥宏迫切需要一個又懂技術，又能鐵腕重整百度的人。

空降的陸奇再合適不過了。量子位得到的消息顯示，在百度之前，陸奇面前擺滿了offer，騰訊和阿里都位列其中，甚至還有VC給出重金鼓勵陸奇創業。

百度並不是陸奇的首選，但其後李彥宏以史無前例的授權和條件，贏得了對陸奇的爭奪。外界都說這是李彥宏對百度轉型的決心，但很可能也是當時情境下不得不為之的破釜沉舟之舉，如果打動不了陸奇，百度的局面將更加不可想象。

人才流失在百度早就不是新聞。先是餘凱、吳韌、倪凱、黃暢、餘軼南，包括顧嘉唯等一批百度深度學習研究院的頂梁人才離職創業。其後樓天城、James Peng、張潼等高級技術人才流失。

2016年年中，百度在貼吧和魏則西事件後，內外狀態跌至谷底，一度進入“冬天”狀態，但現在來看，即便陸奇加盟帶來了大調整，但百度尚未走出企業冬天。

每次百度出現人員變動，派系之爭，陰謀論等都會出面解讀。每個大公司可能都會面臨類似的局面，知情人士告訴量子位，除了所謂的派系，吳恩達在百度內部也會面臨技術路線的爭執。但歷史的進程，永遠都不是單一因素推動的。

吳恩達在百度的最後三個月裡，至少被十三篇美國主流媒體的報道提及，平均下來大概是每週一篇。未來一段時間，百度在美國可能沒有知名度這麼高的代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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