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大叔在武漢“偶遇”長征護士,哇哇大哭:家裡來人了!英雄們,一起回上海


似乎是聽見了“上海”“長征”兩個詞後,患者大哭起來。

“第一天進病房沒經驗,護目鏡上全是霧氣,眼淚和汗蒸得我也難受,在整個鏡框裡橫飛。”

她想了想,“就是那種,在戰場上碰到戰友劫後餘生的感覺吧。”

海軍軍醫大學附屬長征醫院神經外科文職護士孫青怎麼也沒想到,馳援武漢的緊張工作中,她被一位上海爺叔在重症監護室裡“認了親”。

一場重疫下,一場雙方都淚眼朦朧的交談,孫青似乎在一瞬間獲得了更多堅持和奮鬥的力量,而患者烏大叔也在感受到家鄉的溫情後,更有了對抗病魔的信心,病情一天天好轉。

“不幸中的萬幸,我是在最關鍵的時刻遇見了你們。”剛結束了4小時的夜班,孫青在凌晨1時許收到了烏大叔發自肺腑的感謝。“以前我以為,護士只是一個普通的職業,但如今,我感到責任重大。我們從來不怕困難,堅持,就是我們在武漢許下對上海的約定。”

“第一次看到大叔哇哇大哭”,我護目鏡裡的眼淚也橫飛

如今已根據組織安排進駐火神山醫院的長征醫院醫療隊,在大年三十深夜抵達武漢,託管武漢市漢口醫院。這個故事,便發生在正式交接工作的第二天。

“這是我接手的第一位患者。”孫青回憶起踏進重症監護室前的時刻——花上半小時全副武裝,身上每一處縫隙幾乎都用膠帶纏緊,穿過清潔區、緩衝區、汙染區,當真正站在重症監護室的門口時,她隔著一扇玻璃窗向內望去,“這扇門內,是未知是挑戰;我心裡,是焦慮,還有一點點興奮。”


上海大叔在武漢“偶遇”長征護士,哇哇大哭:家裡來人了!英雄們,一起回上海

這個90年出生的姑娘牢記著護士長的話,“不要摸頭,不要摸腰部以下的部位。”她如企鵝般行走,生怕磨破了隔離服。視線掃過一張張病床,面罩吸氧、心電監護儀導管、血壓等生命體徵數據……走過10床邊,耳畔傳來一陣悶悶的叫聲,“小姑娘,你過來一下!”

“你們是不是從上海過來的?

“是的,我們來自上海,我們是長征醫院過來的。

“謝謝,謝謝你們……”

似乎是聽見了“上海”“長征”兩個詞後,患者大哭起來。

我當時就懵了,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孫青呆站在床邊,包裹得悶熱的臉上全是汗水,但看著患者呼吸面罩下的淚水,不知怎麼地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第一天進病房沒經驗,護目鏡上全是霧氣,眼淚和汗蒸得我也難受,在整個鏡框裡橫飛。”她想了想,“就是那種,在戰場上碰到戰友劫後餘生的感覺吧。”

她悄悄看了一眼患者床尾掛著的信息:烏,男性,56歲。還在琢磨如何開口的孫青聽見了大叔抽泣著斷斷續續地解釋,“我是上海人,來武漢出差,已經在醫院躺了半個月了。沒有家人陪伴,病情反覆,快撐不住的時候,你們終於來了……”

原來,家住黃浦區的烏大叔與長征醫院算得上是近鄰。去年末,作為平面設計師赴漢招標的他還沒完成工作,先“中了招”。

1月14日,他出現發熱症狀,不想一路造成他人更多感染風險,他選擇留在武漢自我隔離,但病情始終未見好轉。

進入漢口醫院救治後,烏大叔的病情時好時壞,就在孫青查房的前一天,他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搶救:血氧飽和度突然直線下跌,呼吸困難。

隱約間他聽聞醫生來自上海醫療隊,清醒後,他立即上網查看新聞。大年三十的夜,除海軍大系統馳援的一支軍醫隊伍外,上海各醫療機構也緊急組成了一支135名隊員的醫療隊。“真的是上海家裡人、解放軍親人來了。”那一夜,躺在病床上,烏大叔久違地睡了個安穩覺。

異鄉的家人,哪怕凌晨下班也要及時回覆消息

第一次見面,烏大叔給背對著自己的孫青拍了一張照。2月10日,他在抖音上傳了和醫護人員一同拍的加油小視頻,“英雄們!請牢記我們的約定:一起回上海!”

可孫青心裡覺得對不住烏大叔。“軍令如山,知道即將轉戰火神山醫院的消息後,我不敢告訴他。”有了微信後,她每到下班,幾乎都會收到烏大叔的隻言片語——**

2月10日,“我嘗試自己下床上廁所,用了普通的鼻氧管,氧飽和82,有點喘。”

2月11日,“今天做了CT,帶著鼻氧管能到95,摘了85,醫生叫我別急。”

2月13日,“今天轉到了普通病房。”

2月16日,“下午發生了一件讓我害怕的事情。有位患者本來好好的,在衛生間突然病重走掉了……”孫青在火神山的繁忙工作中立馬抽出間隙回覆,“你別擔心,每位患者的基礎疾病史不同。但也別勉強!氧飽和要慢慢恢復,急不得。”

2月18日,“今天又有點咳嗽,但醫生說有痰是好事。一起從ICU轉下來的病友出院了,我感覺看到了希望。”

2月20日,“今天住院整整一個月了!手上都是針孔,吊針換在腳上打,好在終於不吸氧了。”……對話框裡,從清晨到凌晨,來自上海的醫生和來自上海的患者,在武漢彼此守望相助。“或許我不能給予他太多的醫療救治,但若能為身處異鄉、孤獨無助的患者帶來希望,也是一起在艱苦中汲取溫暖的方法。”

上海大叔在武漢“偶遇”長征護士,哇哇大哭:家裡來人了!英雄們,一起回上海

如今,孫青依舊奮戰在重症監護病房。一天深夜11時許,ICU緊急要收治一名重症患者,則必須轉出一位患者。重症監護病房與感染病區不在同一棟樓,沒有衛生員,作為責任護士她必須把生活用品也一起為患者送去。沒有路燈,推著輪椅,一腳深一腳淺地踩在泥濘裡,孫青咬著牙關走著。

鞋套磨破了,她也無暇顧及,敲響了第三扇門時,終於找到了患者的病房,“謝謝你啊小姑娘。”一句感謝,又讓在黑夜寒風裡剛有些膽怯的孫青擁有了新的勇氣。

“我們都是家人。”她在日記裡寫,“有烏大叔這樣真正來自家鄉的家人,也有在這裡萍水相逢的家人。我們真心實意地把每位患者都當親人救治,要絕對無愧這身白衣、這身迷彩。”

“你的意願如何?”“我積極報名!”

孫青說,烏大叔總會提到愛人,“同病房有一對相濡以沫的老夫妻,耄耋之年,老先生舉著吊針瓶還要來老太太床前照顧她。烏大叔給老兩口拍了視頻,在抖音上獲得了113.9萬的點贊。他說老人們讓他看到了愛和生命的模樣。”

其實,不值班的夜裡,孫青也會思念家人。大年三十清晨4時半,接到了科室電話,“可能今天要出發去武漢,趕緊準備一下。”坐上車,她給父親發了消息,“我要去武漢了,別告訴我媽。”

可當天晚上,正在準備年夜飯的母親撥通女兒的視頻電話被按掉後,她就明白髮生了什麼。前往機場的大巴上,身著戎裝的孫青接了電話,母親在那一頭頓時落淚,“你也長大了,要學會照顧自己。要不是疫情危險,我擔心你的安全,恨不得多幾次這樣的鍛鍊機會!”笑中帶淚的母女倆頭一次這樣過春節,倚著車窗玻璃,孫青還在想一天前回復領導的話:

“你是文職護士,又是黨員,萬一要出任務,必須服從安排。你的意願如何?”

“我積極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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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愛美的年輕女孩在出徵前剪去了長髮,也顧不上額間臉頰被口罩、護目鏡壓出的深深印痕。“為了幫助患者早一天戰勝病魔、恢復健康,工作再苦再累也值得。我們還要和烏大叔一起凱旋迴上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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