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時報記者徐婷婷 王艾冰 李超然）“我叫你去打掃衛生間你怎麼不去啊？這是你的工作你不要解釋！”2月20日晚，武漢市第七醫院的一名護士被一男性患者斥責清理廁所，讓大家感到氣憤。
健康時報記者調查10家醫院發現，一線醫護人員是一線救治病患的主力軍，打掃衛生卻成了醫護人員的日常工作之一。在疫情防控過程中，國家多次表達對醫務人員的關懷讓醫護人員倍感暖心。同時，一些醫護人員面臨的實際問題也急需解決。
受訪者供圖
“幫重症患者倒倒大小便是常有的事”
在視頻當中，在武漢市第七醫院就診的患者質問護士為何不去清掃他所在的病房的衛生間，護士一直試圖解釋醫護人員剛剛一直在搶救患者。
然而患者並不買賬，一直打斷護士的話，並不斷指責：“你還解釋什麼呀？你還說什麼呀？有什麼好解釋的？”
事發後不久，湖北省市場監管局在核實該患者為該局後勤服務中心籌備組副組長朱保華後，一致認為：朱保華停職檢查，根據調查情況進行嚴肅處理。
此事一出，不斷有武漢一線醫護人員告訴健康時報記者。“也有各種指揮我們做衛生的”“如果發生類似的情況，我們的心理都會崩潰”……
2月21日凌晨0：40分，武漢，護士張生（化名）正準備去接班。當天9：05分，他才剛剛換班。張生所在的醫院，接管的都是重症患者，他告訴健康時報記者，幫重症患者倒倒大小便，收拾垃圾，目前都是一線醫護日常的工作。
“我們衛生員都只收兩趟垃圾，平時的衛生都是我們自己做，估計每個醫院都是這樣。”張生說。
“現在一線清潔人員明顯缺乏，清潔人員每個病區只有一個。沒開新冠肺炎病房時一個病房有兩三個清潔人員，現在開設了專門的新冠肺炎之後，一個病區就只有一個清潔人員了。但是一個清潔人員是嚴重不夠的，所以，有時候一線的醫護人員也會幫忙處理衛生。”浙江第一批援鄂醫療隊醫療總組長、浙江大學醫學院附屬第一醫院感染科主任醫師喻成波說。
湖北多家醫院一線醫護人員“兼職做保潔”
2月21日，健康時報記者從武漢協和醫院、武漢大學人民醫院、金銀潭醫院、武漢市中心醫院、武漢市第三醫院、湖北省中西醫結合醫院、湖北省咸寧市中醫醫院、湖北省潛江市中心醫院等10家醫院一線醫護人員處獲悉，目前湖北省因保潔人員不足，打掃衛生成了各醫院醫護人員的日常工作之一。
“確實少，壓力確實大！” 提及此事，武漢市第三醫院一位也告訴健康時報記者，他們醫院為定點醫院，1200張床位，還分管洪山體育館和城市學院兩個方艙醫院，保潔人員也需要提供。
武漢協和醫院一位一線醫護人員告訴記者，在疫情防控的特殊時期保潔人員有的回鄉了，有的辭職了。平時病區有1-2人，目前一個病區勉強保證1人。
“一聽說這個病，很多保潔都辭職了，我們醫院幾乎都沒有保潔人員了，只有幾個，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我們自己打掃。”武漢大學人民醫院一名醫護人員告訴健康時報記者，現在有一個保潔師傅打掃發熱門診，也打掃我們清潔區。
有些醫院的情況則更為嚴重。“我們自己做清潔，全院！”湖北省中西醫結合醫院一位醫護人員告訴記者，現在在崗的保潔40人，每個病區只有一個保潔員，相比於平時，少了一半兒左右。
“都是自己幹！”湖北省咸寧市中心醫院一位醫護人員透露，治療之餘，空出來的時間在醫院裡全部都是用來做消毒殺菌，以及做衛生了。“只有一個病區有保潔，其餘病區沒有。我們一線的醫生和護士兼職做保潔。做完治療男醫生幹體力活，女同志收拾垃圾袋，包括病房的消毒殺菌都是醫護人員在做。”
“應該有專門的安排保潔員承擔，這不應是一線護士的職責。”武漢協和醫院神經內科一位醫護人員呼籲。
目前缺乏的原因主要是：一是春節回家的保潔人員沒有回到本地，二是一些本地的清潔員工因擔心新冠病毒肺炎傳染而辭職，三是疫區醫院消毒殺菌以及衛生，依靠的是各大醫院的自行安排，尚未形成統籌安排。
“由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北京協和醫學院公共衛生學院院長劉遠立建議，統籌調度湖北省內環保部門相關人員幫助做好醫院的清潔消毒、以及醫院衛生的處理工作。儘量減少一線醫護人員額外負擔。讓他們騰出手來專心對患者的治療和照護！
於此同時，因為醫院特別是新建的隔離病房對消毒的細節有嚴格要求，環衛工參差不齊，要轉崗到醫院做清潔工作必須要有必要的培訓。浙江第一批援鄂醫療隊醫療總組長、浙江大學醫學院附屬第一醫院感染科主任醫師喻成波介紹，“一線隔離病房的清潔人員一般是一天會進去做兩次清潔消毒和消殺，清理一個病區的的時間大概在3-4個小時左右，這些清潔人員必須全部經過特殊培訓，防護的物資裝備和醫護人員一樣。”
此外，喻成波建議，在目前情況下，政府要有限度的解除醫院清潔人員回到崗位上；增加高風險人員待遇，並普及防護知識，消除清潔人員的疑慮，只要做好防護還是能夠避免感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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