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恐懼

人心能擺脫恐懼嗎?

評語:你只有直面恐懼,才能超越或不被其影響!

你為何恐懼


白天如果能留意地覺知一言一行以及所有發生的事,我們深埋的恐懼及表層的恐懼就會暴露出來;然後你的睡眠才會徹底安祥,沒有一絲的夢境,而且隔天早上起來,你的心會變得十分清明、無邪而活潑。


我們有這麼多錯綜複雜的問題,很不幸的是我們往往會倚賴別人,譬如專家學者,來解決這些問題。世界各地的宗教已經提供了各種逃避這些問題的方法,此外科學也被視為可以幫助人類解決這些問題的方式之一;或者教育也能解除這些問題,可是你會發現這些問題不斷在增長,而且變得愈來愈緊迫、複雜,好像永無止境似的。你會逐漸發現我們誰也無法倚賴,不論是僧侶、科學家或專家學者都無法倚賴。這些人並沒有解決什麼問題,因此你必須獨自去探索它們;戰爭、宗教信仰的分歧、人與人的對立、人性之中的暴力等等,這一切都在持續地發生;恐懼與痛苦也一直在繼續增長。
你會發現你必須親自去探索這一切;你也會體認到根本沒有所謂的“權威”可以倚賴。任何一種形式的“權威”(除了科技上的專業權威之外)都失效了。人類把這些“權威”視為能帶來和平的工具或引領者,可是因為他們失敗了,失去了原有的意義,所以才會普遍出現對“權威”的反叛,包括宗教與道德上的反動。你會發現美國這個不到三百年曆史的年青國家,在尚未成熟之前已經出現了衰敗的跡象;處處皆是失序、衝突與困惑,還有無法避免的恐懼與痛苦。這些外在事件必然會迫使人為自己尋找解答;可是你必須把過去的一切一筆勾消,重新開始,並且認清沒有任何一個外在的權威可以幫助你。沒有任何信仰、宗教派別或道德準則可以帶來真正的幫助。過往的救主或經典已經失去了重要性。人被迫靠自己來進行檢視、探索與質疑,這樣人心才能變得清明;它不再受制、顛倒或扭曲。


然而我們真能靠自己來發現正確的答案嗎?我們的心是如此地受制,它真的能獲得最終的自由嗎?──包括顯意識與無意識在內?
人心能擺脫恐懼嗎?這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個議題。人心能不能從富有感染性的恐懼之中解脫出來?讓我們來探索一下。不是一種理論上的探討,而是真的覺察到自己的恐懼,包括生理及心理的,顯意識及無意識底端的恐懼。有沒有這個可能性?你或許能覺知到生理上的恐懼──這比較容易辦到,但你能否覺察到無意識底端的恐懼?
任何一種形式的恐懼都會汙染心智,令其顛倒,帶來困惑與精神官能症。處在恐懼之中,心是不可能清明的。我們要切記的一點是,無論怎麼仔細地分析恐懼或創立對恐懼的種種理論,最終我們還是會害怕。但如果我們能深入地探究它,真的去體察它,或許就能徹底解除它了。
某些恐懼是可以被意識到的:“我怕失業。”“我怕我的妻子會跑掉。”“我害怕獨處”“我怕沒有人愛我。”“我怕死。”"我萬一感染了怎麼辦"等等。此外我們也害怕面對人生顯而易見的乏味、無意義以及永無止境的陷溺,還有受教育、到工廠或辦公室上班謀生,養育子女,偶爾享受一下性愛的愉悅以及不可避免的痛苦與死亡所帶來的厭煩感。這一切都會助長恐懼,顯意識的恐懼。我們能不能面對這所有的恐懼,穿越它們,而不再感到害怕。我們能不能掃除這一切,得到真正的自由?如果做不到,那麼顯然我們就會繼續活在焦慮、自責、不確定感之中,而且會有越來越多的煩惱。

然而恐懼到底是什麼?我們真的認識恐懼嗎?還是隻有在它結束之後我們才發現自己有過這種情緒?去弄清楚它是很重要的事。我們可曾直接了當地接觸過恐懼,還是我們的心已經對它習以為常,而且永遠都在逃避它,因此從未跟這所謂“恐懼”的東西有過直接的接觸?如果你能接受自己的恐懼,那麼當我們共同探索它的時候,或許就能對它產生直接的瞭解了。
恐懼到底是什麼?它是怎麼產生的?它的結構及本質是什麼?譬如我們剛才舉出了害怕輿論這件事;這裡面其實涉及了好幾種東西,包括怕失業等等。這類的恐懼到底是怎麼產生的?它是不是時間的產物?如果我已經瞭解了恐懼的起因,它會不會因此而消失?它會不會因為探索、分析及尋找到起因而消失?譬如我怕某種東西,就說是死亡好了,或者我怕明天過後會發生的事、以前曾經發生過的事;但是讓這份恐懼延續下去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你也許做錯過某件事,說錯過某句話,一些屬於過往歷史的事;或者你很怕未來可能會生病、失業等等。因此我們有屬於過去的恐懼,也有屬於未來的恐懼。屬於過去的恐懼是已經發生過的,屬於未來的恐懼則是可能會發生的。
然而是什麼東西令過去的恐懼以及未來的恐懼繼續存在呢?很顯然是思想──有關過去種種的回憶,或者某個曾經有過的病痛可能在未來複發,等等。恐懼是由記憶及思想支撐的。憶起過去的痛苦或快樂,會讓恐懼延續下去,得到滋養與支撐。有關未來的苦與樂,也是一種思維活動。

我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感到恐懼,因為它可能造成未來的某種結果。因此,思想就是一種心理上的時間感,這是非常明顯的事。思想造成的心理時間感與外在的時間是兩回事。
把時間劃分成昨日、今日及明日的思想,助長了心中的恐懼。思想製造出了當下與未來可能發生的事之間的界分。思想藉由心理上的時間感促成了恐懼;思想就是恐懼的源頭;思想也是痛苦的源頭。我們接不接受這個觀點?我們是否能真的看到思想的本質、運作的模式,以及如何製造出了整個過去、現在、未來的結構?我們是否能認清思想藉由分析而發現了恐懼的肇因,但這必須經過一些時日才能達成,所以根本沒有解除恐懼?在恐懼的肇因與恐懼的止息之間,往往會產生恐懼的行動。譬如一個暴戾的人發明了無暴力的理論;他說:“我有一天會變得平和。”其實他只是在播下暴力的種子。因此,我們如果利用時間──也就是思想──做為解脫恐懼的工具,我們就永遠也無法解除恐懼了。恐懼是不能藉由思想來解決的,因為助長恐懼的就是思想。
那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如果思想不是脫離恐懼的方式,我們到底該怎麼辦?──我們必須很清楚地去探索這個問題,不是在頭腦裡想一想就算了,也不是贊同與否的問題,而是必須深入地探究它,如果我們夠認真的話。因此思想就是助長恐懼與快樂的一種東西。假如我們認清了思想會助長巨大的恐懼感,而且根本無法解除恐懼,那麼接下來要怎麼辦?我希望你能親自回答這個問題而不是等著我來回答。如果你不是在等著我回答,你就會面對它,而它勢必會帶給你挑戰,所以你必須響應它。但如果你以老舊的反應來響應這個挑戰,那麼你會怎樣──你其實仍然在害怕。這個挑戰是嶄新的,立即的,而思想只會助長恐懼,思想無法止息恐懼,那麼你該怎麼辦?

首先,當你說出:“我已經瞭解了思想的整個本質與結構。”時,你的意思究竟是什麼?你所謂的“我瞭解了。”“我已經瞭解它了。”或“我已經發現了思想的本質。”究竟是什麼意思?一個會說出“我已經瞭解了。”的心智,到底是處在什麼樣的狀態?
請仔細聽我說,不要下任何論斷。我們現在要問的是:思想真能瞭解任何事嗎?你告訴了我某件事,譬如你為我仔細說明了現代生活的各種複雜面向,於是我說:“我明白了。”這不僅只是字面上的瞭解,還包含對整個內容及深層面向的體認,因此我認清了人類是如何深陷於神經質的、官能症式的恐怖狀態裡。如果我們是以所有的感官、神經系統及知覺在瞭解這件事,那麼我們就再也不會陷入其中了。我一旦體認到眼鏡蛇的危險,就不可能再靠近它了。即使我再靠近它,我的行動也會是截然不同的,因為我已經瞭解了它。
因此,我們是不是真的瞭解了思想的本質、思想的產物,亦即恐懼與快樂?我們是否真的有所領會?是否確實了知它是如何運作的,而不只是理論上的認知,或字面及邏輯上的理解?如果我對字面的解釋已經心滿意足,那麼我就是在玩文字遊戲。但如果這些解釋可以讓我直接覺知到那個被描述的對象,那麼截然不同的行動就會產生。(就像一個正在捱餓的人,他真正需要的是食物而不是你對食物的描述。)

當一個人發現了思想是如何在助長恐懼時,會發生什麼事呢?當你對一個飢餓的人描述食物有多好吃時,他會有什麼反應?他可能會說:“不要對我描述食物有多好吃,趕快把它拿給我吧!”這時你必須有立即的行動而非理論。因此你如果說:“我瞭解了!”就意味著你不斷地在認識思想、恐懼及快樂;你的行動是從這種持續不斷的認識之中產生的;如果你能如此去認識恐懼,恐懼就會止息下來。
某些恐懼從未被揭露過,它們是深埋在內心底端的秘密,那麼意識心要如何揭露它們呢?通常意識心必須藉由夢境來覺知這些恐懼帶來的暗示,但是當人們夢見它們時,是否能詮釋得清楚?如果一個人無法靠自己來了解它們,就必須倚賴外在的詮釋者,但這個詮釋者也只能依據自己的方式或專業訓練來加以解析。另外還有一種情況是自己一邊在做夢,一邊在解夢。
但人為什麼會做夢?專家說人必須做夢,否則就會發狂;我可不能確定人是不是必須做夢。我們為什麼不能在白天清醒時開放地覺知無意識裡的暗示或提示;這樣我們就根本不會做夢了?如果我們在睡覺時還不停地做夢,我們的心就不可能安靜,不可能更新。因此,心有沒有可能在白天完全開放,保持警醒及覺知,以便讓深埋的恐懼帶來的暗示及提示被觀察到及消化掉?

白天如果能留意地覺知一言一行以及所有發生的事,我們深埋的恐懼及表層的恐懼就會暴露出來;然後你的睡眠才會徹底安祥,沒有一絲的夢境,而且隔天早上起來,你的心會變得十分清明、無邪而活潑。這並不是一種理論──試試看就知道了。

你為何恐懼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