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醫生:我要的不是表彰,而是安全有尊嚴的看病

在武漢方艙醫院裡,大部分是新冠肺炎輕症病人,這裡的醫護人員除了細心照料患者外,還組織各種文體活動,比如集體舞和集體操等,幫助舒緩病人緊張情緒,創造對控制病情的有利條件。

在這個如同家庭般的集體中,患者之間互相幫助,醫患之間高度協調,關係融洽,其樂融融。有現場的醫生髮自內心的感慨:“感覺二十年前那樣的醫患關係又回來了!”

二十年前那樣的醫患關係又回來了!這話聽起來讓人感覺,那種彌足珍貴的醫患關係離我們好遙遠。這種來自醫生的由衷感慨,充滿了喜悅與欣慰,其中也參雜著多少心酸和無奈。它反映了廣大醫護人員內心深處,對某些方面醫患關係緊張的憂慮和困惑,也表達了醫生護士對能夠患者和諧共處的真情渴望和呼喚。

醫護人員在這次抗擊疫情中,也付出了巨大打擊啊。儘管採取了各種防護措施,但是被感染和殉職人員依然發生。截至2月11日24時,全國共報告醫務人員確診病例1716例,佔全國確診病例的3.8%,其中有6人不幸殉職,佔全國死亡病例的0.4%。

醫生護士的職業精神,就是治病救人,在這次抗擊肺炎疫情的過程中,全國各地醫護人員表現出了這種偉大的職業精神。他們面對疫情,依然告別親人,勇敢衝鋒陷陣,不計報酬,無論生死。一個個白衣天使平凡而偉大的舉動,一次次的震撼著我們的內心,一次次觸發了我們的淚點。就是在家裡每次給孩子講述這些故事,自己都會不由自主的哽咽落淚。

身患絕症的院長。

武漢市金銀潭醫院黨委副書記、院長張定宇,身患漸凍症,這是一種罕見的絕症,目前無藥可救。他說,我必須跑得更快,才能跑贏時間,把重要的事情做完;我必須跑得更快,才能從病毒手裡搶回更多的病人。他連續奮戰,帶領600多名醫護人員,堅守在急難險重的救治崗位,每天休息不到3小時。他的妻子被感染、持續奮戰在抗擊疫情一線......

一個醫生:我要的不是表彰,而是安全有尊嚴的看病


與女兒淚別的女軍醫。

大年初一,當我們都在家裡與親人團聚時,解放軍的軍醫隊伍一聲令下,集結出發直奔武漢。這是一張空軍系統的女軍醫,在出發前和女兒淚別的照片。這張照片當晚在朋友圈刷屏,其實那一刻有多少家庭都在為自己的親人送行,都在感受生離死別的悲壯憂傷......

一個醫生:我要的不是表彰,而是安全有尊嚴的看病

騎自行車返崗的女護士。

甘如意,24歲,武漢江夏區金口衛生院範湖分院的醫生。疫情爆發時,她剛剛回到老家休假。疫情爆發後,為減輕同事工作壓力,甘如意歷經騎自行車、搭車、步行等多種方式,經過4天3夜的風雨兼程,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一個醫生:我要的不是表彰,而是安全有尊嚴的看病

臉上勒出血槽的醫生們。

那些最早投入抗擊疫情一線的醫生護士,由於連續奮戰在,由於長時間不能解開口罩和防護帽,臉上被勒衣帽口罩出來深深的印槽,有的都開始充血。哪裡有什麼歲月靜好,分明是他們在負重前行;哪裡有什麼與生俱來的救命天使,都是一群血肉之軀在自我消耗......

一個醫生:我要的不是表彰,而是安全有尊嚴的看病

在危難時期,發生在疫情現場,這樣平凡而偉大的醫護奮鬥故事太多太多了。我相信這段時間,呆在家裡的你們,在朋友圈和自媒體都有無數的刷屏與記載。

特別希望這樣的故事,這樣的場景,不要僅僅停留在人們手機流量的消耗裡,而是能進入大家的思想裡,留在每個人的心裡。當我們能真正記住這些人,這些事,記住這些生離死別憂傷悲壯,記住這些視死如歸的逆行身影,才能懂得醫生護士這個職業,對這個社會的重要作用,才能明白醫護人員對你我生命健康的不可或缺,才會理解“二十年前的醫患關係又回來了”這句話的意味深長。

醫療資源額的“不可能三角”

對於看病這事,我們可能平時有太多的不滿和怨言。但是你要明白,這種不滿的根本原因,並非是由醫護人員導致的,而是這個國家的醫療資源緊張現狀導致的。

很久以前,有家紐約做建築設計的公司在前臺貼了一張告示:“我們提供三種性質的服務:快、好、便宜,但任何時候您只能選擇兩樣:如果您想又快又好,那麼價格不會便宜;如果您想又快又便宜,那麼質量不會好;如果您想又好又便宜,那麼就會很慢。”

世界上任何商品和服務,都不存在又快又好還便宜的情況,這就是所謂的“不可能三角”。這個道理適用於所有的服務領域,醫療領域尤其如此也是。美國選擇了快和醫療服務質量好,但昂貴無比,沒有醫療保險的就不要在美國自費看病了;加拿大選擇了便宜和服務好,導致了所有病人都在慢慢等,約個普通醫生可能都需要排隊一兩個月。

任何資源的供給都是有限的,13億人口大國,一切都在建設過程中,目前沒有足夠的資源滿足所有人的願望,所以才有“不可能三角”這種現象。城市化進展過程中,地區醫療資源分佈不均,老百姓所能面對的優質醫療資源有限,所以一方面所有醫生都可能會加班過度,而同時所有病人都可能覺得醫生沒有上心。

加上過去以藥養醫的機制,以及現在對醫院科室的收入週轉考核體制,也在某種程度上異化了醫生的診療行為(也要生存和考核),醫生和病人之間的矛盾就會這樣一點一滴積累下來。這事說起來話長,不囉嗦了也不班門弄斧了。所以,才有醫鬧的悲劇發生,也才有很多為醫鬧一邊倒的負面輿論傳染。

後記

對醫生護士的不滿,其實是對現有醫療體系的意見的轉移,其實醫護人員同樣也受困於此。患者和家屬傷醫鬧醫,有點“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悲劇。如果這樣的悲劇發生太多,讓越來越多的人離開白衣天使的行列,讓越來越多的人對醫護職業敬而遠之,那我們未來應對突發醫療事件的整體能力就會下降,就算還有不計報酬,無論生死的精神勇氣,醫療隊伍建設不足,最終也只會面臨“有心無力”的哀嘆和“既然如此何必當初”的悔思?

一個醫生:我要的不是表彰,而是安全有尊嚴的看病

有人說,為了防止傷醫鬧醫,醫院需要裝安全檢查設備,安排更多到保安巡邏。我覺得內心的兇器不放下來,眼裡的偏見不去調整,再多的安保措施問題對於解決醫生安全,都不是根本性的措施。當然了,解決這個問題既需要老百姓的認識覺悟提高,更需要醫療改革能不斷解決老百姓關心和焦慮的問題。

可以預見的是疫情過了,會有各種表彰,醫護人員必然首當其衝。我和一個醫生朋友微信聊起這事。他說,這些都不重要,看病救人本來就是分內的職責;我們當大夫的,需要的不是表彰,而是安全有尊嚴的給患者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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