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那年非典

非典發生的那年,我上大一,從封校停課到疫情結束,經歷了兩個月,兩個月一晃而過,因為是在校園裡,沒有受到太多外界疫情的影響。

一,返校

2003年2月17日,天氣晴朗,明天是開學的日子,從清河坐火車,經歷十幾個小時,才能到學校。

火車站的人不少,過完年,正好是外出打工和求學的時候,雖然非典已經在廣東流行,但這時候的北方,沒有絲毫影響。

2月18日開學,一直到3月中旬,學校都是正常上課,3月底,新聞上出現了“非典”兩個詞,學校也開始重視起來,並開始在公共區域消毒。

二,封校,停課

4月底,越來越多的媒體開始關注“非典”,學校對這件事也開始重視。

以前,可以自由進出校園,4月底後,學校開始“封校”,不準學生外出,外面的人也不能進來。

那個時候,沒有智能手機,除了上課,放學後就是去外面網吧 ,或者校圖書館,學校封門以後,外面出不去了,只能去學校圖書館。

圖書館人滿為患,圖書館晚上六點開門,十點關門。要提前去,晚了就沒位置了。

5月中旬,非典越來越嚴重,學校所在的城市也出現了幾例,學校開始停課,並每天在教學樓,圖書館等地方消毒。

從5月中旬停課,到6月初復課,中間有20多天,每天都是過著宿舍,食堂,圖書館三點一線的生活。

三,疑似病例

學校後面有一個很大的湖,從宿舍下樓,走過一條小路,穿過一處荒草地,就來到河邊,封校停課期間,這裡就是我們最常去的地方。

湖中間有座小島,夏秋兩季,雨水多,小島四周都是水,冬春兩季,雨水少,小島周邊的水退去了很多,有一條通往岸邊的路也露了出來,小島變成了半島。

島上和路上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草,天氣晴好的時候,總有不少同學在小島上野炊。

我們宿舍六人,除了兩個人在宿舍打遊戲外,其他人都會到湖邊,曬太陽,撿貝殼。

5月18號那天,天氣不太好,還有些涼,在湖邊淋了小雨,回去後,感覺不舒服,有些發燒。

第二天,感覺腦袋昏昏沉沉,幾個同學過來,把我帶到了學校醫務室,醫生量了量體溫,37.8度,說,先吃點感冒藥,如果不行,那就要送醫院了。

一個同學小聲問:他這個是不是得了“非典”?

醫生笑了笑,沒有回答。

但從此之後,我們宿舍就被“隔離”起來了,以前經常過來打牌,打遊戲的同學也不來了。很快,整棟樓都知道,我們宿舍有個“非典疑似病例患者”。

還好,三天之後,感冒好了,到校醫務室量了體溫,正常。

四,聚眾K歌

5月21日,學校停電了,白天可以在圖書館消磨時間,但是晚上就難熬了。

天色剛剛暗下來,天空中又飄起了細雨,圖書館關門了,有人點了蠟燭,在教室裡看書,有人點了蠟燭,在宿舍中鬥地主。

我也準備了蠟燭,打算去教室看書。推開教室的門,看到教室中間有幾個黑影,嚇了我一跳。

走近一看,是幾個同學,坐在那邊也不說話。我點燃了蠟燭,只見有人在擺弄吉他,有人在擺弄口琴。

“你們這是在幹嗎?”

“噓,我們要開演唱會。”

“把蠟燭都點上,我們來一次燭光音樂會。”

“不不不,我們還是低調點,來一場黑色音樂會。”

陸陸續續有很多人進來,有我們班的同學,也有其他班的同學,手裡都拿著不同的樂器。

老牛帶頭彈唱,後面其他人也加入,一首接著一首。

歌聲也吸引了其他教室的同學,紛紛湧入我們班,當然也吸引了路過檢查的老師。音樂會在最高潮的時候,被叫停了,是被系主任叫停的。當天檢查的老師正好是我們系的主任。

唱歌的幾位被全校批評,並寫檢討。在非典時期,聚眾K歌,扣除學分。

五,疫情解除

6月初,隨著全國非典疫情的解除,學校也開始正常恢復上課。

6月14日,學校正式解除封鎖令,學生可以走出校園了,外面的人也可以進入校園了。記得那天正好是週末,學校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學生們像是困在牢籠裡的小鳥,蜂擁而出。

大街上也恢復了往日熱鬧的情景,網吧裡擠滿了打遊戲的學生,小吃街上,攤販前排起了長隊。

我也趁著天氣晴好,和幾個關係要好的同學,跑到長江邊,呼吸著江邊新鮮的空氣,望著水面上行駛的船隻,感覺自由真好。

六,回家受阻

非典結束沒多久,趕上期末考試,考試完了,就放暑假了。

6月26日,坐上了回家的火車,27日到邢臺市,家在農村,坐了公交車,先在鎮上下車 ,再走幾公里就到村裡了,在鎮上下車後,發現路口被一些樹枝,石頭等擋住了。

我剛走到過來,旁邊一個戴紅袖章的老太太把我攔住了,看我揹著揹包,手裡還拉著拉桿箱,警惕地問我:你是從哪裡來的?

我說學校放假了,我回家。

她讓我打電話給家裡,讓家人來接。

我身上沒手機,家裡也沒安裝電話,還好,我看到不遠處有個公共電話停,身上還有一張IC卡,打電話到村小賣部,小賣部的老闆又跑到我家,很不巧,當時我家裡也沒人,都在田裡幹農活,直到下午五點,才通知到我父母。

我就在鎮上的路口等了一天,天黑了才有人來接我,回到家裡已經是深夜了。

2003,那年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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