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虽然她已活了万年之久,但在遇到他俩之前,她活得毫无乐趣

故事:虽然她已活了万年之久,但在遇到他俩之前,她活得毫无乐趣

四万余年前,静窈在一十九天御宗学堂的日子里,其实生活一天刻板无聊过一天,可因着白辰在,她并不觉着十分枯燥。

其实也不只因着他在,因平日里静窈有三位义兄撑腰,又有一帮酒肉朋友整日斗鸡走狗,终日逍遥快活。好在她生来聪明,课业上向来过目不忘,御宗里的几位师傅见她生得一副好皮相,性子又格外活泼可爱,平日里也从不苛待于她。

彼时学堂里都是些三四万岁的少年神君,难免业荒于嬉,整日整日地瞒着师傅们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白辰仿佛是一个例外,他永远是沉稳而安静的,一管狼毫执在手里,奋笔疾书的时间比其他学生加起来仿佛还要久。他其实并不笨,但也并不格外聪明,因此便多下苦功些。静窈远远地瞧着,其实心里是很佩服他的,也越发生了几分喜欢,觉着他与其他一帮毛毛躁躁的少年神君不一样,竟连他执笔而书的样子,也觉得分外好看。

静窈因着课业好,算术和仙史尤为好,便时常有同窗前来讨教,这些同窗里自然也包括了青丘那位九皇子。静窈其人,虽然看起来倨傲些,实质上心地却是很好的,每每见着同窗有难,定然鼎力相助,于是一来二去,便同一班少年神君打得火热,自然也同白辰熟稔了几分。

她总以为自己一门心思藏得极好,却不料叫她的一位义兄醉墨神君瞧了出来。

醉墨神君是其实是西王母的义子,但自小便替天帝掌管凡世,心思自然最细腻不过。静窈尚才几千岁的孩提之时,西王母便常携着同样年幼的醉墨神君去雷泽之国做客,如此一来二往,两人便生了青梅竹马的情分。醉墨神君乍然在御宗学堂见了静窈,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到底还是替她圆了这个谎。

但御宗诸人不明就里,总觉得醉墨神君虽然待人温柔且彬彬有礼,但几万年来惯是独来独往,如今却十分难得地对静窈青眼有加。

是以白辰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以为醉墨神君暗恋于她。

白辰初初与她熟稔时,她正同醉墨神君故人重逢,处得甚好。在她三万五千岁的寿辰上,醉墨神君从西王母家的库房里头挑了块硕大的东陵玉,亲手雕了只走马灯与她做寿礼。白辰见了,在下学后便当即将静窈拉到角落里,偷偷问她:“天族的醉墨神君是不是喜欢你?”

因除了她之外,没什么人知道那位醉墨神君其实打小便是个断袖,是以静窈彼时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神经病。”事后一想,却在心里得意地将这句话定义为:“白辰吃醋了,他其实喜欢我。”于是欢喜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愈发感谢起醉墨神君以及他雕的走马灯来。

后来醉墨神君与她割袍断义,他唯一留下的这信物她却宝贝得紧,藏在雷泽之国她的清霄殿里。醉墨神君为人心细又手巧,那座走马灯每到夜里燃烛于内,四壁皆滟滟生色,仿佛黄昏时分流霞似锦。

若说她这一生最后悔之事,其实并非是当年与白辰错失良缘,而是后来与醉墨神君形同陌路。

她那与她早已恩断义绝的义兄醉墨神君,原是九重天最孤独的一位神君。

自然,最孤独这个称号是在同静窈重逢之前。因着静窈的缘故,醉墨神君很快便同云风和擎宇熟稔起来,在御宗最初的那三年里头说的话,竟要比此前数万年加起来还多。其实醉墨心里头,对静窈是很感激的。御宗中学子不下千人,但见着他在饭堂落单,会跑来同他一并落座再替他添碗白米饭的,独独静窈一人罢了。

醉墨神君为人最细心不过,很快便察觉了静窈对白辰的那点小心思,于是有意无意便将她往白辰那里推,乐得见成人之美。

犹记得在御宗待了几千年,云风和醉墨渐渐混得熟了,反而成了斗气冤家,愈发爱逞口舌之争,譬如谈到静窈几万岁上要嫁个什么样的人,云风便摇着秋水扇道:“你将来嫁人,那人须得过我的法眼才可以。”

静窈便梗着脖子道:“凭什么?”

云风一把秋水扇轻敲在她脑门上:“都说长兄如父,知道吗?”

静窈呸了他一声,回头将这话传到醉墨神君那里,因醉墨又长了云风五千岁,听了这话便立刻驳道:“长兄如父?回头告诉云风,我在这儿呢。”

她怔怔地出神,年少的时光如流水过,弹指刹那间罢了。可坐久忆年时,昔年光景在她心里,是半世疏狂也好,是半世伤情也罢,皆历历在目,刻骨蚀心。她打小便有一句格言:感情最大的敌人不是时间,而是遗忘,彻彻底底的遗忘。

是以她这数万年来练就了极好的记忆力,前尘往事虽如流水过,但她却固执地拼命记在了心底,是以隔年愁聚,终难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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