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吧這事有點懸

西安高校林立,我所在的是一所私立大專院校,名字挺唬人叫做西安科技商貿銀行學校。在學校的每一天我都在想,真要呆這兒三年這輩子就毀了。可是我也沒有真想提前離開此地,原因是……­

同學們對學校的厭惡表現之一便是不上課,所以學校的網吧像清末的煙管常常爆滿。據統計,學生在教室裡一星期呆的時間還沒在網吧一天呆的時間的一半多。相比來說,我還算是個有志青年,雖然曾迷茫到見天鑽網吧裡,並且不顧損毀學校形象而剃光頭,但是在窮途末路之時我沒去做盜賣下水井蓋,偷人手機,借錢不還,蹭同學飯,扒絕戶墳,敲寡婦門,而是積極發揮主觀能動性自謀生路堅決不給社會添亂子爭取為和諧社會添和諧。我的生路是個兼職,在國際會展中心做白酒推銷的工作,當然這是比較體面的說法,實際上老闆的真實想法是大學生沒腦子推銷就別指望了給個推銷的名義招個搬運工挺好。於是我便在此打雜。老薑是我的同事,不過他是真正意義上的推銷員,此公口才與酒量俱佳深得老闆器重。老薑是我見過的最有能力的推銷員,當然我也沒見過別的,在商業場合上他如魚得水,人越多就像水越多,拉拉手,拍拍肩,跟這個說兩句生意,和那個貧幾句段子,單子便雪花飛來。我剛來此應聘便遇上此人銷掉一百箱酒,於是我擔起將一百箱酒搬運至兩百米外的車上的重任,事完之後還得裝成遊刃有餘的樣子聽老闆訓話。我留在此處全憑老薑的這百箱酒可謂酒逢餬口千瓶少啊!老闆訓完話讓老薑帶我熟悉業務,老薑見我手臂耷拉雙腿發抖微感過意不去,歉聲說:“小兄弟,辛苦你了。改天請你吃飯。”我身上半毛錢也沒聽了大喜:“幹嘛改天呀,今天多好,吳家墳有一飯店,菜做的挺好,價錢也不貴。”老薑一愣,隨即說好。捱到下班前我用餓花的眼睛尋找老薑,老薑在外面接電話,一分鐘後進來喊我一聲然後揚揚手裡的電話,說:“對不住了,我媽喊我回家吃飯,只有改天請你了。”我無奈,知道此飯像邊界和談遙遙無期。

可是尷尬的是在得到老薑請吃飯的承諾的時候大喜過望約了語嫣,本想美女在旁老薑會揮金如土多點倆菜,哪想到老薑的媽媽想兒子。我心念數轉,毫無辦法,難道真讓語嫣請吃飯,如果那樣可真成了吃軟飯,但是有人說過吃軟飯沒什麼,可悲的是軟著吃飯,結論是軟飯要硬吃。我在此廝混半個多月,度過了一段最潦倒的日子,我性格靦腆與老薑關係處的不錯。

老薑知道了我半個月前的窘境以後唏噓不已並一再賭咒發誓那天他媽媽確實喊他回家吃飯。我原諒老薑以後老薑還是耿耿於懷死活拉著我見他媽去,我只好說,去你媽的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下班之後老薑喜歡去一個叫浪漫動漫電玩城的地方消遣,說是要回憶自己的少年時代,我不知道27歲的年紀有什麼可回憶的,這應該是向前看向錢看的大好時候。

晚上我到自習室聊天順帶補習一天落下的課程,譚婉是我班少有的一個經常上課的漂亮姑娘所以我求教於她。

我提出請求時譚婉問你們這些人為什麼白天不上課卻要晚上補?

我說家裡玉米今年減產只夠個學費,生活費只有自己掙了所以白天得打工。

譚婉說真是辛苦我覺得你應該去申請思藍助學。

思藍啥?我問。

就是每個月白給錢的那個。

噢,這個啊。申了,沒通過,人說學費能交清的不算特困戶。我惋惜道。

譚婉“聰明”道,早知道這樣你別交清了。

那也不行,學校規定學費交不全的沒資格申請。

所以你就剃光頭抗議?譚婉看著我的光頭說。

哪裡,我可不是憤青。——我沒想到她會將我光頭往這方面拉。

哎,你說你們這些憤青是不是特別討厭咱學校那些老頑固。

嘿嘿,再怎麼憤青,老了也會變頑固,說不定那些老頑固年輕時也是憤世嫉俗的傢伙,我的目標是越老越激進。所以現在我得保守點,要不然以後沒得進了。別看現在剃光頭,以後要留得劉歡長。

老薑在電玩城玩爽以後便回租的房子裡睡覺。

老薑的家在北郊,是郊得不能再郊的地方,坐公交回去得三個小時,薑母不惜兒子擠公交擠成肉夾饃的慘狀也要喊兒子回家吃飯的目的是——催婚,在老人眼裡孫子永遠比兒子重要。老薑以二十七歲的高齡依然單身令人費解,此君風度可謂翩翩並且常常妙語連珠,這麼大一塊葷腥身旁居然找不到一丁點蚊蠅,所以不僅費解而且讓人誤解——這人要麼無能,要麼斷背。我將此推斷以短信的方式告知老薑以後,老薑久久沒有回覆,我不得不擔心第二天聽到關於老薑種種意外的消息。然而半夜十二點收到短信,老薑說,是得找一個了。對於這句話我的設想是今後上班老薑肯定短信不斷,時不時還會電話纏綿,下班之後出入各種約會場所,至此電玩城痛失一位拳皇高手,“合金彈頭”少了位通關猛人。可惜的是以上現象一個月之後都還沒出現,視情形我堅信半年內老薑的生活軌跡也不會有新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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